一当吴村长听说他女儿秀英和江世平好上时,气得差点都吐血了。“他江世平是谁?哼!”一想到那小子的名字,吴村长连吃饭的筷子都重重的拍在了桌上。好像手中捏着的就是那小子似的,非要把他摔得粉身碎骨不可!吓得秀英连头都不敢抬了,只顾埋头扒着碗中的饭。“秀英!
一
当吴村长听说他女儿秀英和江世平好上时,气得差点都吐血了。
“他江世平是谁?哼!”一想到那小子的名字,吴村长连吃饭的筷子都重重的拍在了桌上。好像手中捏着的就是那小子似的,非要把他摔得粉身碎骨不可!吓得秀英连头都不敢抬了,只顾埋头扒着碗中的饭。
“秀英!赶快和那小子断了,要不然我没有你这个女儿!”吴村长终于强硬的表了态。
“我说你,秀英都大了,她的事还是由她自己做主吧!”秀英妈在旁边插话说。
“你懂个屁!瞧你给惯的,”吴村长气得用手掌重重的拍在木桌上说,“你知道吗?那小子吃里扒外,竟还写信到县里去告我,幸好谭副县长把信件截了下来,要不然我的前程还要断送在那小子手里了。”吴村长气得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叼在嘴上,无赖打了几次火都没点着,气得啪的一声把火机摔在地上,继续吼道: “那小子还想找村里担保贷款办养猪厂,他就慢慢等吧!”
秀英听后,起身捂着嘴巴哭着跑了出去。秀英娘边追边喊:“秀英,天都快黑了,你去哪儿呐?快回来!”
“追她干嘛,最好以后都别回家,死不争气的!”吴村长站在屋子里吼道。
晚上,秀英站在村西那条小河边问世平:“世平哥,我爹说的是真的吗?是你写信去县里告他的吗?”
世平点了点头。
“你咋这样呆呢?世平哥,”秀英说,“你这不是明摆着让我爹恨你吗?”
“可你爹都做了些什么?你知道吗?”世平愤愤不平的说。
“我是他的女儿,我怎么不知道,”秀英说,“可也轮不到你去出风头呀!我什么都不管,我只管能顺利的嫁给你。可你这样,哎!怎能让我爹担保你贷款,又怎能同意我们俩的婚事呢?”
“对不起,秀英,让你为难了。”
世平也有点后悔了。
“其实我也恨我爹,自从他当上了村长后,整个人都变了,变得自私,可怕。他不仅对不起村里,更做了对不起我娘的事,可能全村都知道了吧。他同妇女主任王桂花纠缠不清,我娘气得几次都差点上吊死了。"秀英抹了一下眼泪,接着说,“其实我也希望我爹下台,我怕他越陷越深!”
“对不起,秀英,我以为你会怪我。”
“你知道我为啥喜欢你吗?世平哥,就是因为你正直。是我们刘家庄真正的爷们儿!”
“就没有别的了?”世平抱住秀英在她耳边轻声的问。
“你好坏!讨厌!”秀英在世平怀里忸怩的咯咯笑着。
初秋的月光撒在清澈的河面上,河水潺潺的流动着,多情的秋风掀起一阵阵涟漪,如秀英此刻荡漾般的心儿。
二
第二天,秀英正在院子里洗衣服,一辆小车像只摇摆的鸭子颠簸的开到了秀英家门前刹住了。
“哦,这是秀英吧?”一个带着眼镜的年轻人走下了车。头发像抹了一层猪油似的,站在秀英面前。
秀英慌忙起身,在自己的围布上抹了抹手上的肥皂泡,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哦,谭贤侄,快进屋里坐!”吴村长闻声便匆忙出门招呼,接着朝秀英喊道:“秀英,还不去泡杯茶!”
姓谭的年轻人从车厢里提出一大袋水果,一瘸一拐的朝屋里走去,边走还边把镜框扶正,不住回头打量着秀英。眯成一条线的双眼像一颗钉子似的盯在秀英的胸部上,秀英很不自在的转过身去。
姓谭的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吴村长摸了支烟給他点上问:“谭县长身体还好吧?”
“家父很好,他让我转告吴叔你,你的事你不必担心,他都给你处理好了。”
秀英端着茶放在桌子上,姓谭的又把目光移到秀英身上。吴村长咳嗽了一声。姓谭的才回过神来续继说:“我父亲非常看中吴叔你的能力。”接着把嘴巴凑到吴村长耳边轻声的说:“说不定下次选举,你可能就是镇长了。”说完又朝秀英斜瞟了一眼。
吴村长会意,对秀英说:“秀英,你就陪客人坐坐,我去瞧瞧你娘在哪里?”说完便出去了。
吴村长走后,秀英很不自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反而她像客人般的拘谨。
“坐嘛,秀英,”县长公子倒成了主人般的说,“以后就叫我士贵吧。”
“什么,你叫色鬼!”秀英装着没听清楚的问。心想:“果然名如其人,一点不假!”
“不是色鬼,是士贵。”谭士贵尴尬的解释道。
“管你是色鬼也好,士贵也罢。我还是叫你谭大公子比较合适吧。”秀英说完便夺门而出。
当吴村长溜达了一圈回来,看见停在院子里前的小车已经开走了。秀英却一个人在屋里堵着气用抹布擦桌子,气得他把叼在嘴角的烟屁股狠狠的仍在地上说:“你这个不争气的丫头!”
秀英扔掉手中的抹布说:“爹,我就知道你的想法,你想让我嫁给那个瘸子谭色鬼是不是?你和谭县长订了亲家,今后你就可以步步青云了,你做的事也有人给你挡着了。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是你的女儿啦!”秀英流着泪继续说,“你要用你女儿一生的幸福去换你的前程吗?”
“你嫁给谭色鬼,瞧,我都被你气糊涂了,我是说谭士贵就是你的福气!有车有房有权,这难道不是幸福是什么?江世平那小子有什么?只是一个不通时务的刁民而已!”
秀英娘一进屋听见父女俩的对话,把拿在手中的簸箕一扔说道:“秀英是我生的,你伤害我不要紧,但不要把女儿推向火抗!”
“好啊,好啊!你们都反了。秀英你要和那姓江的小子好,除非我死了!”吴村长吼道。
晚上,秀英去找世平,他们来到村子里的麦垛旁坐下。
今晚的月光很柔,朦胧得很,有几颗星星在夜空中一眨一眨的,相反显得更加的清晰明亮!
秀英像鸟儿般依偎在世平的身上,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天空发呆。
“怎么呢?秀英!”世平问。
秀英摇了摇头,突然侧过身来问世平: ”世平哥,你爱我吗?”
“嗯!”
秀英含情脉脉的说:“那娶我吧!就在今晚。”
“秀英,可我们都还没得到父母的许可。”
“我不想等了,世平哥,你知道吗?我爹让我嫁给谭副县长的那个瘸子儿子。”
“你答应了?”世平紧张的抱住秀英问。
秀英没有回答,只是用她的嘴唇堵住了世平的话。
世平的心像快要蹦出来似的扑通扑通的跳着,先前的他还是顾忌般的触碰,但很快陶醉了,大胆了,深入了,急促了!随后一股暖流在他血液里横冲乱撞。他翻身过来,把秀英压在了身下。
淡淡的星光洒在秀英白皙丰腴的肌肤上。他们在麦垛旁尽情幸福的喘息着……
秀英边穿衣服边问世平:“世平哥,你的养猪场弄成咋样呢?”
“哎!就是缺资金啊!欠银行的钱还没还,想再贷款除非村里担保。可你爹恨我成这样,别说贷款,杀我的心都有了。”世平挂着满脸的忧愁说。
“你也别担心,世平哥,一定会有办法的,”秀英说,“我这里有点几千块钱,改天我给你送来。”
“我怎能要你的钱呢?”
“看你说的,人家把身子都给你了,我的不就是你的了吗。”
“秀英,你真好!”世平紧紧的抱着秀英说。
三
虽然已经立秋很久了,但天还是那么的炙热。空气像一潭死水般的让人窒息。
世平就像一只狗似的关在派出所狭小的空间里。他一直想不通,不就是砍了一颗树搭建猪舍吗。而且是自己土边长的,一没偷二没强,咋就犯法了呢?
后来派出所的才给他解释:“你砍的是国家保护植物红豆衫,搞不好还得蹲上几年。”
秀英还是从世平爹娘那里得到的消息,那天秀英给世平送钱过去,看见世平爹娘在屋子里抹眼泪,才知道世平被关起来了。
秀英是哭着跑去派出所的,问了情况才知道很严重。所长略思了一下,对秀英说:“除非让村里开证明,证明这棵树他江世平是不知情的情况下误砍的。否则,可能要坐牢的。”
秀英煮了些鸡蛋交给了世平,没想到短短几日,世平就憔悴消瘦了不少。秀英的心像刀割一般,流着泪用手抚摸着世平的脸说:“世平哥,别担心,我一定会把你弄出去的。好好的呆住,别胡思乱想。”
世平点了点头,用手拂去秀英脸颊上的泪珠说道:“我对你不起,秀英。”
“瞧你,又来了,别婆婆妈妈的。”
世平看着秀英离去被汗水浸透的背影,显得是那样的柔弱。他握起拳头捶打着坚硬的铁窗,他恨自己的无能,糊涂。让他深爱的秀英受苦,流泪。他觉得自己就像此时正在乱窜乱扑迷失方向的一只苍蝇,无论怎样的挣扎,也穿不透这厚厚的墙壁,而是那么的无力和迷茫。
秀英一回到家里,就扑通一声跪到了她爹面前,抽泣着说:“爹,求求你放过世平吧,他再也不敢告你了!”
吴村长“哼!”了一声大声说:“放他一码!是我弄他进去的吗?”他又重重的“哼”了一声说,“告我!他有证据吗?就凭一封信吗,简直是幼稚透顶!”
“是,是女儿说错了,求求你爹!”秀英拉扯着她爹的衣角不住的哀求!
“哎!”吴村长叹了口气说:“秀英,爹也是为你好,你嫁给那小子,他能给你什么?爹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真希望你以后过好的日子,不受苦。现在你虽然恨爹,可将来你就明白了。吴村长点了一支烟,接着说,“就算你真心喜欢那小子,可爱情能当饭吃吗?”(伤感爱情语录 )
秀英突然站了起来,眼睛盯着她爹,她笑了。她是在讥笑自己,这就是自己的爹吗?好冷酷!好无情的爹!她面前浮现出小时候的画面:坐在爹宽阔的肩头上,迎着晚霞穿梭在高粱地里,充满着笑声,那时候好幸福,好温馨!而这一切,都只是梦了。欲望贪婪让父亲变得恐怖而陌生。
秀英一字一句的问她爹:“你是不是让我嫁给谭士贵你才肯救世平。”
吴村长满意的点了点头。
四
世平放出来那天,他长长的吸了口新鲜的空气。在回家的路上,他却遇到了吴村长,他想硬着皮头走过去。没想到吴村长却主动叫住了他,脸上还带着难得的笑容。
世平还是尴尬的叫了一声:“吴叔!”声音小得连他自己都没有听见,只是觉得自己的嘴皮子动了一下而已。
“世平啦!出来就好了。以后做事别那么冲动,你要相信村里,虽然你对村里一直有点误会,但村里也是关心你的嘛。”吴村长点了一支烟说,“你不是要贷款吗?明天来我家一趟吧!”
世平呆住了,只应了一声“哦!”,心里想:“还是秀英有办法,这么容易就说服他爹了。看来我和秀英的婚事他爹也不反对了。”
世平转过身,对着吴村长的背影喊了声:“吴叔!你慢走。”
吴村长头也没回的应了声:“好”
世平轻快了,就像那晚秀英把身子给他的那一刻,心儿都像在天上飞了。一切都解决了,好了。以前是对吴村长有看法,可自己手里还真没有多少证据。秀英说得没错,要想和秀英好, 必定还是要面对她爹,这层纸通破了,难堪的还是秀英。世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
第二天,世平去了秀英家。吴村长仍笑容满面,竟然还递了一支烟给世平,世平有点受宠若惊了。本来没吸烟的他,还是接住了。
吴支书写好了担保书,处了一个村里的公章,交给了世平,还叮嘱他一定要好好干。世平边点头边用眼睛四处搜寻,吴村长笑呵呵的问:“是在找秀英吧。”世平不好意思了,脸都快红了。吴村长接着说:“她去城里了。”
世平起身走了不远,秀英娘就追了的出来,世平回头叫了一声“婶!”
“世平啊,秀英叫你明天晚上在小河边等她,她有话给你说。”
“秀英去城里干嘛去了,婶!”
“明天你自己问她吧。”秀英娘说完便转身回去,世平刚走出几步,秀英娘又背对这他说了句:“好好的干吧!别辜负了秀英的心。”
“婶您放心,我会好好干的。”
五
河水仍在静静的淌着,秀英擦干眼中的泪水,向坐在岸边的世平走去。
“秀英,你来啦!”世平看到秀英站了起来说,“这几天都没看见你,你爹说你去城里了。”说完便欲拉秀英的手,秀英却躲开了。
“怎么呢?秀英。”世平迷惑了,秀英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秀英只问了句 :“款代到了吗?”
“钱都拿到了,虽然不多,但可以简单的把房顶搞好。我一定会好好干的,让你过上好日子。”
秀英控制住眼里的泪水,硬着心肠对世平说:“世平,你还是好好的干,另外找一个吧。”
“秀英,你胡说些什么?”世平急了。
“我没有胡说,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你和我更本不合适。还是我爹说得对,跟着你只能受苦。”
“你不会受苦的,你相信我,我会努力的!”世平拍着自己的胸口保证的说。
“可我已经不爱你了,我就快和谭士贵结婚了。”秀英说完,觉得心好痛。
“不!秀英,你是爱我的!”世平崩溃的把秀英拉到自己怀了里,已经泪流满面了。
秀英心都快碎了,把眼中的泪水硬咽进了肚子里。她咬了咬嘴唇,想从世平怀里挣脱掉,无赖世平却抱得那么的紧,秀英只好说:“那是以前了,现在我喜欢的是谭士贵,谭县长的儿子!”
世平彻底松开了秀英,垂着手呆呆的站在那里。是啊!县长的儿子,我江世平能和他比吗?
他深爱的秀英,就像一条泥鳅从自己的手中挣脱掉,溜走了。头也没回的消失在暮色中。爱情在现实面前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不堪一击!就像拍打在礁石上的那朵浪花,只是瞬间的美丽,最后还不是碎了,散开了,消失了。
月光穿梭在云层里,忽明忽暗的洒在秋天的高粱地里,韧劲的高梁叶片在秋风吹拂下,不停拉锯着秀英颤抖的肌肤。凝结在高粱蕙上冰冷的露水,参杂着秀英眼中的泪水,在脸上流淌着。
六
秀英结婚那天,已经是深秋了。天特别的阴沉,灰色厚厚的云层低矮的漂浮着。瑟瑟的秋风夹着鞭炮的硝烟味弥漫在刘家庄的上空。
世平坐在地上,身子斜靠在猪场的砖墙上。地上乱七八糟的躺着几只空酒瓶。自从秀英和他“分手”后,他恋上了酒。他醉了又醉,吐了又吐。他现在才知道,酒其实是个好东西。火辣辣的灌进肚子里,然后把痛苦燃烧掉,再哗啦啦的吐在了地上。鞭炮声绵绵不断的传来,世平踉跄的站立起来,把手中的酒瓶用力摔在地上,酒瓶四分五裂了。如世平的心,碎了!
暗淡的月光努力的挤进了秀英的新房,悬在电线上的灯盏晃动着,灯光猥琐的扑打着墙上张贴的“喜”字。
门“吱”的一声推开了,谭士贵幽灵般的钻了进来,嘴里含着酒气,朝坐在床沿的秀英扑了过来,秀英躲闪得被逼到了墙角。谭士贵合起咧着的嘴巴,像一枚公章似的朝秀英脸颊处了下去。秀英脸一闪,顺手给了他一耳瓜子说道:“如果你敢碰我,我就死在你面前!”
脸上火辣的疼痛把谭士贵膨胀翻腾的血液压了回去,裤裆里的东西就像一只躺在蒸盖上焉焉的茄子,伤心的悬垂在那里。
谭士贵不敢妄为了,他太喜欢秀英。自从见过秀英爹给他的照片,到后来亲自目睹了一面,他的心就被拨动了。虽然那天秀英用衣服把她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但慢长的黑夜却能给他足够的想象时间。今晚他本来想再多喝一杯的,但他还想留点体力给他的女人幸福难忘的一晚。没想到秀英留给他的不是秋雨般的绵缠,却是寒风刀割般的凛冽!
谭士贵连他的新床也没有机会碰一下,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新婚的秀英一大早就起床了,谭副县长带着眼镜在客厅看报。端着包子的士贵妈看见秀英问:“累了咋不多睡会儿?”
“我起早惯了。”秀英尴尬的说,“我去煮早餐吧。”秀英本来想叫一声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好,好,好!明天你做吧!”士贵妈连说了三个好字,眼里流露出赞许。
秀英就像个带着脸谱的人在自己的婚姻坟墓中穿梭着,表面的她是县长贤惠的媳妇,黑夜里却像一只绵阳似的萎缩曲卷在自己的角落里。
终于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晚上,酩酊大醉的谭士贵像一只疯狗似的爬上了熟睡中的秀英身上。秀英的心就像被撕裂了一般的痛!
七
在刘家庄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们,每天都在扮演着上天给他们各自安排的角色。他们就像浪花聚集的那条弯弯的小河,被命运牵引着静静的流淌。
当秀英听说世平被砸死时,差点昏厥了!世平是被积雪使屋顶坍塌而压死的,据说被刨出来时,手里还握着舀猪食的瓜瓢。
当秀英赶到刘家庄时,世平已经躺在了后山的乱葬岗上。世平的新坟还带着新土的泥味。秀英趴在世平的坟上,已经泣不成声了!她瘫软的坐在地上,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隆起的坟包。她知道,这是她亲爱的世平哥的头,是他俊朗的脸!她用手指轻轻的梳理着留在坟上的杂草,边梳边哭边说:“世平哥,你的秀英来了,就在你的身边,你知道吗?看,秀英在给你梳头了,梳得漂漂亮亮的!世平哥,你知道吗?秀英心里一直有你,从来没有过别人!”
那天秀英就这样一直坐在世平的坟前,夜晚坟的上空一颗星星一眨一眨的,秀英流着泪对着天空说,“是你吗?世平哥!”
山上的积雪滑了,一股一股的水向村西的小河奔流而去。河水涨高了,喘急了,狂野了,咆哮了!
八
秀英怀孕了,即使这是件喜事,但也没有让谭县长家有过多的兴奋。因为谭副县长已经不是县长了,他因贪污受贿而锒铛入狱。秀英爹也成了刘家庄普通的一位农民。
谭士贵什么也没有了,但他还有希望,他把希望寄托在秀英的肚子上。都说十月怀胎,才七个多月秀英就生下了个胖嘟嘟的小子。秀英给孩子取名为“思平”。
满月过后不久,秀英提出了离婚。士贵也无心和秀英折腾了,自从那晚他喝醉了强迫秀英之后,秀英再也没让他得逞了。加上他又是一个瘸子,已经两手空空了,那种嚣张的气焰已经荡然无存。他只希望秀英把孩子留给他,毕竟这是李家的种。但秀英冷笑了一声说:”你仔细瞧瞧!他那一点长得像你?”
谭士贵好像明白了,只说了三个字:“我真蠢!”便和秀英离了婚。
春天的阳光暖暖的撒在刘家庄这片土地上。秀英抱着思平来到世平的坟前,坟上的小草已经发出了新芽。秀英蹲在坟前,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坟上的小草说;“世平,我和思平来看你了。”
秀英起身远远眺望,村西那条弯弯的小河仍在静静的流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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