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三嫂子来了。她是专门给我家送一袋大米来的。临走时三嫂子还特别强调,这是昨天刚碾出来的新米。看着满满一袋子沉甸甸的大米,我的心情很复杂:有亲情的感动,有长时间不回去探望的歉意,还有久别重逢惊喜。轻轻捧起一捧大米在手中仔细端详,那细碎短小的米粒,分明就是家乡小机子碾磨过的标记。嗅着
昨天,三嫂子来了。她是专门给我家送一袋大米来的。临走时三嫂子还特别强调,这是昨天刚碾出来的新米。
看着满满一袋子沉甸甸的大米,我的心情很复杂:有亲情的感动,有长时间不回去探望的歉意,还有久别重逢惊喜。轻轻捧起一捧大米在手中仔细端详,那细碎短小的米粒,分明就是家乡小机子碾磨过的标记。嗅着新米特有的清香,我的心仿佛飞到了久别的故里。
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庄,错综无序地建造在一块。有的墙壁挨着墙壁,有的屋檐搭着院墙,还有的两家共用一条院墙,远远看去拥挤不堪。可他们却能世世代代和睦的相处在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宛如一个大家庭。小村庄三面环山,说它是山却小得很,称呼它为丘陵也不为过,即不陡峭,也不挺拔,不过见过它的人们都称呼它山。山上生长着各种杂草野花,春天到了满上的映山红开得像一片片火红的云,野兰花香的你不愿回家。在闲人不常光顾土质深厚的半片山腰处,突兀出一人多高的柴树林,柴林中间参差着大大小小四季常青的松树。小鸟们在树枝上唱歌,跳舞,嬉戏,搭巢垒窝。秋天刚到,小松鼠早早的,急不可耐地爬上松树,在枝丫上轻捷机灵寻找咧开嘴的松果。它们从早到晚不停地在茂密的松针里翻找,然后叼下树寻一隐蔽处,掩埋进泥土里,储备冬天的食物。
距村庄二三百米的地方有一条昼夜不息汩汩流淌的小河。它一直引领着梯田奔向远方,它的终点我至今也不知道,也许是千里、万里或许更远的地方,但我相信它最后一定能和长江,大海汇聚在一起。虽然它只是一条不起眼山涧中的溪流,它的源头就在我们连绵起伏的小山以南一公里外的群山环绕,树木茂密,怪石嶙峋的山洼之中,由几条山泉汇聚而成。你可别小看了这条弯弯曲曲,哗哗流淌的小河流,就算遇上个大旱年也从没见它枯竭过,断流过。它始终清清凉凉,澈可见底,掬一捧在嘴里甘甜又爽口。曾经有几商人想在山泉交汇处建一个天然水厂,后来招到山民们的一致拒绝。河流从村庄前面流过,沿途灌溉着无数的稻田,各种农作物,数不尽的花草树木,养育着我们的祖先,我们,还有我们的后代——子子孙孙。
老家的田其实就是地地道道的梯田,上龚一次高于下龚,田块大小不已,形状因地制宜,秋收的时候收割机都没法下去。泥土里搅合着泥沙和细小的石块,泥土最深的地方也只能淹没至膝盖。每逢插秧的季节,村民的手脚都要脱掉一层皮,或新增出一层老茧。 (哲理日志 )
小时候在秧田里插秧,我最怕看见的就是蚂蝗。蚂蟥长得丑陋可怕,两头尖细,中间略宽,貌似蚯蚓,却没有蚯蚓的长度,不过它们行动姿态是一样的,一伸一缩向前蠕动。有时它漂浮在浑浊的水面上,有时它潜藏在深深的污水中,趁人不备吸附在腿或脚丫上。一旦它的企图得逞,它就用力地吮吸血液,当人感觉到奇痒难耐时,它已经喝饱了,肚皮撑的又圆又大。我曾经被蚂蟥袭击过,拍打不掉的惊吓,至今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后来人们不再用土杂肥给田地施肥了,而全部用化肥,尿素,磷肥等肥料。就连除草也改成了农药,在这样的环境里蚂蟥及各种小昆虫再也无法生存,逃地逃,死地死,秧田里很难看见它们了。
如今插秧不再赤脚裸腿在秧田里顺着秧行,一棵棵,一排排倒退着插,他们穿上从脚直达膝盖的长筒皮靴随心所欲的扦插,收成时反倒是翻了几翻,稻仓满满。当然,水稻能年年大丰收,我们不会忘记一个人,他就是袁隆平——水稻杂交之父,他的名字我们将永远铭记于心,永垂千古。没有他,凭借贫瘠的薄弱泥土,田地极少的小山村,种植的粮食根本就不够一家人吃。
十几年前的某一天,小山上突然来了一群人,他们站在山顶最高处对着一大片种植多年的熟地和两个一般矮小的小山指指点点,以后要在这里建火力发电厂。山村沸腾了,人们奔走相告,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他们弄不懂发电厂为什么要选择在这青山绿水的地方里建造?更不知道它日后会给山村里的人们身体带来危害,以及对环境、水质、农作物的污染。
发电厂很快的建成并投入了生产。安静平和的小山村没有,代替它的日夜不停的“隆隆”轰鸣声,吵得人心烦意乱,就连说出的话都夹杂着嗡嗡的响声,几米以外不大声叫嚷根本就听不清;高高的 烟囱直入云霄,喷发出滚滚黑烟,细小的灰尘,迎风飘散,上村周围的一切都被灰层所覆盖,侵袭,行走的人们常会被灰层眯了眼睛;污水四处横流,田地铺上一层层黑黝黝的煤灰,土质发生严重的质变,变得更坚硬了。水稻产量年年减少,碾出来的大米也失了它特有的清香,做出来的米饭散散碎碎,硬硬的,以往的柔软香甜荡然无存。山村的人们愤怒了,怨声四起,可又无可奈何。
昨天听三嫂子说,几个月前发电厂终因成本太高而彻底倒闭了。小山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山依然是青幽幽的山,水依然是清可见底的水,空气依然清新无比。种出来的植物再也没了煤的硫磺味了,碾出来的大米清香扑鼻,做出来的大米饭即松软又粘呼。
离开家乡已经很多年了,在城市里吃过十几种不同地方生长出来的优质大米,说句心底话,我最喜欢吃的还是我家乡产的杂交老粘米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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