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与波兰都是封建时代经济精英最自由的欧洲国家,但很不幸的是,两者最后都灭亡了。这是巧合还是历史的必然?曾经我和一位欧洲口研究...
威尼斯与波兰都是封建时代经济精英最自由的欧洲国家,但很不幸的是,两者最后都灭亡了。这是巧合还是历史的必然?曾经我和一位欧洲口研究向的研究者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是他语焉不详的将其原因归结为古代骑兵冲锋的不可抵挡,而对于是否能够过渡到现代性的问题上,又吃一种不确定的态度。但是这位先生一直是芬纳制度决定论的拥趸,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实在是令人震惊的。波兰灭亡的时代,恰恰不是蒙古鞑靼冷兵器骑兵占优势,而是逐步被火枪取代的时代,燧发枪日益普及。普奥俄三国瓜分也不是靠鞑靼式骑兵取胜的,波兰国家的松散与武备的废弛才是主要原因,而如果从地缘战略学角度来说,则是发展路径的大弯路。直到今天还有不少波兰人像扎莫伊斯基那样愚昧地将波兰的地主议会与英国宪政相提并论,认为自己是人类政治发展的杰作,体现了皿煮鲜挣的精神,是高贵的象征。然而很打脸的是,这种体制导致了波兰的灭亡,而且其形成的原因也与英国有着本质上的不同,两者根本不是一回事,只求形式上的同一,最终的结果就是矫揉造作,自食其果。这种行为不啻为刻舟求剑的蠢材行径。威尼斯和波兰都是欧洲历史发展的一段弯路,因为只有通过绝对君主制洗礼的国家成为了资本主义强国、在国际上有影响力的大国,日后能够进入国际争霸圈子的成员,这已经证明了政治集权是资本主义得以蓬勃发展的母本,而金融集权则是调度资本潜力的助推剂。(威尼斯与拜占庭关系的历史第四则:海权与陆权融合的创新性启示)这两样在威尼斯和波兰都没有。而善于把两者结合到一起的国家则成为其中的佼佼者,如美德两国。
说到波兰亡国,就必须说说他之前体制形成的原因。波兰在与立陶宛联合之前,本身也是经历过大弟煮的分裂局面的,例如著名的“大分裂”时期;波兰几个王朝在同样的机制作用下日益衰落,并且引入了德意志人充任地产经理的经济精英阶层。他们和szchala(波兰军事贵族,如果粗略的讲,也可以与俄国、立陶宛、瓦拉几亚等混称为波雅尔)形成微妙的平衡,但是国王在其中并没有多大存在感,雅德维加登基后更是如此,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孩是不可能扶大厦于将倾的,很快波兰贵族将国王的基本权利搜刮殆尽,眼见着就又要重蹈大分裂的覆辙之时,国王的连横之策又将素来井水不犯河水的立陶宛人拉了进来。立陶宛的波雅尔和波兰的szchala都很惊慌,并不是怕弱的跟菜鸡似的国王,而是怕对方想要染指自己的势力范围。波兰贵族怕立陶宛人趁自己内斗之时渔翁得利,而波雅尔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很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本来想要内斗的思芝拉扎为此“团结成为”一个会议,而波雅尔也循同理组成一个会议,两个会议之间形成虚位国王的共主邦联,在防务与外交上相互声援与支持,这种关系正是卢布林条约的核心精神。这种弟煮会议被扭曲成资产阶级代议制的议会,也是啼笑皆非。所以说波兰的这种伪宪政本质上是王权的极度无能与崩溃背景下叛乱与政变分子的权宜之计,对军阀混战临时冻结的契约罢了,根本不构成一种长效性的、服务于现代性因素的体制,这也是英美宪法议会与波兰瑟姆(国会的波兰语音译)本质区别。
威尼斯的历史则必须与拜占庭的历史相联系,两者本身原先是一体的,只是由于威尼西亚本身特殊的地理环境与管理形势,才导致威尼斯的商人势力得以逐步实现自治,乃至成为与重农抑商精神下极不和协的财政干政的操盘手。威尼斯得以崛起,最根本的历史归因还要算到拜占庭头上,如果不是他自身的军事无能与政治集权进步极其迟缓乃至出现大倒退,威尼斯就不可能出现一支独立于帝国可控范围的商人自治政体,并进而影响到君士坦丁堡的政治气候。拜占庭最初的失败很像汉朝覆灭的状态,而后就发展出了类似金元与北朝的情形。为什么这么说?蒙古人允许阿合马这种商人理国计,而女真人则大量允许猛安谋克的军事封建建制留存,这些和引入威尼斯商人辅助财政、设立普洛尼亚等制度都有很大相似性,放任军事封建势力与弟煮精英合流,而且纵容商人独立建国并干政,跟重农抑商这条封建王朝的基本国策过不去,最后害死了自己,而商品经济也没能持续发展——缺乏实业支撑的商业会带来类似“三世纪危机”的灾难。于公于私都是弊大于利。而对于威尼斯国家内部,也只能用排斥竞争的垄断性商业特权维持动态的商业发展模式,所以出现了“关闭”大议会的事件,并且制定了颇具婆罗门风味的“黄金名册”、“白银名册”,以及新贵与旧世家之间联姻的方法保证自身的相对稳定。如果说波兰内部的对权力的威胁主要体现在同时态下的横向竞争,那么在威尼斯则是一种历时性的纵向世代竞争,所以两者应付的办法也就各具特色,有所不同。但在本质上都是通过一定相互妥协与报团取暖来限制和排斥政治经济学意义上的竞争实现的。
综上可知,两国都是在尚不完善的政治集权被彻底破坏了的基础上建立的叛乱者同盟,以冻结政治竞争为纽带,维系同盟的稳定,并以此限制其他集团对己方的竞争,从而稳定自身政治地位的结构。这体现的就是正常的政治集权路径受挫后弯路越走越远的现象。仅凭这一点就能够预想到他们的结局肯定不能善终。至于金融集权更是无从说起。没有产业梯度、经济上的差序格局,也就不可能应用金融主导的模式,种不出稻米,也烧不好水,怎么可能指望这样的“巧妇”来煮好饭呢?看似光鲜的外表下其实使用透支健康的方式燃烧内耗自己的生命,这样的“辉煌”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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