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出风暴而激动如大海银色的月光洒满芒砀山,山林静谧,像一只沉睡的巨兽。一位中年男子站在山石上,手拿笔记本,口中念念有词:我象一...
我认出风暴而激动如大海
银色的月光洒满芒砀山,山林静谧,像一只沉睡的巨兽。一位中年男子站在山石上,手拿笔记本,口中念念有词:
我象一面旗帜被空旷包围,
我感到阵阵来风,我必须承受……
夏夜的芒砀山上多蚊虫,男子一抬腿,拍死一只蚊子,继续念道:
我认出风暴而激动如大海。
我舒展开来又卷缩回去,
我挣脱自身,独自置身于伟大的风暴中。
夜幕下的沛县,县令府内一派灯火通明。沛县令急招萧何、曹参开会,说,完了完了,要变天了!陈胜吴广一起义,各地百姓纷纷响应,杀了地方官。我不能坐以待毙啊。我得抢先起义!
萧何和曹参互相使了个眼色,说,县令您别急,咱这么地,既然要起义,咱们不如把本县的盲流子都召集回来,比如刘季。一来可以增加起义力量,二来也可以杜绝后患,省得他杀回来。我可听说刘季在芒砀山已拥数百之众了。
县令说,这招一石二鸟果然是高啊。可是让谁去请刘季呢?萧何说,卖狗肉的樊哙跟刘季是连襟,让他去再合适不过了。县令说,事不宜迟,赶紧派樊哙去请刘季!
入夜的芒砀山上静悄悄的,山上的简易茅棚里,几盏灯火在跳动。灯火照在每个人的脸上,每个人的心里都很激动。他们已经听说了陈胜吴广起义的事,许多人已经找老大刘季谈过了。
他们大都建议刘季带兄弟们去投靠陈胜,说,人家陈胜已经打出名堂来了,还喊出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种极具摇滚精神的slogan,那地方离咱们这儿还近,走个两三天就能到。但是刘季一直没吭声。他预感到风暴就要来临,看似平静,内心却激动如大海。
他很清醒,肯定是不能投靠陈胜的。自己的队伍不过数百人,一旦投靠陈胜,如同河流入海,很快就找不到了。自己现在虽然是个山大王,但至少有独立的队伍。保持队伍的独立性,是一名政治家的基本素质。
但是如果不投靠陈胜,下一步该往哪走呢?刘季念完诗,抒发完胸中的迷茫,就开始琢磨。这时,一个人影冲着自己急匆匆来了。谁?刘季心里一惊。我!你在这念什么呢?樊哙一把夺过了刘季的笔记本,问,《预感》——里尔克?里尔克是谁?刘季说,我笔名。
你还有笔名?樊哙笑了。刘季微微不悦,说,你有什么话快说吧,我这正在搞创作呢。樊哙说,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搞个屁创作啊,我有个好消息告诉你。于是一五一十把县令要请刘季回去这事儿说了。
刘季一拍大腿说,哎呀太好了!我正愁没地方去呢,咱们这就回沛县!樊哙问,那回去后听谁的?刘季大步流星地在山石上跳跃,说,那当然是谁拳头硬听谁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沛县这边樊哙刚走,县令脑子就转过来了。心想,着了道了,我把刘季请回来,这不是引狼入室吗?我早就怀疑萧何、曹参跟刘季有一腿,来人!关城门,抓萧何、曹参!
致沛县父老的一封信
萧何、曹参听说县令要抓自己,慌忙逃到了城外,刚好碰到了欢天喜地赶回来的刘季队伍。俩人把事一说,刘季怒不可遏,说,妈的我裤子都脱了……又给我来这手?
樊哙说,怕逑?裤子脱了咱就硬干。一众兄弟也憋不住了,纷纷附和说,咱都上山俩月了,天天净听你讲师培训了,一场仗也没打。硬干吧,硬干。刘邦一抬手说,Be quiet!硬干就会流血牺牲,咱们得发动群众,让秦政府陷入人民斗争的汪洋大海。拿笔来!
刘季接过笔,一挥而就,然后用弓箭将《致沛县父老的一封信》射进城中,鼓动城中百姓起来杀掉县令共抗暴秦。落款——赤帝子。
百姓们一看,赤帝子是谁啊?不认识啊。忽然,人群中一位老者张口道,赤帝子就是刘三儿。大家一看,老者正是刘三儿的父亲刘老汉,说,哎呀,老刘你今天的帽子好别致呀。刘老汉说,没错儿,因为我喜欢绿色。
乡亲们感觉刘季能行,起码这回决心很大。不然能叫赤帝子吗?于是纷纷冲进县衙,三下五除二杀了县令,开城门放刘季进来。
刘季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欢天喜地进了城,到了县衙安扎下来。按照先前的级别,萧何、曹参都要比刘季这个亭长高,选谁当头儿就成了个问题。
樊哙说,这是个不成问题的问题。你俩级别再高能高得过赤帝子吗?萧何、曹参一想也是,关键是担心造反不成,反被诛灭九族,就竭力推举刘邦做老大,说,你反正也是死罪了,你怕啥,别谦虚了,干吧。
刘季说,既然大家都选我,那我只能顺从民意了,于是就设祭坛,立赤旗,用赤帝子的身份招兵揽将。果然,刘季的队伍很快扩充到三千人。
萧何受到刘季的启发,也来了灵感,说,你现在贵为沛公了,以后行走江湖还这么刘三儿刘三儿的多难听,有个成语叫定国安邦……刘季很兴奋,说,好了,我知道了!我叫刘定国!萧何说,错,你叫刘邦!
三打雍齿,喜结良缘
天下苦秦久矣,刘邦起事后一路摧枯拉朽,先后攻下了胡陵、下方与和丰邑。刘邦把丰邑设为大本营,让邻村的豪强雍齿守城,自己率领军队继续与秦军大战,一路攻城拔寨。
这时魏相周市来攻方与,曹参率军迎之。没想到雍齿早就看刘邦不顺眼了,大家都是村霸,凭什么我听你的?于是据丰降魏,叛变了。刘邦大怒,进攻丰,没攻下来,还生病了。于是打了一圈,又被人给打回了老家沛县。
将士们都有些沮丧,刘邦也很冤枉,说,搞政治我是把好手,打仗也不是我强项啊。我这连个谋士都没有。
刘邦听说景驹被立为楚假王,就在沛县东南,于是想投奔景驹,借兵攻丰。在路上,好巧不巧的遇见了也要投奔景驹的张良。
张良是韩国的没落贵族,家里五代为韩国丞相。韩国被灭后,张良曾经雇凶杀秦皇帝而蛮声天下。当然,没成功,成了通缉犯。张良到处东躲西藏,期间救了杀人犯项伯,还声称遇到了太公,得到了一本《太公兵法》。
话说张良得到了这本盗版的《太公兵法》后,苦心研习,逮谁给谁献计,但基本上没人听得懂。没想到刘邦一听就懂了,这不就是品牌故事吗?
每次张良献完计就忐忑不安地问刘邦,你懂不懂?刘邦说,我懂!张良心想,妈的,我都不懂我说的,你真的懂?刘邦说,我肯定懂!张良说,哎呀,沛公真乃旷世奇才啊!
两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张良直接投奔到刘邦这边。刘邦喜结良缘,成功将其收割。
秦将司马夷攻打楚地,屠相,至砀。刘邦与东阳宁君率军迎击。在萧县西打了一仗,没打过。刘邦与东阳宁君退至留,又收了一匹抗秦义军和粮草后,再次进攻,三日取砀,得到军卒六千人。接着乘胜攻取了下邑。这次,刘邦认为自己的军队差不多了,应该可以干趴雍齿了。于是从下邑出发,再次攻丰,结果又没攻下。
搞敌人不行,那就再搞政治。把自己人搞得多多的,把对方搞得少少的。刘邦听说楚国名将项燕的后代,项梁和项羽驻扎在薛,兵力达到了近万人。于是留下军队围丰,自己率领百余骑至薛见项梁。刘邦三搞两搞,跟项梁搞成了朋友。项梁给刘邦增兵五千、五大夫将十人,三攻丰邑。终于把雍齿给打跑了,一路逃到了魏国。按照之前的约定,刘邦暂时委身项梁旗下,成了项梁手下一员大将。
公元前208年,陈胜死亡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项梁尽召诸将还薛。谋士范增给项梁献计说,陈胜还是too youny too simple,政治上不成熟,楚国人一心反秦复楚,他不懂得发动群众,反倒自立为王。他不灭亡谁灭亡?你这么地,立楚怀王的孙子熊心为楚王,仍号楚怀王,定都盱眙。顺应民意,定可灭秦。
张良一看复国的机会来了,也劝项梁,说,好事成双,您既然已经拥立了楚王的后人,不如把韩国的韩成也立了吧,也属于增加集团力量。项梁觉得可以,举手之劳嘛。于是立韩成为韩王,任命张良为韩国司徒,率领一千多人攻取韩国旧地。
估计韩王也听不太懂《太公兵法》,韩军夺得几座城邑,随即又被秦军夺了回去,只能作为游击队在颍川一带活动。
再结项缘,沛公封侯
秦朝大将章邯杀了齐王田儋,齐人立田假为王,田儋的从弟田荣逃到东阿,被章邯追围。项梁听说田荣危急,率兵救援,在东阿大破章邯军。田荣得以回到临淄,立田儋的儿子田巿为齐王,田假逃亡楚国。
田荣要求楚国交出田假。楚怀王说,冤冤相报何时了,这个田假是我们同盟国的君王,人家走投无路来到我们这儿,这杀了他明显是不合道义啊。田荣非常生气,说,你别跟我这扯犊子,你跟谁俩呢?你给我等着!
因为田荣引兵还齐,只剩楚军追击秦军。于是项梁下令楚军分军,以刘邦、项羽为帅,率楚军一部攻城阳。刘项二人率军攻下城阳,因为仗打得很惨烈,项羽一气之下屠了城。刘邦试图劝阻,但是项羽说,我有这个习惯,你不造吗?
然后刘项追击秦军至濮阳东,再次大破秦军。秦军这时得到补充,军势复振,守濮阳、环水。刘项二人一合计说,咱不跟他正面刚!咱绕过去攻定陶。结果定陶也没攻下来,又去西攻雍丘。
另一边,刘邦大将曹参大破秦兵,斩杀了三川守李由,也就是秦相李斯的儿子,并俘虏秦侯一人。刘邦觉得很有面子。项梁也愈发轻敌。
由于此前刘项未能攻下定陶,项梁决定亲自带兵攻之。正所谓骄兵必败,章邯大破项梁于定陶。项梁陷入绝境,请求齐国支援,但是田荣没有去,最终项梁被章邯斩杀。
项羽悲痛不已,立志要灭了田荣丫的,为叔叔报仇。刘项二人一商量,仗也没心情打了,回去调整调整吧。于是二人分兵,项羽驻彭城西、吕臣驻彭城东,刘邦驻砀郡。
刘邦想到项梁的死,一方面有点儿高兴,一方面又有点惋惜。自己好不容易找个靠山,这怎么说没就没了呢?跟项家的关系不能断啊!刘邦一咬牙决定与项羽结拜为干兄弟。
起初项羽还不太愿意,说,叔,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咱俩这差着辈儿呢。咱俩差二十四岁呢!刘邦说,革命不分长幼。出来混叫的是江湖地位,咱俩就以兄弟相称!于是二人就认了干兄弟。
项梁死后,诸侯联军又惊又怕,感觉没了主心骨。章邯认为楚国已不足虑,于是又北上,去赵国的邯郸,轻松攻下,将赵王歇与赵相张耳围困于巨鹿。
此时的楚国群龙无首,动荡不安。由于项羽还无法取代项梁的地位,于是曾经的傀儡楚怀王,接过了项梁的接力棒,迁都至彭城,收了项羽军与吕臣的军队自己统领。封项羽为长安侯,任鲁公。封刘邦为武安侯,任砀郡长,兵驻砀郡。以吕臣为司徒,其父吕青为令尹。经过一番折腾,楚怀王感觉这把稳了!
此时距刘季丰西泽纵徒不过一年,刘季一路从杀人犯变成了沛公又成了武安侯,从刘季变成了刘邦,他觉得人生有些魔幻。但是他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他想起了关于自己的各种传说,隐约觉得属于自己的时代已经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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