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母亲的指责控诉，

　　无非是把婚姻中的痛苦无力转嫁，

　　在情绪发泄的范畴内，

　　却不在实际行动的计划里。

　　文/婉兮 图/摄图网

　　滑动可翻看《农村少奶奶》目录

　　1、30岁，我在农村做了“少奶奶”

　　2、中国式婆婆的通病

　　3、留守妇女的情 人

　　4、婚礼前一天，加价2万元

　　5、“我自愿给儿媳当丫鬟”

　　6、“丈夫每月回家一次，在排卵期”

　　7、18岁嫁给爱情，19岁生娃，20岁留守

　　8、越穷的人家，婆媳关系越难处

　　9、收10万彩礼的她，不见了……

　　10、婆婆的婆婆害了我？

　　11、恶婆婆是个好母亲

　　12、村里的“公主”惹不起

　　13、12岁，我撞破妈妈的不雅事

　　14、藏在“大姨妈”里的阴谋

　　15、农村婆婆说儿媳，你的命太好了

　　16、农村的全职太太长啥样？

　　17、“她过得差，是嫁人时眼瞎”

　　18、婚外情曝光后，最该做的是什么？

　　19、离婚的小姑子

　　20、离婚女成抢手货

　　21、一个离婚女人的再嫁之路

　　22、妯娌间的嫉妒，能杀人

　　23、他对那事儿没兴趣

　　24、绿帽子和面子，哪个更沉重？

　　25、儿媳裸婚，女儿必须要彩礼

　　26、小姑子嫁给金钱了

　　27、“婆婆受伤，我该不该端屎端尿？”

　　28、“在娘家不干活，凭什么到婆家要做饭？”

　　29、我那龌龊的姐妹情

　　30、和婆婆的闺蜜撕X

　　31、“婆家不待见，妈妈劝我快生娃”

　　32、婚离了，但妯娌还没放过我

　　33、提出离婚后，她怀孕了

　　34、爱我等于顺着我

　　35、狗男女会不会有好结局？

　　36、别人家的老公，从未让你失望？

　　嫁给郑屠夫后，王帆和刘三妹的冲突其实一直都存在。

　　婚后生活与想象中大相径庭，她无法直视第二次选择的失败，便下意识地，将原因归结在母亲的怂恿上。如此，错误便有了另一个承担者，自己心里也能稍微好过些。

　　这是大多数人的通病。

　　毕竟，指责别人要比反省自己容易太多。

　　刘三妹却被女儿结结实实气了一顿，她把腊肉香肠全都取下来，一股脑打包塞给女儿：“去去去，都拿回去，这肉我吃着膈应！你这么苦，那干脆离婚算了！我们王家虽然不富裕，养你们母女还不成问题。”

　　她面色铁青，动作麻利，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可这番疾言厉色下来，王帆反倒安静了。

　　抱怨归抱怨，但她并不想离婚。

　　郑屠夫虽不爱她，但家中的三层小洋楼是实实在在的、饭桌上的鸡鸭鱼肉也是实实在在的，她被当作半个保姆半个妓 女来使用，但对外能够穿金戴银，羡慕眼神是潮水般涌来的。

　　比如每次回娘家，街坊邻里都会由衷赞叹一声：“回来啦！又给你妈带什么好东西啦？瞅瞅，这样的女儿才不白养呢！”

　　她用满脸笑容来回应，刻意做出谦逊模样，却又不知不觉掺进些骄傲。

　　这是王帆生命中少有的高光时刻，能最大程度地满足虚荣心和表现欲。

　　至于对母亲的指责控诉，无非是把婚姻中的痛苦无力转嫁，在情绪发泄的范畴内，却不在实际行动的计划里。

　　所以当母亲提出离婚，王帆反而默不作声。

　　她默默把那一兜腊肉香肠重新晾起，又默默进了厨房，淘米、开火、炒菜，算是某种程度上的道歉和讨好。

　　刘三妹气鼓鼓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不帮忙、不和解，用面部表情坚守着长辈的尊严。

　　张颖儿把橙橙哄过一阵，又回过神来安慰婆婆：“妈，王帆这是在说气话呢。您别跟她计较，媳妇儿难做，您又不是不知道。”

　　刘三妹长叹一声，眼神往厨房瞥了瞥，低声抱怨起来：“我就看不得她那副窝里横的样子，有本事，像骂我一样骂郑家老太婆呗！要我说，这就是欺软怕硬！”

　　张颖儿笑笑，母女没有隔夜仇。她不能这样跟婆婆较劲，王帆却享有特权。而与郑屠夫的婚姻，八成是离不了的。

　　如果郑屠夫不先甩她。

　　在兰溪村待过大半年，张颖儿也渐渐看透了底层婚姻的规律。

　　怨是怨的，但面子和实际效益也是要的。在男人能够赚钱养家的前提下，许多女人都能够对委屈一忍再忍，痛在心里，靠一张嘴去发泄发泄罢了。

　　果然，吃了晚饭，王帆又带着橙橙灰溜溜回去了。

　　刘三妹还在生气，张颖儿撑着腰把小姑子母女送到巷子口。

　　望着那一大一小远去的身影，她无奈地笑了笑。看着吧，再过个十天半月，只怕下一轮哭诉又会马不停蹄地到来，周而复始，犹如草木荣枯。

　　或许，这也是维系婚姻的另一种方式。

　　受些气的同时也得到些利益，一边忍受一边发泄，在各种利害关系之间，小心翼翼地求一个平衡。

　　而另一头，黄了了也在电话中大哭大闹着发泄。

　　因为郭永超拒绝了辞职回家。

　　“最近是年关，理货盘货事儿很多，我还拿了年终奖呢。等再过些天，放了假，我保证好好陪你。”

　　开始时，郭永超信誓旦旦，耐着性子去哄媳妇儿。她怀了孩子，他的心中也多了些柔情，总盼着母性能够促进她的成熟，好尽快让生活走上正常轨道。

　　但黄了了不依不饶，在电话中哭得撕心裂肺。

　　白燕子在一旁敲着，只觉得心惊胆战：“乖，怀孕可不能这么哭的。你对永超再有气，也得顾着孩子啊。”

　　可黄了了哪里肯听？

　　她扯着嗓子哭喊：“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去跳楼！一尸两命！”

　　说罢，便把手机丢到一边，继续惊天动地嚎哭着。

　　楼当然是没跳的。

　　一方面，白燕子寸步不离地守在身边；另一方面，黄了了也不过是嘴上厉害，威胁未果，她依旧蔫巴巴地吃鸡腿、喝牛奶，权当狠话没说过。

　　只是，微信对话框里噼里啪啦发过去一串语音，她连哭带骂，把丈夫狠狠控诉了一番。但郭永超只是心平气和听着，等她骂完，才轻声说一句“再见”。

　　殊不知，这才是最让黄了了痛苦的地方。

　　一拳打在棉花上，一口气发不出来，只能憋憋屈屈继续受着。

　　白燕子心有余悸，私下里跟刘三妹闲聊时，眼睛眉毛都拧巴成一团，忧心忡忡道：“我家那位，情绪根本控制不住，我真怕……”

　　话没敢讲完，留一截似是而非的尾巴，仿佛那是个天大的忌讳。红口白牙一说，就要落下个“乌鸦嘴”的罪名。

　　刘三妹猜到了几分。

　　但她也不能说、不敢说，只得飞快岔开话题，拿一件喜事去压一件晦气事：“再过几天，我家王航就要回来了。嗬，对他媳妇儿那叫一个好，早叮咛晚嘱咐的，唯恐我会亏待人家。”

　　“谁家不是呢？”

　　白燕子随意附和一句，明里暗里把“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恶劣行径吐槽一番。而被分担过的不满，却没遵循除法的运算规则，反而是越说越激烈，各自的情绪都在体内沸腾。

　　不过，白燕子不敢把情绪带进家门。

　　此时的黄了了敏感而脆弱，流泪成了家常便饭。一个不满，就直嚷嚷着要带孩子一起死。

　　刘三妹也不敢流露出一丝不悦。

　　瓜熟蒂落就在眼前，她可不会傻到自毁长城，把先前的辛劳都一笔抹去。

　　距离春节10天时，王航如约而归。

　　风尘仆仆、满身疲惫，可还没来得及亲亲热热说上几句话，王航就迅速放下行李，又让母亲赶紧做准备：“不待村里了，咱们到市区的家里去，明天就走！”

　　“为什么啊？”

　　刘三妹不明所以，少不得又唠叨几句，“那县医院的条件也不差了，我小心翼翼伺候着，不是一切都好好的吗？人家刘静，不是到镇卫生所也生了吗？娇贵个什么劲儿？”

　　当然，最后一句压低了声音，音量控制在刚好能听见的范围。

　　但两口子都没计较，他们的心思在另一个地方。张颖儿脸色一白，嘴巴微微张开：“那事儿，难道是真的？”

　　“不敢确定，但我有个同学在汉城，他说情况不乐观，跟2003年那情况有得一拼。咱们村在外务工人员多，现在春节快到了，只怕是危险重重。”

　　王航忧心忡忡，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刘三妹云里雾里，半天没回过神来，可看儿子儿媳那阵仗，似乎是发生了什么恐怖的大事件。

　　她忍不住插嘴：“怎么了这是？有人给我老太太说道一下吗？”

　　王航这才回过神来：“哦，妈，现在外面有一种病毒，汉城许多人感染了。我怕会危及咱们这儿，毕竟打工的多嘛。颖儿快要生了，这要真有个什么，那肯定是高一级的医院更好。还有坐月子，农村条件不好，咱们到市里的家，好不好？你一块去！”

　　“不好！”

　　谁料刘三妹的回答极生硬，她气鼓鼓坐下来，“你就是这村里出去的？你凭什么嫌弃村里？忘本的东西！”

　　王航哭笑不得：“妈，这跟忘不忘本没关系，这是性命攸关的事情……”

　　“什么攸关不攸关，汉城离我们这儿十万八千里呢！反正我不去，我得在这儿过年，给老祖宗、给你爸上香！”

　　刘三妹绷着脸，只觉得儿子儿媳杞人忧天，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未完待续-

　　-作者-

　　婉兮，90后写手，不偏激不毒舌，有温度有力量。微博 @婉兮的文字铺，个人公众号：婉兮清扬（），已出版《那些打不败你的，终将让你更强大》，新书《愿所有姑娘，都嫁给梦想》火热销售中！

　　婉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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