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河狸拍了拍河马。是啊,河马说。一切恍如昨日,河狸说。过得很快,河马说。河流里的生活,总是很快,河狸说。嗯,河马说,岸上也是。不对劲,水獭说,你们小时候是这条河里最好的朋友。现在也很好,河狸说,就是太久没见了,不知道说什么。特别好的朋友不这
好久不见,河狸拍了拍河马。
是啊,河马说。
一切恍如昨日,河狸说。
过得很快,河马说。
河流里的生活,总是很快,河狸说。
嗯,河马说,岸上也是。
不对劲,水獭说,你们小时候是这条河里最好的朋友。
现在也很好,河狸说,就是太久没见了,不知道说什么。
特别好的朋友不这样说话,水獭说,你们再回忆一下。
嗯,确实感觉差了点什么,河马说。
永远的朋友,河狸说,小时候是这样想的。
我们都热爱水草,都喜欢在水里打盹儿,都讨厌青蛙,河马说,于是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时间会改变一切,河狸说。
我依然热爱水草,喜欢在水里打盹儿,讨厌青蛙,河马说。
我也是,河狸说。
我们依然有成为最好的朋友的属性,河马说,时间没有改变这些。
也许不是时间改变了一切,是距离,河狸说,你搬到下游去了。
因为河道变窄,河马说,容得下你,但容不下我。
在任何时刻,抽出定义我们的那些概念来看,爱好也好,性格也好,志趣也好,我们都能成为最好的朋友,河狸说,但在事实上,我们不再存在于彼此的生活。
我们不再是朋友,河马说,没有原因,就是个事实而已,许多事实正在发生。
不需要裂隙,也不需要反目,河狸说,仅仅是缺失,足够冲平一切深刻。
许多曾经亲密的事物,都是这样走远的,水獭说,幸好我正躺在此刻的夏天里,啊,说完这句,刚才的此刻又远去了一些,又陌生了一些。
很难想象我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河狸说,很难想象,眼前的这个河马,1岁时就与我一起在这条河里漂浮过。
如果这条河里的水早已流走,河边的树木与草全都更换过,河马说,你会觉得它还是那条河吗。
会的,河狸说,我一直生活在这里,我知道它就是那条河。
如果这条河被填埋,你还会称这片土地,河流曾经所在的土地为那条河吗,河马说。
大概不会,河狸说。
你是否记得1岁时我在一块卵石上磕掉了牙,河马说,不过没关系,后来又长了一颗出来,你看我现在这口牙,已全部重新换过一遍。
嗯,我也全部都换过,河狸说。
不仅如此,我的牙,我的骨,我的肉,我的每个细胞,组成我的一切,都不是1岁时我们一起漂浮的那些了,河马说,你还会觉得我是那个河马吗。
你的意识是连续的,河狸说,于是你也是连续的,你记得过去。
如果我忘记了呢,河马说,一个假设,但我确实正在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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