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寻

发布时间: 2020-05-26 09:43:45 来源: 励志妙语 栏目: 经典文章 点击: 98

宋稚秋也曾是艳满卫京的绝色佳人,一支潋滟舞名绝天下。这样一位绝代佳人却在一座偌大的院子里困了一生,等了一生。他是惊才艳艳的少年将军,年少得名,好不风光。他一生戎马,对得起国。他谨遵诺言,对得起父母。他这一生,唯独对不起宋稚秋,对不起那个在二八年华便嫁与他的小姑娘。1、宋稚秋及笄那日,

如梦寻

  宋稚秋也曾是艳满卫京的绝色佳人,一支潋滟舞名绝天下。这样一位绝代佳人却在一座偌大的院子里困了一生,等了一生。

  他是惊才艳艳的少年将军,年少得名,好不风光。他一生戎马,对得起国。他谨遵诺言,对得起父母。他这一生,唯独对不起宋稚秋,对不起那个在二八年华便嫁与他的小姑娘。

  1、

  宋稚秋及笄那日,便同贺家的小将军贺云杪定下了姻亲。只待他从战场归来,便可完婚。小女儿家对于自己的未婚夫婿总是有着诸多期盼的,宋稚秋也不例外。

  贺云杪自小饱读诗书,本是一身才华,却说抛便抛。十四岁便扎身投入军营,从最底层开始。六年的时间,坐到骠骑大将军的位置,有人直言,此子不凡。

  这是大多数人眼中的贺云杪,宋稚秋印象中的贺云杪,是有一次在众人面前,他说此生只会娶一个妻子,绝不纳妾。在这样一个男人三妻四妾再平常不过的地方,贺云杪的一番话不可谓不惊骇世俗。

  “小姐!贺将军回来了!”卉迟小丫头大喊着跑进来,宋稚秋从神思里出来。她递了杯给喘得不行的卉迟,小丫头一口喝完,欢喜地对着自家小姐说:“小姐,贺将军回来了,您的英雄夫婿回来啦!”

  “不害臊!”宋稚秋羞红了脸,大声斥责了卉迟。也是宋稚秋平日和和气气,她的呵斥也没吓着小丫头。

  正说着,宋家夫人便到了。看着自家女儿同小丫鬟欢喜地说着那未婚的夫婿,宋夫人不由得笑了笑。

  卉迟先发现了宋夫人,连忙俯身行礼。宋稚秋见娘亲来了,也起身整理了下衣裳,走到宋夫人身边挽住她的胳膊,亲昵地喊了声“阿娘。”

  宋夫人用手指亲亲点了点宋稚秋的额头,温声道:“你们这两个小妮子,在闺房里说这些,也不嫌害臊,若是教人听了去,还以为我宋府的千金是有多恨嫁呢。”

  “夫人,小姐可舍不得您呢。”

  “就你嘴滑,还不快去给你家小姐准备刺绣的东西,这余下的几月,你就陪着你家小姐安安稳稳地在家里给我练绣工。”宋夫人捏了捏宋稚秋的脸说。

  “是,卉迟这就去。”说完,卉迟便欣喜地跑出去了。

  “阿娘,真定好了?”

  宋夫人笑了笑自家女儿,说:“怎么,稚秋不愿嫁了?”

  “女儿想一直陪着阿娘。”

  宋夫人拍了拍宋稚秋的背,眼眶有些微红,轻声道:“傻孩子,哪有女儿家不出嫁的。贺将军是个不错的人选,家中没有难缠的公婆,你嫁过去,日子会好过很多。”

  “阿娘……”

  “这还没出嫁呢,搞得都跟生离死别似的了,啧啧啧……”

  母女俩正哭着,一道声音打断了她们。

  “哥哥!你又看笑话!”宋稚秋擦了脸上的眼泪,对着自家哥哥宋桢气急道。

  “阿娘,你看他。”说完还不够,宋稚秋又同宋夫人告状,宋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成婚日子定在两个月后。

  两月,眨眼飞逝。

  2、

  卫京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街上锣鼓喧天,红缎铺满。

  天下人都在为这对郎才女貌的夫妇给予自己最大的祝福。

  夜里,宋稚秋忐忑地坐在床榻边,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来人里宋稚秋越来越近,喜帕被揭开,一股浓烈的酒意朝她扑面而来。

  眼前的男子一身红袍,脸上微醺,一双桃花眼勾人得很。

  “你……”宋稚秋一开口,便对上了他的双眼,他瞧着分明是醉了,可眼底却一片清明。

  没管宋稚秋,贺云杪脱下衣裳便躺在了榻上,没一会儿宋稚秋便听见了他平稳的呼吸声。

  平复了心情,宋稚秋也脱下外衣躺在贺云杪的身旁,第一次挨着男人睡,她久久不能安睡。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天快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带宋稚秋醒来,已是午时,身边早已没有了贺云杪的身影。

  “卉迟!”宋稚秋坐起身子,卉迟应了声连忙跑进来。宋稚秋拉着脸说:“你怎么不叫我!”卉迟笑嘻嘻地说:“是将军让不要叫醒小姐的,说您昨夜累着了,多睡会儿。”

  卉迟一脸暧昧地看着宋稚秋,宋稚秋红了脸,却又在心里想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她昨夜没睡好把他也吵醒了?

  宋稚秋摇了摇脑袋,不想了。

  “将军回来了吗?”

  卉迟摇了摇脑袋,说:“将军派人回来传话,说今日在宫中用饭。”

  “那你快去吩咐厨房吧,我饿了。”

  “是,小姐。”

  贺云杪的爹娘在他十四岁那年便双双殉国了,贺家只留下贺云杪一支单脉。因此,宋稚秋嫁过来,除了面对贺云杪,日子倒也着实好过。

  吃过午饭后,管家便领着府里的所有下人过来。说了一番话后,便让人下去了。将军府的下人不多,也是因为贺云杪常年在外征战,如今府内的大部分下人还都是宋稚秋从自己家带过来的。

  管家把府内的账簿也送了过来,宋稚秋在书房看了一下午,还是贺云杪回来才将她从书房里拎出来。

  “账本你慢慢看,不急的。”贺云杪坐在对面缓声对宋稚秋说,宋稚秋轻轻“嗯”了声。

  吃过晚饭后宋稚秋便去书房了,没过一会儿贺云杪也来了。

  两人安安静静的一人坐一边,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看了一会儿,宋稚秋便托着腮悄悄看贺云杪。

  一个在战场厮杀的人,闲坐案边时竟也是一派平和。他该是话本里的玉面书生,自战场而来却无半点血腥之气。

  宋稚秋瞧着,便走神了。她这夫君,长得甚是好看。

  “咳咳……”

  贺云杪咳了两声,他放下书看着宋稚秋,宋稚秋羞红了脸干脆将头埋进了账本里。她没看见贺云杪轻轻勾起的嘴角。

  宋稚秋不知何时睡了过去,贺云杪站起身时才发现。书房外有人敲门,贺云杪快步走过去,生怕来人再敲门将那睡着的人儿吵醒。

  “何事?”贺云杪低声对属下说,属下朝里面望了眼,看见伏在案边熟睡的夫人后用暧昧的眼神示意了下自家主子。

  贺云杪冷眼看去,属下这才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沉声道:“梁州这几日开始蠢蠢欲动,圣上命将军十日后起身。”

  “知道了,你下去准备吧。”

  “是。”

  3、

  回到书房,贺云杪走近宋稚秋。轻轻将她手中的账本抽出,然后将她环抱在怀中。少女身上独有的香味扑面而来,不似那青楼中庸脂俗粉的腻味,她身上是一股淡淡的栀子香。

  贺云杪竟是少有的脸红了。

  将宋稚秋抱回房间,放她到床上时,她还是被惊醒了。她一睁开眼便看见贺云杪画般精雕细琢的脸,瞌睡一下便没了。

  “你……你……”宋稚秋磕磕绊绊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你刚在书房睡着了。”

  说完,贺云杪也吹熄了蜡烛翻身上床。

  黑暗中,宋稚秋的脸颊发烫,过了许久她才如蚊蚁的声音道:“谢谢你。”身旁的人迟迟没说话,就在她以为贺云杪不会说话的时候,却传来他低低的声音:“过几日,我要领兵南上。家中有什么事就找管家,府内我留了一部分兵驻守,你可安心住下。若,你想回宋府,便随时回去,只是要带好侍卫。”

  “那你何时回来?”问出这句话,宋稚秋便后悔了。她刚想着说什么话圆回来,却听见他说:“四个月左右……”

  “我会尽快早点回来,同你过新年。”

  宋稚秋心里猛地一跳,轻轻地说了声:“嗯。”

  次日,宋稚秋醒来时,贺云杪正早练回来。

  等宋稚秋收拾好后,他也刚好洗完澡。两人一起前往饭厅用饭,期间,他的下属来报,说军营有两个小兵打架,其中一个是兵部尚书家的公子,这会儿尚书大人正闹呢。

  贺云杪吃了几口便准备走,宋稚秋也站起来说:“我也想去。”

  宋稚秋突然开口,大家都吓了一跳。贺云杪看了看宋稚秋,随后对身边的下属赤炎说:“去安排一辆马车。”

  赤炎还未从夫人的话中醒神,便又被自己将军给整懵了。宋稚秋旁边的卉迟也一样,被自己小姐的话惊了一大跳,接着又被自家姑爷再补了一下。

  直到坐到马车上,宋稚秋才反应过来。她当时听到赤炎的话,只是下意识地便说了那样一句话,说完之后她自己便后悔了。她知道贺云杪定是不会同意地,可谁知他竟然同意了。

  到了军营,宋稚秋跟在贺云杪身后走进去。兵部尚书站在那里,旁边还跟着一个一脸红肿的男子。

  “哈哈……”大家正严肃着,宋稚秋却清脆地笑了两声。众人朝她看过来,宋稚秋耳根子都红了。见贺云杪也看过来,宋稚秋赶忙将头低了下去。

  “宋稚秋!你怎么在这儿!你来看小爷我的笑话!”那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子指着宋稚秋大喊,宋稚秋便忍不住了,看着他的滑稽样哈哈大笑。

  “闭嘴!还嫌不够丢人!”兵部尚书斥责了他一句,宋稚秋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贺云杪看了她一眼,宋稚秋便立马收了。

  说起兵部尚书的儿子陆行止,宋稚秋跟他可是自小的死对头。这还要从宋稚秋十岁那年说起,那日宋稚秋在院子里练舞,练的好好的,结果不知从哪儿突然跑来一只小狗,吓得宋稚秋崴了脚。

  宋稚秋一气之下便推了陆行止一把,将他推进了荷花池里,弄了一身泥。

  这梁子便是这般结下的。

  往后的日子啊,这俩人都是见面必掐。十四岁那年,给太后献寿,宋稚秋一曲潋滟舞惊艳四方,唯独陆行止一人说丑。

  后来宋稚秋被气哭躲到花园里,陆行止找到她给她拿了一块儿她最爱吃的板栗糕,这才哄住了。

  今日,好不容易逮住陆行止出丑的模样,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陆行止都会躲着她宋稚秋走了。

  4、

  处理完那件事后,宋稚秋跟贺云杪回到府上。贺云杪明明同往日一般,脸上都是没什么情绪的,可今日不知为何,宋稚秋觉得贺云杪不太高兴。

  贺云杪的确不大对,接着好几日他都未回来,听赤炎说是军中军务繁忙。

  宋稚秋才不信。

  日子过得很快,贺云杪该出发了。

  贺云杪走的那日,动作很轻。等宋稚秋醒来的时候,他早便走了,只留下来了一张字条给宋稚秋。

  “等我回来一起过新年。”

  宋稚秋捏着纸条脸上乐开了花,这几日贺云杪明明在生她的气,虽然宋稚秋并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贺云杪真是一个别扭的人。

  没有贺云杪的将军府更是冷清了,宋稚秋收拾行李回宋府住了三日便被宋夫人赶回来了。说是夫君刚走,就回自己娘家住,会惹人闲话的。

  宋稚秋只好又回了将军府。

  日子一天天过着,秋去冬来。院中的梅花也尽数开着,宋稚秋每日扒着手指头数贺云杪回来的日子。

  还有五日。

  5、

  宋稚秋在睡梦中感觉有人在弄她的脸,她嘟囔着说了句“别闹”,随后立即睁开眼,贺云杪就笑着在她身旁,撑着下巴用头发扫她的脸。

  宋稚秋连忙爬起来,说:“怎么今日便回来了!”

  “嗯。”贺云杪的眉间隐有些倦意;

  “你快休息吧,我去吩咐厨房给你做点吃的,等会儿醒来就可以直接吃。”

  “好。”

  宋稚秋从床上爬起来,便轻声打开房门去了厨房。

  贺云杪没睡多久便行了,是赤炎说宫里有传。匆匆吃了点东西,贺云杪便进宫了。

  宋稚秋无聊得紧,看了会儿账本便又回屋睡去了。没过一会儿,贺云杪便回来了。瞧见宋稚秋在睡觉,他轻声走近。

  宋稚秋长得很美,明眸皓齿,桃色杏面。贺云杪不由得伸手往她的脸上抚去,还未碰到,宋稚秋便睁开了眼睛。贺云杪有一丝难得的不知所措,可紧接着宋稚秋便起身在贺云杪的脸上亲了一下。

  贺云杪怔了怔,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宋稚秋,他翻身压住了她。宋稚秋这才感觉到害怕,贺云杪的眼睛有些红,直直地盯着宋稚秋。

  “贺云杪……”

  送宋稚秋话未说完,贺云杪便俯身堵住了她的嘴。

  宋稚秋没想到,贺云杪会有这般粗暴的一面,她求了贺云杪许多次,贺云杪才放过她。

  等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她坐起来,浑身便如散架般疼得不行。而那个罪魁祸首早便不知去哪儿了。

  卉迟进来伺候宋稚秋洗浴,脸上都要笑开花了。

  按她的话来说,她家小姐跟将军终于修成正果了。

  过了几日,便是新春。

  这是宋稚秋在贺家的第一个新年,也是她跟贺云杪过的第一个新年。

  府上喜气洋洋,大年刚过的第二日,陆行止便来了。

  “你说谁来了?”宋稚秋站起来指着卉迟问,卉迟气愤地说:“是陆行止!”

  “他大年初一就敢来触我眉头!”

  说着,宋稚秋便要去找陆行止,卉迟拉住她说:“小姐,他是来找将军的,这会儿还跟将军在书房呢。”

  听后,宋稚秋便又坐回来。

  “也罢,既然他是来找贺云杪的,那我便看在将军的面上,不同他计较。”

  刚说完,便听见门外传来一声低笑。宋稚秋看过去,贺云杪便站在那里,瞧着她笑。

  宋稚秋又羞红了脸,她发觉自己总爱在贺云杪面前脸红。

  卉迟是个机灵鬼,瞧见贺云杪来了,便赶忙行礼退下了。

  贺云杪走到宋稚秋的身旁坐下,喝了口茶说:“明日去给岳父岳母拜新年。”

  宋稚秋欢喜了一整晚,在库房里挑了许久才挑出满意的东西。

  次日,同贺云杪一同回宋府,宋大人与宋夫人待贺云杪跟自己亲儿子似的。宋稚秋跟宋桢在一旁坐着像两个外人。

  “我说你这夫君才是爹娘的亲生儿子吧。”宋桢坐在一旁酸溜溜地对宋稚秋说,宋稚秋点了点头。

  “他待你好吗?”宋桢一开口,宋稚秋便红了眼睛。虽然平日里两兄妹常争吵,可宋桢心里还是记挂着这个妹妹的。

  “他若待你不好,你便回来,有爹跟哥哥在,没有人能欺负你。”

  宋稚秋重重的点了点头,一滴泪便从眼眶落下。

  “你瞧瞧这两兄妹,宋桢,你又把妹妹惹哭了!”宋夫人瞧见宋稚秋哭了,连忙过来抱住自己的女儿,骂自己的儿子。

  “阿娘,哥哥没欺负我,是我被风吹眯了眼。”

  “你这孩子。”

  吃完午饭,宋稚秋便同贺云杪回了将军府。

  到房间后,贺云杪说:“以后若是想他们了,便随时回去。”

  宋稚秋听得心里一动。

  6、

  没过几日,便到了贺云杪的生辰。

  宋稚秋早早便在准备礼物,找了名匠给贺云杪打了把小巧的匕首,以防万一。她还准备在贺云杪面前跳一回潋滟舞,只跳给他一个人看。

  那日,贺云杪早早便去了军营。

  宋稚秋在家中准备好了一切,就等晚上贺云杪回来了。

  可是那晚,贺云杪没有回来。

  听说贺云杪去了西郊的别院,那里养了一位他的外室。那晚,她正好病了,贺云杪便在那里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她两日夜。

  宋稚秋屏退了所有下人,一个人在院子里对着月亮喝起了酒。

  “借酒消愁啊。”一人从房顶飞身下来,宋稚秋这才看清,说话的人正是陆行止。平日里宋稚秋还能跟他吵几句,可今日,却是没甚心思。

  可陆行止也出乎反常的没有说话,就坐在她身边,陪她喝酒。

  “陆行止,我跳舞给你看好不好。”

  “好。”

  喝了酒的宋稚秋,舞步轻飘飘的,好几次陆行止都以为她要摔倒了,可她硬是跳完了。

  她坐在地上哭着说:“为何他要对我这般好,他明明养了外室,有了其他女人,却还能瞒着我同我做出举案齐眉的样子。”

  “还不如各生欢喜。”

  那晚,宋稚秋在院子里哭了很久,陆行止便一直在她身旁陪她。

  那晚过后,过了几日陆行止便离开了卫京。宋稚秋去去十里凉亭送他,陆行止笑着让她保重。她没有问,那晚,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将军府。

  人生在世,多的是无法说出的话,言明的情。

  宋稚秋躲到了宋桢的别院,除了宋桢,谁不知晓宋稚秋的行踪。

  回到府上的贺云杪还没来得及去寻宋稚秋,便被突如其来的军报召走了。

  贺云杪走后的第二天,宋稚秋便回了将军府。

  结果第二日,便有别院的人找上门来,说那位怕是不行了,她竟是要见宋稚秋。

  宋稚秋到别院看见那个女子的时候,她已经病得坐都坐不起来了。

  “夫人。”她直起身子似是还想给宋稚秋行礼,宋稚秋看着她的样子不忍,便扶着她让她躺下去。

  宋稚秋盯着这个女子看,她满脸毫无血色,却也能看出病态下,姣好的面容。

  “你叫什么?”

  “沈晚。”

  宋稚秋没说话了,沈晚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宋稚秋连忙起身给她倒了杯水。

  喝过水后,沈晚好了许多。

  “谢谢夫人,今日劳烦夫人走这一趟了。沈晚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所以有些事一定要跟夫人说清楚。”

  宋稚秋坐在一旁看着她,她又喝了一口水继续说:“昨日,听房里的丫鬟说,夫人因为我同将军生气。这事是我的不对,我病了半辈子,也拖累了将军半辈子。我是贺老夫人妹妹的女儿,因为我娘走得早,便将我托付给贺老夫人。”

  “我自小身体便不好,贺夫人便将我安置在这里将养身体。可后来,贺老夫人与贺老将军双双殉国,我本也想一死了之,是将军救下我。贺老夫人在临死前,让将军照顾我。所以,我于将军,只是贺老夫人给他的责任。望夫人,莫要再生将军的气。”

  “你……”宋稚秋话还未说完,沈晚便又咳了起来。她越咳越厉害,最后咳出了血来。宋稚秋扶住她,急着问:“药呢,你的药呢!”说完便对着门外喊卉迟叫大夫,沈晚拦住她说:“不用了,夫人,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

  “咳咳咳……”

  “夫人,莫要再生将军的气了,将军他,是个很好的人……”说完,沈晚便落了气。

  7、

  处理完沈晚的后事,宋稚秋便写了封信让人送去给贺云杪。

  可等了一月,都未等到贺云杪的回信。

  又过了十日,宋稚秋等到了贺云杪的回信,连同他的死讯。

  贺云杪回来的信中只有一封休书,宋稚秋将那封休书烧了个干干净净。

  贺云杪的尸身没能找回来,听说他是被敌人万箭穿心而死的,死后尸体还被他们扔去了狼窝。

  宋稚秋守在贺云杪的衣冠冢前,她觉得好冷好疼,可是贺云杪应该更冷,更疼。

  二十年后

  贺云杪死后,圣上追封他为大将军。可是将军府里,只剩下宋稚秋和卉迟了。

  宋稚秋许多次都想让卉迟嫁人,可卉迟不走,她说要照顾自家小姐一辈子。宋家也来人数次,都是要将宋稚秋接回去,可拗不过她,便也随她了。

  宋稚秋在偌大的将军府守了二十年,她的夫君最终尸首都没能找回来,听说这样的人最容易迷路了,所以宋稚秋便守在将军府,等他回家,这一等便是二十载。

  “夫人……”卉迟守在榻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宋稚秋脸上却带着笑意,意识消散前,她似是看见了那个风光异彩的少年将军来接她了。

  他还是那般年轻,可她却老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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