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掸新”（外一首）

　　◎杜志平

　　也不知始于何时

　　这千篇一律的行动

　　总是发生在寒冬腊月

　　且走进千家万户

　　记忆中，寒冬里

　　风大，天气晴好

　　母亲就把桌椅、橱具等家什

　　搬至屋前平地上

　　双手浸泡于冰冷的水中

　　一五一十

　　像檫洗我们的脸蛋一般

　　檫洗干净

　　然后把不大的老房子

　　同样洗刷一番

　　大人们说

　　这叫做“掸新”

　　如今，房子长高，房间长大

　　邻居总雇佣别人

　　可妻子从来不愿意

　　（据说一天工钱180，还包吃

　　妻子也许还有其他理由）

　　侧腰 挥臂

　　蹲下 爬上

　　脸颊手掌一样的通红

　　我始发觉

　　已有些富态的妻子

　　竟是如此的娇美

　　如同记忆中的母亲

　　是那样的勤劳

　　晚上妻子躺在我温暖的怀中

　　顷刻

　　耳边竟有鼾声响起

　　我微笑了……

　　稻熟时节

　　稻熟时节

　　公鸡打响圆圆的鸣

　　圆圆的如同农人黑亮亮的眼睛

　　农人们起得比公鸡还早

　　雄浑的呼唤拉醒了天色

　　稻熟时节

　　一把把锋利的镰刀

　　磨得清晨锃亮锃亮

　　在广袤的田野里

　　以优美的姿势和娴熟的动作

　　把身后金黄地毯

　　越铺越长

　　稻熟时节

　　农妇们利索地解下了围身布

　　捋起同丈夫同样粗壮的胳膊

　　一种幸福力量的注入

　　你一言 我一语

　　声音拉得比公鸡更长更响亮

　　连同满脸泥巴的孩子们

　　令黄澄澄的稻穗笑弯了身腰

　　稻熟时节

　　阳光乐成一朵朵金花

　　开在每位农人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