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旧巷

　　由于性格比较内向，所以我一直单身到20岁。直到大二的时候，我遇到了我的初恋男友余萧。

　　当时我是校编辑部的成员，而编辑部里一直有高年级带低年级的传统，类似师徒制。“徒弟”是随机分配的，而我分到的便是余萧。

　　第一次见他，便对他好感倍增。他面容白净，比一般的男生要白很多，嘴唇很薄。而且因为是卧蝉眼，一笑起来特别迷人。

　　我特别不擅于和生人交流，更别说是男生了。但由于是他的“师父”，我俩相处的时间特别多。而他又是一个很开朗活泼的男生，所以一来二去关系就已经很要好了。

　　那时的我，真觉得他是我遇到过最好的男生了，阳光、干净、热情，做起事来很认真，休息起来却可爱得像只小兔子。

　　于是乎，我稀里糊涂得就喜欢上了自己的这个“小徒弟”。在12月他生日那天，我向他送上祝福的同时向他表白，记得当时耳朵有明显的烧灼感，估计耳根都红透了。

　　我想时间大概停止了十多秒，他终于开口说话，一个既不是肯定也不是否定的答案，“我想找个贤惠的女朋友。”

　　“怎么，我不贤惠吗？”

　　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伴随着女孩子特有的那种赌气的口吻。后来，我们便在一起了。

　　那真是一段很甜蜜的日子，我们度过了一段如胶似漆的蜜月期。而这之后，冬天就要来了。

　　是在两个月之后了，由于一学期快结束了，编辑部的同学决定聚餐一次。我很开心地和他一起去了。那晚男生们喝了很多酒，也包括他。

　　我只好搀扶着他回去。路上他吐了很多，吐完了说想要睡觉。我从没见过男生喝醉的模样，只觉得十分心疼，仿佛平日里绽放的花被揉碎了。

　　我本打算打车回去，他却提议一起住酒店。

　　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不适，已经21岁的我明白他的意思，看着他风一吹就倒的样子却又不忍心拒绝他。

　　第二天早上，他醒来掀开床单，用一种愠怒的语气问我:“为什么床单没有血迹？”

　　我当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什么血迹？”我茫然地答道。

　　“我们昨晚没有…吗？”他仿佛更加生气了。

　　我不明所以，“有……有啊，怎么了呀？”我过去抱着他。

　　他推开我，“那为什么没有血迹？你难道不是处女吗？”

　　“……”

　　自那以后，他一直认为我不是处女，并且耿耿于怀。认为我之前说自己一直单身是在欺骗他。他不知道不是所有女生第一次都会出血，也不知道那晚醉酒的他鲁莽地刺破我的身体时我有多么痛苦。

　　他对我比以往要冷淡得多。虽然我不明白自己哪儿错了，但是仍然尽力做到他想要的“贤惠”的样子，以期他能对我好一点。当然这一切并没有奏效，不论我多么努力，他永远都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三周后的一个周末，他突然约我去万达看电影。

　　我心里一炸，难道他平时对我冷淡都是装的吗？我按耐住自己内心的狂喜，好好打扮一番就和他一起去了。

　　他果然一反平时无情的样子，仿佛又成了以前那个活泼白净的少年。

　　然而，电影结束后，他却要我和他开房。

　　我起了一身冷汗，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加上上次留下的阴影和痛楚，我实在不想去。

　　见我有些犹豫，他挽着我的手笑起来，却戏谑地说:“你害怕什么呀？我不是早就发现了吗？”

　　我想也许这次能向他解释清楚。

　　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刚洗过澡的身体有一丝疲惫。

　　他从浴室出来，慢慢地贴在我身边，开始亲吻我。

　　我褪去所有内衣，一丝不挂地躺着。他坐起来，一动不动地凝视我，让我很不自在。

　　“你向我坦白吧，你以前一定已经和别人睡过了。”

　　我转过头去，“没有”，为了解释而来的我却不知怎得不想再解释。

　　“你还狡辩，你右边胸部要比左边大一点，是以前那些人只摸右边导致的吧。”他用一种阴阳怪气的腔调。

　　我从来没有注意到自己胸部右边比左边大一点。

　　他仍然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但是我已经没有在听。我想不到竟然会如此可笑，我感受到一种自己从来没有过的愤怒和对他深深的鄙夷。

　　我们大吵了一架，直到最后他还要吐着一些肮脏的字眼，仿佛我不是和他共处几个月的女友，而是一个淫乱的可憎女人。

　　那夜我们便分手了。多可笑，尽力想去弥补嫌隙的我却得到了这样的下场，我真是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被他误会成这样，我甚至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离开了校编辑部。我难以忍受那些奇怪的眼光，充满着扒光我的渴望。我想这其中他大概功不可没。

　　我发现自己确实右边胸部比左边大一点点，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个常见的现象。因为我特意地去了解，发现人体的器官虽然对称，但是在形状、大小上仍有着细微差别，明显一点就是我这个样子。

　　但是他却认为这是被人只摸一边的结果……

　　而且令我意外的是，在我去寻找答案的时候，发现了三三两两和他持一个观点的人。

　　我将我在网上和各种杂志期刊上寻找到的相关证明和资料收集在一起打印成册寄给了他。这样做不是我试图挽回什么，而且觉得他也有点可怜，他怀着多么根深蒂固的偏见。

　　我不确定他收到册子后是否会改观，或者说只认为那是一个不洁女人的又一个谎言。

　　时至今日，我大概懂他所说的“贤惠”是什么意思了，由此看来，我真的不是一个“贤惠”的女朋友，我这辈子也做不到了，不论我多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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