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这孩子还有的救吗?”“难说,难说。”“还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吗?无论什么办法都行,求您了。”“嗯……病例没有及时发现,现在已经是懒癌晚期了,应该时日不多了,不过我们会尽力的,这个钱
“医生,这孩子还有的救吗?”“难说,难说。”“还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吗?无论什么办法都行,求您了。”“嗯……病例没有及时发现,现在已经是懒癌晚期了,应该时日不多了,不过我们会尽力的,这个钱嘛……”母亲和名医的对话在混浊的空气里回荡,听着很刺耳,现在我只想安静一会。安静在这让人难受的空气,有风吹来,夹杂着独特的气味和喧闹。我就躺在轮椅上,如同一个玩具熊,只是没有那永恒的微笑罢了。是的!没错!我现在是一个岌岌可危的懒癌晚期患者,有那个微胖的名医为证。原以为只是一个小病,没想到这样令人绝望。名医说我至多活不过一个星期了,懒癌细胞已经完全控制了我大脑的某些部分,让我不能自主。现在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是完不成作业了,原来是这样啊!想着以后永听不到老师的睡眠曲了,心中不免有些伤感。太阳是很温暖的,调皮地撩拨着我的衣襟。好想摸一摸她啊,可是我却懒得不能动弹,我想我有那个能力的,每一块肌肉都完好无损,大脑从来也没有这么清晰过。但就是动不了,也许永远也动不了了吧,想着,内心莫名的失落。想叫母亲别哭了,奈何嘴却不听使唤了,有那么一股力量,压着它。值得庆幸的是,空气还能顺畅地进入肺里。母亲推着我,不住地抽泣,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我听不清,也不想听。唯有小妹时不时的几声惊叹,和明快的歌声,倒记忆犹新。父亲跟在后面一言不发,一家人就这样在外面转转悠悠了许久。想着人生只有七天了,但却不能好好享受,我只能默默叹息,想流泪,但眼泪也懒得出来了。〈二〉A点了一支烟,靠在这条路的一棵树上,猛吸一口,烟嘶嘶地往后退,吐一口,竟有点腾云驾雾的感觉。这几天A已经盯这里很久了,虽说前几次让他的口袋鼓了大半个月,不过当下又瘪得不成样子了,现在又不得已出来维持生计了。风将烟带飞,飘荡到树的上方,那里有阳光。幽幽的路旁,冷清得没有一丝杂音,寂静的城市,难得这么安静。不过,这仅有的宁静,在天空中被划破了——歌声一点一点地被放大,从前面那个小女孩的嘴中。小女孩推着一个病人,蹦蹦跳跳地从A面前经过,A面无表情,看着这两人从面前飘过,但眼中竟有那么一丝深不可测的感觉。A有一种直觉,那人一定很有钱,这也是这几天他一直在这观察的原因。不过最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这里没有监控器,这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看着那人悠哉悠哉地躺在那沐浴着阳光,而自己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A心中不禁愤愤。他朝那个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似乎这能缓解内心的不甘。A已经预谋很久了,他从来没有这么充实过,从入道以来,第一次有了这种美妙的感觉,真好!A把车停在小巷口,车太大,进不去。小巷阴森森的,颓圮的墙壁欲要崩塌,被雨水浸泡的各种广告,无力地趴在墙上。A打开大门,来到一个空荡荡的院落,这里年久失修,到处都是破败的景象,小草儿从石缝挤出,算是给这里增添了一丝生机。正对的大门上,是一把生锈的铁锁,摸出锈迹斑斑的钥匙,“哗”地将门打开。一股糜烂的臭味打在脸上,拼命地钻进鼻孔,触及全身。里屋的一个房间里,昏暗得不成样子,微光中,依稀看见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看不清脸。A坐到床边,低声地倾述,声音很柔和,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事,他希望有那么一天,妻子还能恢复,能回答自己。躺在他身边的是他的妻子,他的妻子得了一种怪病,医生说没得救了,只能回家静养了,他知道,是自己没钱,才被打发走的。他和妻子是来这里打工的,现在这样,也没脸回去了,只能破罐子破摔了。于是他天天抽烟、酗酒、赌博,把那仅有的家当都弄没了。走途无路,只能去拜师学艺了,他有个亲戚,靠这弄到了一大笔钱。不久,凭着自己的刻苦,终于让日子过得有滋有润,成了别人眼中的盗A。但他是不敢给妻子看病的,他不放心这钱,更何况,医生说这是绝症,去了也没用,他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他不敢告诉妻子自己是干什么的,他知道妻子并不希望自己干这行。坐在床边,点上蜡烛,在摇摆的烛光中,不停地摆弄着地图。“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是师傅对他的教诲,他对此深信不疑。他仔细盘算着出没地点,每天出来的规律,以及自己什么时候下手,有多少种可能,路况如何……一定要得手,他暗暗给自己鼓劲。〈三〉今天晚上,很好的月光。静谧之中,有夏虫在偷偷叫唤,繁星熙熙攘攘的满天遨游着。风轻轻摇着树枝的声音,和小妹那令她陶醉的歌声,在我面前不停地飞舞,我心情很好。名医说我至多活不过七天,我连遗书都想好了,只不过没有写出来而已。但是,是的,我要说“但是”,因为这已经是第九天的晚上了,也就是说,我赚了两天,整整两天呢。我对世界已经没有什么留恋了,我有爱我的父母,爱我的小妹,我已经知足了,但不知为什么还能活着,也许是自己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吧。虽然生命只能靠葡萄糖维持,但好在每天阳光都会在我身边逗留,心里暖暖的。小妹的歌声在我面前飘荡,我享受我的每一天,享受自己在这世界的每一天。我心情很好,在这清冷的夜晚,什么函数、作文都不存在,有的只是一抹淡雅的明月,她似乎在笑,在对我笑。公园的拐角处,我看见在月光中,有一丝淡淡的光点,浩渺的月光竟不如它耀眼。那光点好像见着我们,“嘶”的熄灭,大概是吓着了,也难怪,这黑灯瞎火的,突然蹦出俩人,也怪吓人的。我很喜欢月光,不知为什么,有一种亲切的感觉。母亲说我小的时候扑到湖里去找月亮,差点没淹死。后来月亮竟让我感到如此温暖,那是不同于太阳的温暖,好温暖啊!怎么暖得让我有点晕乎乎的。这才发现,我们正在做变速运动,忽快忽慢,像荡悠悠的小船。我没有什么可愤怒的,小妹天生顽皮,可爱的她总是会给我无奈的惊喜。有一次,是夏天吧,因为不和她玩,他把我的作业都扔楼下了,一大堆纸,“哗哗”的,让人心情十分愉快,多么善意的小妹啊!善意得我又有点头晕了。终于,一个漂移,猛地停止,我差点没吐出来。“喂!那个大个子,跟着我们干什么!”小妹的声音还是那么清脆,那人似乎被镇住了,慌张地四顾,除了一个丁点大的小女孩,好像没有什么能够阻挡自己了。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慢慢靠近,小心翼翼,似乎在试探着什么可怕的大东西。他手中有一道光,怪亮的,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没什么能够这么吓人了。那人粗暴的推开前面的小妹,示意了他手中的短刀,然后狠狠地瞪了小妹一眼,他的行为让我很恼火,竟敢这么对我的小妹!他向我走来,眼睛在发光,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子,这吓人的模样是从哪学的?他还在走,还在走,还在走。你再走!你再走!你***再走!我在心里怒吼,用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过他好像,好想没感受到我升腾的火焰,一定是故作镇定,对!一定是!“喂!大坏蛋!”小妹的声音随着石块飞了过来,他一闪,躲了过去,那石块打到我脚上,有些生疼。我受够了!我从未如此盛怒,这混蛋王八羔子!竟然躲过了小妹扔的石头,那可是可爱的小妹扔的!那人不以为然,又转过身缓缓走来,慢慢地走来,似乎怕遇到什么扎脚的东西。这时,就在这时,小妹竟然哭了,天啊!她竟然哭了,不可饶恕!我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她滚在地上号啕大哭的样子,我受不了,小妹竟然哭了,不可理喻,怎么可以这样!我心中的怒火飘在上方,飘在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他过来了,一股难言的力量充斥着我。我瞪了他一眼,一把夺过他的刀,踹了他一脚,潇洒地把刀扔到一边,然后把它摁到地上,痛揍了一顿。手法之老练,力度之浑厚,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出来的,想当年,我可是学校那一带叱咤风云的人物,呃……不好意思,扯远了。不过话说,力气这么小,还敢出来混,也不好好看看自己。不知道他怎么样了,管他呢,反正没监控器。临走时,我还留恋的踹了他一脚。小妹赏了他一个鬼脸,还有……这里没人吧,还有一个屁……真的很臭!〈四〉A鼻青脸肿的回到家,到门口,心中还有一丝恐惧。那小子真狠,就知道打脸,妈的!虽说这么想,但他却不敢大叫,他的妻子还在里面呢。这时他又想起师傅的教导,不禁后悔了起来。没想到响当当的盗A,竟会如此落魄,明明是拿钱的,现在却成了抢钱的,他还嘲笑过别人呢,自己……唉!到了屋内,还是那独特的味道,不禁让他想起了那个屁,真是奇耻大辱。他娘的!又想起了那个鬼脸,他奶奶的!又想起了那恶心的一脚,真***丢脸!他越想越气,越气越想,越想越气……“***!老子不干了!”“啪”的一声,干脆利落,熟悉的感觉。“早看你小子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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