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有才的人,容易遭天妒。纳兰以他三十一岁的人生岁月,为这个三百多年后的乏情乏才的时代,点缀了不少的风采。什么是寻常?堂前紫燕、湖畔烟柳、陌上新花还是缺月疏桐、流霞晚照、残雪孤梅?所有的能入诗入画的意象,在俗人看来都是些寻常之物。但以诗人之心眼来观,则处处是诗情画意,无不恰大妙处。
有情有才的人,容易遭天妒。纳兰以他三十一岁的人生岁月,为这个三百多年后的乏情乏才的时代,点缀了不少的风采。
什么是寻常?堂前紫燕、湖畔烟柳、陌上新花还是缺月疏桐、流霞晚照、残雪孤梅?所有的能入诗入画的意象,在俗人看来都是些寻常之物。但以诗人之心眼来观,则处处是诗情画意,无不恰大妙处。
什么是寻常?高堂犹对子笑、儿女膝下承欢、夫妻莞尔无言!
什么是寻常?日日所闻所做、时时所感所想无不都是寻常事,因为我等都是寻常人。
当我等习惯了的一切,突然一夜之间再也不在,寻常之人、寻常之景、寻常之事则非复寻常。正所谓得到时不知珍贵,失去后方知叹惋!这是人之寻常之态。
正所谓:
君道寻常非寻常,
三秋一瞬旧时光。
读书泼茶情犹在,
谁念西风独自凉?
纳兰与妻子结发三年,其实相聚无多。皇宫伴驾、随帝出巡是常态。相聚的日子里,两人琴瑟相知,情深似胶。还未满三年,卢氏作古。纳兰对妻子卢氏之死,一直念念不忘,悼亡语、回忆词、感慨叹不时地见诸笔端。一曲《浣溪沙》,就令人感慨万千!
谁念西风独自凉, 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西风黄叶、疏窗残阳,这些意象的叠加,不由自主的带着我们走入纳兰的那个黄昏:
是谁在西风里独自彷徨
是谁在默数黄叶自语天凉
是谁闭锁了一扇扇疏窗
把你我阻隔天各一方
依旧是一抹残阳
依旧是依恋你衣衫旧香
念起了渌水亭被酒春睡
念起了赌书泼茶的烂漫时光
才知道是寻常也非寻常
才知道是寻常也非寻常
遥想当年,李易安与赵明诚受着满屋子金石经刻、古书典藏,常做赌书之乐。李清照在《金石录》后序中写道:“余性偶强记,每饭罢,坐归来堂,烹茶,指堆积书史,言某事在某书、某卷、第几页、第几行,以中否,角胜负,为饮茶先后。中,既举杯大笑,至茶倾覆怀中,反不得饮而起。甘心老是乡矣!”两个人饭后暇余,沏一壶好茶,相对而坐,清照便指着一堆古书,考明诚。这事儿记录在某书某卷某页某行,已决饮茶先后。以易安的博闻强识,屡占饮茶先机,每每如此便得意而忘形,乐得就像只老鼠,端起青花瓷盏的手,高兴地颤抖,泼洒了一身的茶香。不料,明诚走了,也就带走了李清照所有的快乐。
纳兰亦然!
纳兰虽然没有像沈复的《浮生六记》那样详写“闺房记乐”,但我们思维的缰绳,可以天马行空。不同的夫妇有不同的乐趣,李清照与赵明诚的读书泼茶是乐、陈芸与沈复的隔窗赏月也是乐。乐有不同,情焉有异?点滴滴滴,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情浓易折,情深易逝。陈芸情重,爱极沈三白,抱憾而夭,只留下沈三白坎坷记愁,是为天妒
卢氏亦然!
浮生若梦,为欢几何?寻常不寻常,只有失去后才知道。
附:于中好
——七月初四夜风雨,其明日是亡妇生辰
尘满疏帘素带飘,真成暗度可怜宵。
几回偷拭青衫泪,忽傍犀奁见翠翘。
惟有恨,转无聊。五更依旧落花朝。
衰杨叶尽丝难尽,冷雨凄风打画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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