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房没车，人还难看，我凭什么要嫁你。”“何况，我根本就不爱你。”

　　文/于凡诺

　　“我真是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啊。”对面的凯子，执意把一瓶二锅头灌下去之后，嚎啕大哭。

　　“啥？”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凡诺老弟，你算晚的了，三十五六了才和对象结婚。你知道阿亮的孩子，今年都带了一个女友回家了。”凯子一阵捶胸顿足。

　　“可是我呢，鸟毛也没一根。”

　　“从小到大，人们见了我，一开口就是一看就是学习好的，一看就是读书的料，我一直喜滋滋的。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是一个看脸的时代，而我不属于这个时代呀。”

　　“我长得实在是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

　　凯子喝醉了，我只好用尽全力搀扶着凯子，一路摇摇晃晃，回到了小区。

　　凯子是我最初来北京时认识的朋友。记得那一天，我在北大旁听一个知名老教授的课，课间，旁边一个人跟我打招呼。

　　“我是杨凯。”

　　“我是于凡诺。”

　　这是我们第一次认识，谈了几句就觉得相逢恨晚，当晚就凑钱在街头一起吃了一顿麻辣烫。

　　听说我住在遥远的石景山苹果园之后，凯子摇头，立刻说道：“刘老马上就退了，这是他亲自上的最后一个学期的课了。你这么喜欢刘老的课，不如住到北大附近来，抓住机会好好听听。”

　　说完，他就开始如数家珍般介绍起北大周边的环境来。

　　“想便宜点的话，哨子营，清河都可以，虽然脏乱了点。”

　　“要清静的话，西边的畅春园和蔚秀园最好。”

　　“相对而言，燕北园有点远。而南门那个社区虽然很近，却有点闹。我自己最喜欢的是燕东园，我就住在燕东园。”

　　后来，一个周末，凯子陪我在燕东园找了一天房子，得到的却都是“客满，欢迎再来”的回复。好不容易找到一条小巷子里，房东带着看了最里边的一间空房，凯子看了看门窗和屋顶却不怎么满意，嫌弃太不安全。于是，凯子干脆找了自己的房东，加了点钱软磨硬泡，给自己屋里换了一张上下铺的床位。

　　“我喜欢睡上边，你睡下边吧。”凯子说道。

　　我点点头。

　　大概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知道了凯子喜欢安。

　　一开始，是凯子旁边住着的另一个年轻人，跟我们一般大的亮告诉我的。

　　安是凯子的高中同学，后来父亲调动工作，全家就搬来了北京。离别的时候，安无意中说起，“我以后就在北京上学了，读完中学，继续上大学。你们想我了，就来北京找我。”为了安，他的高考志愿全部写着北京的大学。

　　然而现实并不像童话里那般美好，拼尽全力的凯子，那一年分数并没有太大优势，他不仅与所填的第一志愿失之交臂。结果第二三志愿大学，都因为第一志愿生源爆满，也根本就无暇顾及他。

　　倔强的凯子，放弃了调剂其他省市的机会，也放弃了复读。不知道听谁说了什么，最后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北京，坚持一边打工，一边在北大旁听。

　　有一次，亮对我说，“凯喜欢安，平日里还好。就是安生日这一天，凯子必然会醉，每次醉了就会满嘴地叫安，就会整夜整夜痛哭流涕……”

　　很快，我就领略到了这句话的含义。那一天，原本风和日丽，晚上回去，打开门先是一股浓郁的酒味袭来，接着我就听到了满屋里呜呜的哭音……那一天，凯似乎格外厉害，我整晚照顾凯，一夜没睡。

　　第二天，凯深表歉意，他说：“之前是亮，现在是你……”

　　“是兄弟，就什么都别说了。”我和亮笑着说。

　　扶着摇摇欲坠的凯，到了小区，却怎么也上不去单元楼前的几级台阶。努力了几次，凯和我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一张纸从凯的衣袋里掉了出来。

　　“安，你知道吗，我那么努力，那么拼命，就是想学你想学的，想做你所做的……安，你知道吗，我每一天，每一刻，都在想你。我要让你幸福，让你快乐，让你舒心……安，你知道吗，我这一辈子，注定了就是要永远守护在你身边的。安，知道吗……”

　　突然，凯子一头歪倒在一旁，我赶紧前去扶住。一个大爷走来，见状。喝一声，“喝多了啊。”说完，就和我一起，搀扶着几乎是架起凯子上了台阶。

　　进了房里，我把凯子安放在沙发上。

　　“安，安，你在哪里？……”

　　“诺哥，认识了安，我这一辈子也算是没有白活。”

　　“诺哥，假如我死了，你会不会还记得凯子？”

　　听到这几句断断续续的话，我的脑袋一下子就懵了，我呆呆地久久地立在那里……

　　“凯子不会去做什么傻事吧。”

　　我给亮打去电话，亮说。

　　最终我在凯子最贴身的衣服口袋里，找到一张纸，上面留着一个地址和电话。

　　终于见到安的那一瞬间，我似乎还不相信这是真的。

　　安真的很美，远远的，我就能感觉到一股美丽逼人而来，直透人心髓。

　　“安，去看看凯子吧。”我说道。

　　“凭什么。”安说道。“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这么说，就像是我做错了什么似的。实话说吧，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我甚至都没有跟他多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多看过他一眼。真的，要不是你提起他，我甚至连他长什么样，都没有印象了。”

　　“那你至少跟他谈谈啊。”我放低声音说道。

　　“谈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有什么好跟他谈的。”安，微微有些愠怒。

　　“他现在真的不行了。”我用更低的声音近乎央求道。

　　“够了。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事情，我们就此别过，从此永不再见。”安站起来，真的有些怒了。

　　看着安远去后，我呆在座位上。

　　忽然，有一个短发女孩靠近我，“你是凯子的朋友吧。”我点点头。

　　“我捎句话。”

　　……

　　“你没房没车，人还难看，我凭什么要嫁你。”

　　“何况，我根本就不爱你。”

　　……

　　于凡诺，中国日报、人民网等专栏作家，聚焦指数级人生成长，是人性、情感、职场和创业、IT、财经机会等热点、痛点、痒点问题的长期关注和践行作者，关注公众号@于凡诺说，与我们同行，获取100条人生指数级晋升秘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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