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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芮橙：[双子星遗迹]-硬科幻来不了，来个软科幻[1-4]​zhuanlan.zhihu.com

37. 会合

对于曹羽说出的那些文绉绉的古代汉语，以实玛丽能够完全理解，丽丽.刘杨能听懂大部分，令她惊奇的是，罗伯特竟然能够与曹羽顺畅交流，全然不像自己那么连蒙带猜，紧接着她猛然意识到，罗伯特往常说话的方式和神态与眼前的这位曹羽是何等的相似。

两名女性不自觉地张着嘴巴、脑袋如拨浪鼓一般瞅着罗伯特和曹羽你一言我一语地对答，心中疑窦丛生，其中最大的疑问是年龄混乱问题：假如这个曹羽真是罗伯特的爷爷，且来自大迁移之前的地球，那他少说也有三万四千八百多岁了，而罗伯特才不到五十岁，那么罗伯特的爸爸也得三万多岁，这年龄严重不符合常规逻辑不说，他们怎么可能活那么大？“黑暗之域”活得最久的噬岁者也不过四千岁！

以实玛丽瞅着那个曹羽的衣着穿戴，蓝色交领长袍，外罩麻布宽衫，头束逍遥巾，寻思，这不是古代中国宋朝的装束么？心头一亮，想起一自己曾经研究过的一位超人来，倘若这个人是他，那么年龄混乱的问题就能解决。

齐齐哈尔轻轻拍了拍以实玛丽的手臂，把嘴巴伸到她耳边，轻声道：“他说他是萝卜头的爷爷？”

以实玛丽点点头，眼睛仍盯着曹羽。

齐齐哈尔伸了伸舌头，站直身子，用自己仅能听见的声音道：“俺里个乖乖！萝卜头大老远地跑来捡了个比他还年轻的爷爷……哎，不对呀，这年龄也照不住啊，怎么回事？”

在齐齐哈尔自言自语的时候，只听曹羽问道：“你爹爹可好？”

“不，不知道，家父在我两岁之时，便离家出走，消失不见了。”罗伯特比刚才镇定许多。

“他那也是无奈之举，期限已至，不得不走。诸位能进得来，也多亏有罗伯特，正因罗伯特与我有九成相像，这飞船才放你们进来。”

众人这才明白罗伯特摸一下飞船外壳就能打开舱门的原因。要说这种装配基因识别门禁系统的飞船并不少见，即便丽丽.刘杨、以实玛丽能够猜到是基因在作祟，也绝对猜不到这飞船能够识别罗伯特基因的是因为他是这飞船主人的孙子。

以实玛丽趁机插话道：“你是不是曹羽？是一位超人，于宋朝靖康年间被唤醒？”

众人的目光“唰”地一下都集中在以实玛丽的身上，吓得她心里一颤。

曹羽微微一笑，问道：“不错，你如何晓得的？”他这么问，就相当于肯定了以实玛丽的话，众人的目光又黏在她身上。

“偶尔从一段野史中看到的，这段野史记载，你与白静羽相爱，白静羽也算是你的唤醒人，后来白静羽死于非命，你便携带朋友隐居中国南海，你……你和耶律余里衍结婚了么？”以实玛丽也知道揭人伤疤不合适，但是，她觉得往事如烟，几万年过去，曹羽也应当释怀了。

正如以实玛丽所料，这番话确实没怎么触动曹羽，然而，任他们谁都没想到的是，被这段话大大触动的人是丽丽.刘杨。

她截住话头说道：“白静羽？她爸爸是不是叫白夔？”

“正是，难道姑娘和白静羽有什么渊源？”

“算起来，她是我北宋末年那一代外远祖白静翃同父异母的姐姐。白家家谱上关于她的信息最短，只有亲缘关系、姓名和生卒年月，没有事迹描述，所以我记住了她。”

罗伯特在这里遇到他爷爷已经算是概率极小极小的事件，而罗伯特的爷爷竟然与她丽丽.刘杨外远祖的姐姐有过一段过往！这一系列的机缘巧合，按照规律而言，基本可以贴上“不可能”标签。

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发生在了眼前，这是怎么回事？魔幻？超现实？

丽丽.刘杨和在场所有人都无暇思索这里头的原因，因为当下有太多、太繁杂的信息需要他们去理顺、消化。

丽丽.刘杨的话让曹羽陷入沉默，他低头转过身去，走进亭中，眺望远方，一股淡淡的伤感弥漫开来，牵动着众人的愁绪。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草原上，那是山本兰！

丽丽.刘杨尝试用微脉与山本兰联系，得到了后者的回应----刚才失效的微脉恢复了正常，只不过丽丽.刘杨并未发觉这么个事情。

通过微脉进行简单交流之后，众人得知武腾飞被巨蛇掳走，生死不明，无不万分担心，于是撇开之前所有的话题，向曹羽求助。

“那条通道，我已许久未去，没想到成了这幅模样，看来那股力量又强大不少！救人要紧！走！咱们与那位姑娘会合，一起下去瞧瞧！”

曹羽话里的意思非常明白，武腾飞被抓走这事与他无关，而是“那股力量”所为，怎么？这船不是人类的飞船么？为什么还有“那股力量”？“那股力量”是指什么力量？

丽丽.刘杨正想询问，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离开地面，与此同时，她听到了齐齐哈尔和齐齐哈尔发出的惊呼声，他们正因惊慌失措而在空中手舞足蹈，原来，包括曹羽在内的所有人都在缓缓升起。

是失重么？不对，没有失重时那种没着没落的感觉，重力仍在！更奇怪的是，完全感受不到托举或者悬吊的力量。这是一种什么魔法？竟然能如此不着痕迹地实现反重力？

“这是超人的搬运术！”以实玛丽几乎尖叫着说道，丽丽.刘杨分不出她是紧张还是兴奋。

罗伯特不愧是超人曹羽的孙子，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瞅着渐渐远离的地面，似乎在思考其中的秘密。

“诸位不必惊慌，请放松随意！”曹羽说着，在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弧线飞出亭子，而众人则从亭子上方掠过。

齐齐哈尔把身子调整与地面平行，双手双脚挥舞做出游泳的动作，口中喊道：“哎呀，妈呀，刚才是空间转换，这会是空中飞行，刺激的事儿咋都让我碰上了？”

飞行速度相当之快，之前温柔的微风如今刮在脸上，生疼。

山本兰原本正穿过草原往这边奔跑，看见众人凌空而来，登时收住脚步，站在那里盯着众人发呆。

38. 异频空间

当众人即将到达山本兰的上方时，只见她也双腿乱蹬、双手乱抓着腾空而起，尖叫声凄厉悠长。

齐齐哈尔连声喊：“小兰子，别怕！”也没能令她稍稍平静。

山本兰的叫声刚刚停歇，众人已经飞到她出现的位置，缓缓降落，其他人还算安稳，只有她和齐齐哈尔一个仰面躺着、一个背朝上趴着，落在草地之上。

齐齐哈尔一跃而起，“啪啪啪”吐出嘴里的干草梗子，上下拍打着身子道：“大哥，你倒是提个醒啊，飞得挺爽，着陆太差！”

曹羽身为活了几万岁的超人，救过无数生灵的性命，在人们心目中地位尊崇，众人以为他会因齐齐哈尔的责怪而发怒，哪知他只微微一笑道：“这位仁兄，对不住！请恕在下鲁莽。”

齐齐哈尔虽然听不太懂他说的话，但是读懂了他脸上的歉意，连连摇手道：“没啥，没啥，我也是开开玩笑。”

向以实玛丽齐齐哈尔轻声道：“据我所知，能够这么随心所欲地使用搬运术，他可是超人之中的强者。”她已经十分崇拜曹羽，对齐齐哈尔这么跟曹羽开玩笑感到不太满意，于是从侧面提醒齐齐哈尔应该对曹羽放尊重些。

山本兰站起身来，在满肚皮的问题之中挑出一个她认为最迫切的，指着曹羽问丽丽.刘杨道：“他……他是谁？跟萝卜头长这么像！”

丽丽.刘杨表情认真地道：“这艘船的主人，罗伯特的爷爷，传说中的超人，名叫曹羽。”

众人跟着曹羽，依次从呆若木鸡般的山本兰身旁走过，跟在最后面的齐齐哈尔拍着山本兰的肩膀道：“小兰子，被挨千刀的巨蛇吓坏了吧？我也差点没有被两个怪物扭断脖子。”

山本兰心不在焉地回答：“哦，是吗？见你没事我很高兴。”她突然拽住齐齐哈尔，“他是超人？他怎么成了罗伯特的爷爷？这艘船真来自地球？他能找到巨蛇救出武腾飞？他能打得过那几条巨蛇？”她连珠炮一般连问几个问题。

齐齐哈尔本来要回答，忽然发觉自己说不明白，嘴巴开闭几下，干“啊”几声，想想还是算了：“我，我也说不明白，先跟着瞧瞧，总会搞清楚的，救龙哥要紧，照我说啊，你先跟大家说说具体啥情况，好让大伙心里有底。”

众人一边拾级而下，一边听山本兰讲述武腾飞与巨蛇搏斗以及被巨蛇抓走之后的事情，光线渐渐暗到难以视物，于是打开便携灯，他们惊奇地发现，越往下走，便携灯的照射范围也就越短，丽丽.刘杨道：“我和罗伯特遇到过这种情况。”

山本兰说：“最后突然熄灭了？”

丽丽.刘杨说：“没有，最后只能照两米左右。”

“哼，算你们幸运！”山本兰打鼻孔里哼了一声道，三个小队，只有丽丽.刘杨和罗伯特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丽丽.刘杨人美也就罢了，运气还这么好，这让她有些嫉妒。

又走了一会儿，十展便携灯突然全部熄灭，四周陷入黑暗。

山本兰说：“好了，黑了！这地方有巨蛇出没，最好激活头罩，拿出武器，提高警惕！”

黑暗中，就听曹羽说道：“请给我一盏灯！”

离他最近的丽丽.刘杨把手灯递给他，曹羽接过，那盏手灯便如变魔术般亮了起来，但也只能照射六七米的距离。

山本兰十分好奇，“你是怎么弄亮的？能教教我们么？”

曹羽边走边道：“恕在下直言，频率操控乃是天赋，诸位之中，唯有罗伯特能够学会。”

“频率操控？真有这技能？是什么意思？”山本兰问。

“譬如这盏灯，光芒以特定频率发出，而此地是异频空间，无法与灯光频率形成感应，故而，光芒虽然发出，咱们却看它不到，在下感知此处频率而调整光芒频率，使光芒可见，是为频率操控。”

什么光芒，什么频率，绕来绕去，齐齐哈尔完全听不懂，其他人也只听了个一知半解。尽管如此，仍挡不住齐齐哈尔大发感慨：“哎呀，妈呀！还真有频率操控这种事儿，那些跳大神的骗人，可这人不骗人，都是真功夫！”

“什么是异频空间？”在齐齐哈尔自言自语的同时，山本兰问道。

“宇宙之中，万物均以各自频率运转，而万物频率又受基准频率控制协调，以定其序、守其律，此处基准频率及物质频率异于宇宙，故而被称作异频空间。”

“照这么说，我们的身体是基于宇宙基准频率运作的，可为什么在这异频空间里没感觉到有什么异常？”这问题出自丽丽.刘杨。

曹羽停下脚步，向丽丽.刘杨点头道：“问得好！”继续边走边解释，“其实，这艘船就在异频空间之中，诸位进来之时，应该有所感觉，想必当时没有在意。异频空间有许多种，其中有两种较为常见，一种是兼容型，允许寻常生物随意出入，出入时生物频率自动切换；一种是排他型，这类空间对于常人不可见，只有超人能进，进入时需自行通过频率操控技能调整自身频率。此处乃异频空间中的异频空间，两个空间频率异变较小，因此，出入时身体反应亦不显著，难以觉察。”

罗伯特回想起进入这艘船时身体的异样感觉，频频点头，心想，频率操控如此神奇，倘若我掌握了这么这门技巧，岂非人生一大乐事？

丽丽.刘杨点头道：“‘蜈蚣’发出的协调中微子波进不来，是因为这艘船所在的异频空间不接收它，并且异频空间与船的身份认证系统相连接，如果不是罗伯特，我们连摸到这艘船的外壳都难，更别提进来了。”

一大谜题被解开，丽丽.刘杨心中一阵欣喜，她暗暗做了一个重大决定：将余生投入到频率的研究中去，争取解开频率操控的神秘面纱。

山本兰叹道：“太神奇了！罗伯特，回去借点基因给我，我也要体验频率操控的快感！”

齐齐哈尔一听，非常兴奋，“兄弟，也借给我一点，让老哥我也弄半个超人当当！”

曹羽道：“仅有基因不够，还需要超人意识，超人意识能够移植却不可复制，这或许是一种限制，而这种限制是否来自于漩涡之场尚不得而知。”

齐齐哈尔问：“什么意思？”

“曹先生的意思是，如果你想要罗伯特的超能力，就得要他的命！太可惜了！太可惜了！那你们是怎么做到频率操控的？”山本兰说。

“用意念，感受频率，操控频率，犹如拨动琴弦。”一直没有作声的以实玛丽替曹羽回答了这个问题。

“不错，看来，这位姑娘对我们了解颇多！”曹羽再次驻足，瞅着以实玛丽道。

“也谈不上多，只看过一些零零碎碎的史料而已。” 以实玛丽不敢与曹羽对视，慌忙把目光移向别处。

此时，他们已经到了台阶尽头，山本兰向台阶背后指指点点道：“那几条巨蛇应该往那边去了，这台阶莫名其妙地出现，挡住路了。”

曹羽点点头道：“方才发生过时空异动，对那股力量有所影响，致使此处异频空间范围缩减，露出原来的台阶。诸位，请站在我身后！”

山本兰正想问那股力量是什么，见曹羽闭上了眼睛，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便不再吭声。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那台阶突然消失，通道恢复成山本兰之前看到过的样子！

39. 双船

集体发怔的众人看着曹羽平安无事地走过那台阶原本所在的位置，并没有撞上什么东西，便赶紧跟了上去。

山本兰这才问道：“那股力量是什么力量？”

曹羽摇头道：“尚不知晓，显然，它也能操控频率，这异频空间便是它所建立。诸位定然有许多疑惑，待救出你们同伴之后，我再详细解答。眼下，我要集中精力对付那股力量。”

走下山本兰刚才滚过的那段台阶，但见那土墙巍峨耸立，没有见过它的丽丽.刘杨和罗伯特，以及只见过一小部分的齐齐哈尔和以实玛丽，均被它的恢弘壮观和古旧沧桑所震撼。

曹羽对着那土墙道：“在下曹羽，乃这艘船的主人，有位朋友被贵方请去做客，恳请赐还，以慰我等牵挂之情！”言辞恳切，声音和气，就好像在与要好的人商量什么事情。

齐齐哈尔心想，这口气也忒软了，没有威慑咋行呢？

丽丽.刘杨和以实玛丽则是满心仰慕，觉得这位超人干什么都讲究风度，与敌人说话也这么文质彬彬，的确少见。

山本兰寻思，是巨蛇捉走了武腾飞，他对着土墙说话，看来巨蛇的确躲在土墙里面，但是，它们能听懂人话么？正犯嘀咕时，她依稀听见头顶有什么动静，抬头一瞧，吓得魂飞天外，只见两条巨蛇扭动着庞大身躯、血口大张、露着森然尖牙从嶙峋怪石之间飞落而下，其中一条恰好对着她。

尖叫声、惊呼声响成一团，众人东奔西跑地躲避，混乱中只见曹羽腾空而起，一掌拍在一条蛇的头部，一脚踢在另一条蛇的颈部，只听“砰砰”两声巨响，两条巨蛇一左一右飞向石壁，伴随着蛇撞墙壁发出的“嗵嗵嗵嗵”巨大响声，地面微微震动，细石尘土簌簌而落，两条巨蛇被石壁反弹回来，落在离众人不远的地方，不动了。

齐齐哈尔壮着胆子走到离他较近的那条蛇旁边，瞧那巨蛇嘴巴斜张，信子吐在外头，说道：“这么大家伙，被你一巴掌拍死了！你这人，话软手不软，厉害！”

曹羽道：“我不愿杀生，只是把它们打昏过去而已。”说着，他飞身而起，去查看巨蛇藏身之处。

那两条躺在地上的巨蛇，一条瞎了一只眼睛，一条双目如鹅蛋般大，正是山本兰和武腾飞遇到的那两个凶猛家伙，如今都半死不活，惊魂稍定的山本兰直瞧得矫舌不下，心想，若论战斗力，武腾飞可算是夔龙一族中的佼佼者，祂手持武器与巨蛇奋战，再加上自己从旁协助，兀自差点儿葬身蛇腹，而这位超人赤手空拳、轻描淡写地就把两条大虫打昏过去，可见凡人也好，凡龙也罢，在他面前也只相当于蚂蚁。接着，她又感到纳闷，之前我曾在这里大呼小叫，当时这两条蛇为什么没有袭击我？

罗伯特明白自己将来也能具备这等本领，暗自兴奋。

丽丽.刘杨和以实玛丽对视一眼，两人心灵相通，心思一样：这人出手果断，做事讲究分寸，身怀绝技却依旧谦虚，放眼“黑暗之域”，难以找到这样的男人。

须臾，曹羽飘然而落，向山本兰道：“上面石巢之中还有一条巨蛇，只是瞎了双眼，不见武腾飞踪影。”

“还有一条巨蛇呢，绿眼睛，应该是它把武腾飞藏起来了。不过，武腾飞也有可能……被它们吞进肚里了。”山本兰指着躺在地上的两条巨蛇，沮丧地说道。

曹羽沉吟道：“我看未必，只可惜，在这异频空间之中，我感应不到它们的生命迹象。”他转过身去，又面对土墙道：“朋友，若再不放人出来，休怪在下无礼！”

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齐齐哈尔掏出射线枪说：“让我轰它几枪，警告警告！”他知道射线枪没啥用，但他认为光动嘴不行，有必要放几枪表明强硬的立场。

曹羽伸手止住他道：“不必，再稍等片刻！”

齐齐哈尔说：“还等啥？人家根本不搭理咱！”

他话音刚落，土墙中央似乎有了动静，众人凝目看去，瞧见武腾飞的脑袋从土墙中伸出，犹如一具龙头雕像，只见祂向众人点点头，便拖着身子从土墙里钻了出来，而土墙完好无缺，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若搁在之前，众人或许会惊掉下巴，可如今已是见怪不怪。

山本兰扑上去抱住武腾飞，哭着说：“我还以为你被那些蛇吃了呢？”

武腾飞稍稍一愣，伸出抓子轻拍山本兰的肩膀，以示安慰。

在众人的鼓掌欢呼声中，曹羽和武腾飞互通姓名，因说道：“想不到尊驾是位夔龙勇士，失敬失敬。”听口气，曹羽似乎对龙族十分熟悉。

武腾飞看出曹羽不同凡人，神态之间颇为尊敬。众人见武腾飞举止神色如常，都猜不出祂在土墙之后经历了什么。

齐齐哈尔笑道：“祂和这丫头本来是一对仇家，竟然和好了。”

曹羽道：“同历生死，方见情谊，诸位，此地不宜久留，出去再说。”转过身去向着土墙抱拳道：“多谢！告辞！”

看着那台阶凭空出现，武腾飞用诧异和疑惑交织的目光瞅了瞅丽丽.刘杨，丽丽.刘杨轻声道：“以后给你解释。”

上台阶后刚没走几步，山本兰就问：“那土墙后面是什么？”

曹羽语气如常地回答道：“秦始皇陵墓地宫。”

跟在他后面的人和龙都不由自主停下脚步，五个人一如既往地用目瞪口呆回应曹羽，尤其是懂历史的山本兰和以实玛丽，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山本兰道：“你是说，那……那是秦始皇嬴政的陵墓？”她感觉自己口干舌燥，秦始皇陵堪称考古学家的圣地，这教她如何不激动万分？

“正是，这台阶之下，便是陵墓地宫封土。这艘船，名为‘骊山号’，专为运送始皇陵墓而造，由我看管。”曹羽脚下不停，大家也只得跟上去。“另外还有一艘，名为‘武瞾号’，用来运送乾陵，由拙荆护航。”

“你是说，还有一艘运送乾陵的飞船？”山本兰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

“那艘飞船，也坠落到了这颗星球之上。”曹羽声音之中，透露出淡淡的忧伤。

40. 文明遗址大迁移

乾陵乃唐高宗和武则天合葬陵墓，与秦始皇陵一样备受世人瞩目，由于各种原因，两座陵墓从未被彻底发掘，故而被称作人类历史上两大神秘陵墓，引发各种猜测，历来众说纷纭。

两大陵墓有许多共同点，其中比较显著的几点是：其一，结构奇特、规模宏大、内涵非常丰富；其二，墓主人的身份在中国历史上极其特殊，秦陵中的嬴政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皇帝，乾陵中的武则天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女性皇帝；其三，均经历过数次大规模的盗掘，秦陵有项羽、赤眉、石虎、温韬、孙镇华之祸，乾陵遭黄巢、温韬、孙连仲之劫，据说都没有成功；其四，受大迁移之前中国政府保护，未被深入发掘；第五，封存了太多历史秘密；第六，被历代考古学家念念于心数万年。

当乱糟糟的绝望年代过去，人类开始争论这次大搬家都要搬什么东西，其中，争论最为激烈的一项议题就是：历史文化遗迹该不该搬走。

具有代表性的观点有两种：

第一种是尽量搬，能搬多少就搬多少，化整为零，到达“黑暗之域”之后，能复原的就予以复原，不能复原的则放进博物馆，持这种观点的人认为，祖先们留下来的文化遗产，是人类文明的根基所在，人类无法忍受失去故乡地球和文明之根的双重打击，因此，迁移文化遗迹有利于人类的群体精神健康。

第二种是尽量弃，能弃多少就弃多少，人类应该趁此机会甩掉过去的包袱，这么做，有助于人类彻底弥平民族、宗教、文化、地域等历史因素造成的裂痕，轻装上阵，重新开始，塑造全新的文化结构和文明形态。经过了绝望年代的折腾之后，持这种观点的人不在少数。

争论旷日持久，两种观点此消彼长，最终，地球联合政府不得不把这项决意的决定权下放，交由各国、各地区自行处置，如果某国、某地区决定尽量搬，则由该国、该地区在保障地球联合政府分配的较高优先级任务顺利执行的前提下，自己筹措遗迹迁移的主体工作，联合政府成立遗迹迁移委员会，帮助这些国家和地区协调资源。

奉行“破家值万贯”搬家准则的中国人投票赞成尽量搬；日本、韩国在决定全搬的同时，还表示将在这项工作上给予中国不遗余力的协助。其他国家和地区的大致情况是：以色列全搬；欧联邦决定全搬意大利、梵蒂冈、希腊境内遗迹，其余国家挑重点搬；埃及、印度、土耳其、中亚、东南亚、中美洲、南美洲等国挑重点搬；美国、加拿大表示自己没什么遗迹好搬，愿意协助其他国家。

于是，人类开始有计划、有组织地拆解古迹、发掘陵墓。

当然，中国的任务最为繁重，故宫、长城、布达拉宫、诸多寺庙古塔、众多石窟雕像、历朝历代的帝王陵墓、数不胜数的古城遗址……都需要勘察、发掘、拆解、整理、编目、保护……对于那些需要复原的遗迹，一砖一瓦、一木一石都要清晰标明其编号位置，工程庞大不说，其琐碎繁杂程度更是超乎人类想象。

五十万中国人，加上近十万来自世界各地的文物迁移计划支持者，风吹日晒，风餐露宿，坚持不懈地艰苦奋斗了三十五年，终于完成了这项艰巨的任务。

在“黑暗之域”安顿下来之后，每当复原一处遗迹，对于人类而言就像过节一样，人们聚集在遗迹旁、遗迹内或遗迹上，载歌载舞，挥洒眼泪。这时候，就连当初提出放弃遗迹观点的人，都暗自庆幸自己的观点没有被采纳，否则的话，有什么能够慰藉人类那汹涌澎湃的思乡之情？

然而，在历代考古学家乃至不少华人心中都潜藏着两个遗憾甚至痛楚，那就是：考古学家的圣地、中国古代文化的集大成者----秦始皇陵和乾陵，在迁移途中遗失了。

能够在这颗星球上找到两大陵墓，这教山本兰怎能不激动到发疯？就连以实玛丽也情不自禁地紧紧抓住丽丽.刘杨的手臂道：“丽丽姐，这两大陵墓找到，能够解开许多历史谜团！”

丽丽.刘杨、齐齐哈尔也都难掩兴奋。

罗伯特的关注点或兴奋点不在陵墓，而在其他地方，他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问道：“爷……爷，你所说的‘拙荆’……是我的祖母？”

曹羽道：“没错！”

罗伯特道：“我奶……奶，她还好吧？”

曹羽说：“不知道。自从坠落之后，我们便失去了联络。”

丽丽.刘杨问：“这艘船上就你一个人？”

“正是，‘武瞾号’也只有拙荆一人看护。这两艘飞船原本按照设定路线前往‘黑暗之域’，不料中途陷入一个时空旋涡，船如浮萍，漂荡于时空浪潮之上，被吸入未知深渊，不知跨越多少亿光年以及多少时光。当我从昏厥中醒来，飞船已坠落在这颗星球，船体完好无损，重力发生、生命维持、气候模拟……几乎所有系统均正常运转，可‘时空之钥’引擎和备用常规引擎双双失效，通信设备看似正常却无法使用。”

“当时，这星球上的植物尚没有这般茂盛，坠落之初二十年间，我反反复复搜遍这颗星球陆地、海洋的每个角落，都未找到‘武瞾号’任何蛛丝马迹，可我知道它就在这星球之上，因为我能依稀感应到拙荆的存在。”

“我感知过所有能够感知的频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频空间来隐藏飞船所在，于是，我猜测，‘武瞾号’多半在这地底深处。‘骊山号’坠落之时，留下了极其明显的撞击痕迹，而‘武瞾号’却凭空而落，了无踪影，实在令人费解。”

“这颗星球释放出某种奇特频率，大大限制了我的能力。当初，植被远不及如今繁茂，自由意志与漩涡之场之争结束之后，植被生长开始加速，逐渐覆盖陆地，霸占海洋。在苦苦寻觅二十年后，有一日，我发觉枝叶藤蔓竟然试图穿透‘骊山号’外壳，其生物波频也不同于以往，所含侵略性和攻击性大大增强，无奈之下，便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飞船移入海底，这海水之中，似乎有一种物质能够抵御植被入侵，若非如此，恐怕这飞船已被植物肢解。”

“飞船沉入海底之后，我就在这怡心亭中进入深度睡眠，每年醒来两次，巡游这颗星球，期待有朝一日，能与拙荆相会。今日正是我巡游之期，刚醒来便感应到刘杨姑娘，恍惚之间，还以为是羽妹复生，转念之间便知是胡思乱想，可笑的是，当刘杨姑娘来到面前，我依然将她认错，唉，修行数万年之久，依旧难以灵台清明，惭愧，惭愧！”

大家正沉浸于曹羽所讲的往事之中，只听山本兰惊呼道：“什么？你把丽丽姐错当成了你的妻子？”

以实玛丽在她后面轻声道：“不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初恋情人，那个人跟丽丽姐还有少许血缘关系。”

山本兰停下脚步，瞪着从自己身旁走过的以实玛丽，“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怎么可能？即便有自由意志在上，也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吧？这位曹先生是罗伯特的爷爷就已经够夸张了！丽丽姐，这是真的么？”她抓住正在绕过她的丽丽.刘杨的胳膊问道。

“虽然匪夷所思，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是真的。”丽丽.刘杨肯定地说。

齐齐哈尔哈哈哈笑道：“够邪门吧？刚才我听到这事儿的时候，脑袋瓜子都要炸了！想听详细的么？X1知道，问她去！”他也想听听丽丽.刘杨外远祖的姐姐跟曹羽之间的故事，但他不想听曹羽讲，因为曹羽的话他听不太懂，一边听一边猜实在太累，但他又不想自己去问X1----一个纯爷们打听这些八卦的事，总显得娘们唧唧没出息。

“X1又是怎么知道的？”一时之间，山本兰发觉自己对同伴们好陌生，同时又为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竟然跟自己毫无关联而感到一丝愤慨。

“她是从那个野什么史啊啥的上面读到的。”齐齐哈尔嫌以实玛丽接话太慢，忍不住替她回答道。

“是野史。曹先生，我能不能讲讲那段往事？”以实玛丽小心翼翼地询问曹羽。

这时，众人已经走出台阶，来到草原上，心情大为畅快。

曹羽道：“往事如烟，但说无妨，咱们去怡心亭中品茗详谈。”

当大家再次飞起时，齐齐哈尔向武腾飞道：“神吧？落地的时候小心点，刚才我就啃了一嘴草。”

武腾飞一声未吭，尽管祂努力保持镇定，仍掩饰不了惊佩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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