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十五日后嘛,”我咽下肉片,有些担忧:“若那时我还是不能恢复人身可怎么办?你总不能与一只猫成婚罢?”凤翎勾唇:“也未尝不...
“我知道,十五日后嘛,”我咽下肉片,有些担忧:“若那时我还是不能恢复人身可怎么办?你总不能与一只猫成婚罢?”
凤翎勾唇:“也未尝不可。”
我吓了一跳,低头看了看桌上的盘子,“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连醉话都说了,可明明只喝了一杯。
难道凤翎是个一杯倒?
凤翎又倒了杯酒,长长的手指捏着玉杯,肌肤白皙,更胜美玉。
我欣赏着凤凰的美貌,又忍不住问:“你想当帝君么?”
“不想。”凤翎转了转杯壁,答得毫不迟疑,“为人间召来春色是我本职,但帝君之位,我并不愿意。”
“为何?”
“青帝只有一个,便是流澈帝君,我承袭他的神力,却终究不是他,我若晋为青帝,至他与何地?上数九天,下指十地,能以身封魔的仅他一人,他该是永恒不灭,也该是你永远的帝君。”
我望着凤翎,只觉得心上漫漫而出的皆是酥麻感怀。
他是懂我的。
更是信我的。
我忽地笑了:“那我若说,我心愿你承袭帝君之位呢?”
凤翎看我。
我笑着道:“他也会愿意的。”
我知,流澈帝君会愿意,会很愿意。
他一生所求,皆是春日暖阳,百花繁盛。
凤翎得他神力,合该接替他,福泽生灵,广爱众生。
我说罢,又问道:“那你要当天帝么?”
这次,凤翎并不答我,而是反问:“你要我当么?”
我见他把球踢回来,便一巴掌呼回去:“我要你当你便当?”
凤翎轻描淡写继续传球:“你不试试,怎知结果?”
我嘟了嘟嘴:“大哥要你当,已让空桑来游说我了。”
“哦。”凤翎举杯喝酒。
我不满地抖耳朵:“三位帝君想来都不愿意,但也不想强你所难,二姐自玄昊被镇压后,终日不见笑颜,更不插手此事,如今说话最算的,竟是大哥。他既有了这意思,说不准改日就会上门亲自迎你——届时清梧宫大门一敞,外面跪着诸天神仙,定要你骑……咳,难下,稀里糊涂被推上帝位,又稀里糊涂管了这烂摊子,此后终生终世不得解脱!”
凤翎斜睨我:“你倒知道的清楚。”
“若是我,我便这样做!”我骂起人来不分敌我:“卑鄙又狡猾,届时走也走不得,逃也逃不掉,他倒好,与白帝回章华岛,爱打架打架,爱翻脸翻脸,活得逍遥自在,哪管你我,被桎梏在天,不得自由!”
凤翎似笑非笑:“你也知此法卑鄙又狡猾?”
我瞪他:“你若有心做天帝便罢了,若无心,及早想办法脱身才是上策!我虽脑子不好,但你是聪明绝顶,你要走,谁也拦不住。”
凤翎把玩着玉杯,勾唇淡笑:“我确实不想做天帝,但我不做,便要找人出来做。”
“找谁?”
“谁找我,我找谁。”
我转了转眼珠,恍然大悟:“白帝与大哥?”
凤翎朝我勾勾手指,我哈巴猫一样颠颠儿跑过去。
凤翎揉捏我软绵下巴,笑得神魂颠倒:“伏翊帝君德高望重,且在人间时身为丞相,也将朝政料理得井井有条,他这般合适,我又如何好抢呢?”
我呼噜呼噜。
“月棠,”凤翎叫我,“但凡用计,便讲先发制人,若我没猜错,你我成婚选在九辰宫,舅舅便打算在那里推我为天帝。”
呼噜呼……?!
我眼睛一睁。
凤翎道:“因而,成亲绝不能在九辰宫,也不能在天界,你若愿意,我们回花谷。”
回花谷三个字一出来,我只差没把猫脑袋点掉。
终于能回花谷了!
我愿意我愿意我太愿意了。
凤翎心中有了算计,我着实放心。
几日后,凤翎亲上封神台,得了天道昭示。
赐封朝帝。
至此,四帝君归位。
凤翎晋升帝君后头一件事,便要商议天帝人选。
我不知他与三位帝君说了什么,最终谈妥。
天帝之位,每十万年一轮。
直白帝轮起,玄帝接位,炎帝次之,朝帝最末。
涅霆坚决反对,言明要以东南西北为顺。
凤翎却道,长幼有序,此乃天规。
四帝君中,唯独他是晚辈,如何敢号令长辈?
说罢,又不免黯然伤神,将自己是玄昊之子,戴罪之身需得避嫌,种种有干系的、没干系的都说了一遍。
三位帝君皆是宽容之人,凤翎越显不安局促,他们越是怜惜小辈。
不顾涅霆跳脚,竟都答应了。
涅霆哀叫,大意了!中计了!
我却心里暗喜,且不管余下几位帝君怎么想,三十万年后,凤翎将封闭花谷,绝不上天。
那个位置坐上去容易,要下来,却难上加难。
大位已定,接下来便是我与凤翎婚事。
但我还是不能化成人形。
我学空桑,一把一把吃仙丹,又学凤翎,每日打坐修炼。
就是不能化形。
眼看着大婚之日越来越近,我心急如焚。
如今凤翎已是帝君,要他与一只猫成婚,传了出去,怕是要笑传九天十地。
我越是着急,越是无用。
整日趴在凤翎怀中哭哭唧唧,泪眼巴巴。
凤翎倒是全然不紧张,只在这几日里收拾妥了清梧宫中的琐碎之物。
离我们成亲还有三日时,他拔了梧桐林后的凤凰树。
连根带须,片叶不曾伤,纳入袖中乾坤。
转头,对我一笑:“月棠,我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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