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自远方告知,北地的梅初开,卧佛寺的腊梅也不过最近时期才绽出鹅黄,此际的江南怕是早已是一派草长莺飞了。 地域的辽阔,使得南北春事参差不齐,错落有致,大有你方开罢我登场的繁荣景象,中原的春不早不晚,方兴渐浓,它自有它的韵律,不急不徐,一应花事次第绽放
朋友自远方告知,北地的梅初开,卧佛寺的腊梅也不过最近时期才绽出鹅黄,此际的江南怕是早已是一派草长莺飞了。
地域的辽阔,使得南北春事参差不齐,错落有致,大有你方开罢我登场的繁荣景象,中原的春不早不晚,方兴渐浓,它自有它的韵律,不急不徐,一应花事次第绽放,几日不见便有新意。
堤岸旁的柳枝已颇有风度,刚抽出了新芽,此时最堪看,柳条舒展窈窕生姿,映上波光粼粼的水面,始觉春风骀荡的美妙。经历过整个冬季的荒寒此时的新绿最悦目,满眼皆是这种轻盈的怡人的绿,眼睛最是受用不过,青葱盎然鲜洁,几乎有揪下一枚新叶嚼之的冲动。
梅消香残,春风愈和暖它的香气越淡泊,渐至幽微几不可闻,想来唯有历经冰雪的浸染之后才能散发那一袭的清冽,此时的春风已经不适合它了,它没能过得了惊蛰,它在惊蛰前就已经香魂杳渺。
我喜欢惊蛰这个名字,事实上我喜欢惊这个字,你看它带有一个竖心旁,它代表一种心情,一种情致,惊字与许多字组合起来都不寻常,比如惊艳,惊梦,惊鸿,它犹如昆曲里青衣舞出的水袖,伤心桥下春波绿,疑是惊鸿照影来。据说,汉朝以前惊蛰被称为启蛰,因为要避汉景帝刘启的讳遂改为惊蛰,启蜇原本平平,这一改倒改的好了,这一改方转出一种峰回路转的险峻跟奇崛来。
春雷乍动,它惊起的何止是蛰伏了一冬的虫豸,还有悄然而起的那一份情思。
玉兰开了,这种花有一种静气,雍然,静笃,从容,不着一丝烟尘气,即使是开在寻常巷陌繁芜人群也自娉婷独立不骄不躁,她的花素白优雅如美人的柔荑,可知兰花手这个比喻是不虚言的,屋侧倘若有一株玉兰映的整个天空都明净了,心也似乎禅定了。
樱桃花开了,淡白玲珑,乍一看有些像樱花,却又不似樱花般奢靡,倘若连成了势也铺陈也烂漫,却并不耽溺,不似樱花般不加节制的醉生梦死,赶上单株的则如邻家小妹般清怜可人倚门而立,羞郝而娇媚。
樱花是自唐开始繁盛,唐时以牡丹为贵,樱花的地位并不尊崇,此后传至东瀛,方得了趣,一时荣宠无限,西安的青龙寺有几株唐樱便是当年东渡日本的那一批品种,一直无缘得见,相比较而言,国人更慕桃花。
惊蜇过后桃始华,这是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三月里的桃花,总有一种别样的情愫,一想到桃花心底便漾起一种佳期如梦的温存,我一直有一个痴念,倘若有朝一日要为自己寻觅一个去处,我希望是一个春风十里的桃花树下,方不致失了风流其所。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一株桃花开在春风里开的坦荡且动情,它不用开口,就美得惊天动地,它开的蓬勃而又古意盎然,这是一种古老的树种,它的古老可追溯到上古的诗经,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种花是可独立作传的,我是立志要为她做传的,
等一株桃花的消息,听起来极风雅又动人,竹外桃花三两枝,成片的未免奢侈,不必多,三两枝斜逸而出方得意趣。
惊蛰过后便有一样重要的事情便是等待桃花开放,
一时间恍如远在天边,一时间又迫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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