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宋词,喜欢它的简约安宁,喜欢它或朴素或华丽的深情。千年的情怀,往事早已苍绿,循着旧事痕迹,在时光的阡陌上,我们依旧可以邂逅一段段缠绵悱恻的故事。 佐一杯桂花酒,在窗下独饮,周边弥漫着淡雅的桂花芬芳,是谁在反复浅唱低吟着那首《御龙品青梅》,让人静神
喜欢宋词,喜欢它的简约安宁,喜欢它或朴素或华丽的深情。千年的情怀,往事早已苍绿,循着旧事痕迹,在时光的阡陌上,我们依旧可以邂逅一段段缠绵悱恻的故事。
佐一杯桂花酒,在窗下独饮,周边弥漫着淡雅的桂花芬芳,是谁在反复浅唱低吟着那首《御龙品青梅》,让人静神忘忧。一曲乐,一首词,几卷书,还有一弯新月,在寂静的夜里熠熠高照。
临窗望月,明月疏影,清凉寂静。斟一盏桂花酒,一饮而下,品位其间透骨的芬芳。
世间每种花都有不同的味道,桃花酒、桂花蜜、梅花茶...喜欢在不同的时节,收集不同的落花,回家去熬煮成不同的芬芳。细细品味,你会发觉,原来你拥有的都是人间绝色,世中佳品。
以后的时光,任四季更迭,便可自斟自饮此时此境你独爱的那一种。你饮下的不只是一季的风华,杯中那明净若秋水长天满溢着芬芳的桂花佳酿,口感微冽,一口饮下香味满口流溢,很是舒心怡人。
清宁的书简就在眼前,反复读着姜夔的那首《暗香》,应着长夜清寂,让人荡然心雅。
暗香
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
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
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
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
江国。正寂寂。
叹寄与路遥,夜雪初积。
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
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
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
旧时的月光下,那梅边吹笛的男子,用笛声唤起佳人,不顾雪中清寒,和他一起攀折梅花。
而今,那男子已垂垂老矣,竹林外疏落的梅花,将清冷的幽香,散入一场华丽的宴席。
此时,他想折取一枝梅花,寄于佳人,告诉她相思的情意。可叹,那路途遥遥,一夜积雪又遮盖了大地,再也寻不到那宛若梅花的女子归去的路径。只能捧起酒杯,月下独酌,与梅花相对无言,留下相思的泪水。
此时,就连寒梅也忆起这对有情人,当年执手在雪中赏梅的情景,冷月下,片片花瓣随风凋零,漂浮在西湖的碧水中,美得惊心,美得灿烂,美得悲绝。
只是那吹笛的男子,再也无力将深沉的思念传给远方那个素衣生香的女子。过往的柔情,如今的落寞,究竟是自己冷落的梅花?还是梅花冷落了自己?
读这样的词喜欢是难免的,读完会无限怅然,但也正应了纳兰性德所说的那句:冷处偏佳。
我懂诗人的清冷,亦懂得他那宁可相思一生,也不负累红颜的情结。这世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像他那样的洗尽铅华,落幕成绝。人与人之间都有着难以言说的缘分,这些缘分在,内心的牵怀就在。需要懂得,并要懂得珍惜。
追忆往昔,人事多聚散。相逢今日,天涯共此时。老去的是人事,新鲜的是年年临雪绽放的梅花。
佛说,众生有情。是不是只有尝尽人生诸多滋味,到最后才能清淡如水,无苦无乐也无甜?
然,要有怎样的雅量才能做到容纳自然,成就旷达的人生?
怎样才能将如火流年消磨成陈年旧事,做到悲而不伤,哀而不怨?才能了解芸芸众生谁非过客,花是主人?
怪得了谁,万事起灭有心,选择了爱,也就意味着迷失了一半的自己。不过,这爱的前提也需要有缘,缘是什么?如果她入了你的眼,你会第一个看到她,如若不是,即便她再怎么灿若烟霞,翘首企盼,你亦会视而不见,如过眼之客。
自知聚散离合皆为缘,可心中怎就徒然生出几许莫名的失落。
望暗香而伤神,怀明月而悲心。
我更愿意相信,那如梅的女子不是从此了无音讯,而是早已将素简的生命研成墨香,在洁白的宣纸上泼洒成一枝疏影横斜的梅,落在画轴里,等在每一个料峭的寒冬,只为再逢他踏雪寻梅时那一个凝眸,在他温润柔软的凝视中,画轴内冰雪消融,疏落的梅花清冷幽香,只是红萼无言耿相忆。
待他折梅而过,身后零落一地的是点点梅瓣,从此在苍茫如雪的画轴里一醉不醒。
然,那梅心还被他携在手中静静流香,且随他共剪一缕光阴,共有一种情怀吧。任他是将其清冷的幽香,散入一场华丽的宴席。或是插进那青色的梅瓶,都已不重要,唯有那素净的雪,才能掸去她沉溺在心中的尘埃。
只是,若有来生,她宁愿选择深掩重门,自开自落,任谁敲扣,也不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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