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母村里的那口古井 上个周末,我和妻儿特意回老家去观赏枫株湖的雪景,在故乡新桥村旧居自然村的岳母家里住了一个晚上,因为冰冻的原因,岳母家的抽水机的水泵冻坏了,弄得一整天没有井水喝,于是我就主动带着儿子到岳母家的前头那口古井里面去提水,这口古井离我们岳
岳母村里的那口古井
上个周末,我和妻儿特意回老家去观赏枫株湖的雪景,在故乡新桥村旧居自然村的岳母家里住了一个晚上,因为冰冻的原因,岳母家的抽水机的水泵冻坏了,弄得一整天没有井水喝,于是我就主动带着儿子到岳母家的前头那口古井里面去提水,这口古井离我们岳母家才十几米远。
为我们所知,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以前,岳母家村子里的人都要到这口古井里来取水喝。因为这口古井旁边有几栋老房子,属于明清古建筑,旁边还有一颗古老的大樟树,夏秋时节,村里经常会有村民坐在这颗古樟树下纳凉去,古井坐落的地势相对比较低,所以,古井里的水源总是汩汩不断而且清凉可口,那口古井就像一位温情的母亲,用她甜美的乳汁哺育着这些农家子女。记得以前,每天从晨光熹微到暮色降临,来这口古井取水的村民络绎不绝,有的还要从岳母家门前走过,桶儿叮叮当当,扁担吱悠吱悠,就像一支支快乐的乡间小曲。因而岳母家门前的路面经常是湿漉漉的,老是像刚下过的一场春雨似的。记得岳母家的邻居是一对年过六旬的老人。男的是个老党员,在抗日战争时期腿负过伤,走路一瘸一拐的;女的又矮又瘦,身子很单薄,简直像一阵风能把她吹倒似的。老两口只有一个女儿,在外地教书。乡亲们见两位老人用水有困难,这个帮着挑一担,那个帮着提一桶,老人的水缸总是满满的。两位老人多次表示,要给帮他们挑水的人一些报酬,可是谁也不肯接受。“日子长着哩,俺们不能总让大家白出力气啊。”老两口带着歉意说。“那口古井给人们出了多少力气?可它从来没跟人们要过报酬。”乡亲们总是这样劝说两位老人。
我还清晰地记得上个世纪八十年末期的一个夏天,我正好还在上饶师院读书,那年正好放了暑假,我就顶着炎炎烈日,来到岳母家去帮忙干点农活,一个多月的暑假,几乎整天艳阳高照,持续高温,滴雨未落,那时候简直就是天干物燥,稻谷蔫了,树叶也枯萎了,岳母村口的那口池塘也干涸了,就连岳母家门前的那口古井也快没水了,弄得岳母家的村民们整天为日常饮用的井水而犯愁。如今一回到岳母家来省亲,我就喜欢来这口古井旁边瞧一瞧井水的变化情况,因为现在岳母家的村民家家户户都打了压水机,有的还打了深水井,所以来这口古井跳水的村民自然也就少了许多。如此清澈、甘洌、幽深的井水仿佛将永远长流。这些年来,一直被我深情地眷念着,而现在,它居然就这样老了........我忽然想不起下面该有什么内容,我只是莫名地想到在乡下奔波操劳的年逾七旬的岳母亲。
由于在异地工作,我和妻儿也难得回老家去看望她,然而,年迈的岳父这回看到我们全家三口回来看望他们二佬,心里喜出望外,并笑着同我说:“你岳母这两年,又老了一大截,头发也白了许多。”在我的记忆中,我敬爱的岳母亲的长发乌黑,柔软,油亮,光洁。每次洗头,岳母都是蹲在井边,用一大盆水,将头发漂着,用皂角荚浸润。黑发披垂下来,就如同闪亮的黑色的瀑布一样,而当它们飘扬起来,就像是微风柔柔拂过湖面一样。然而,自从三个舅子依次出世后,岳母就不再蓄发了。她剪了便于梳洗的短发。早晨起来,只是用手蘸水,略微抿抿。贫困,劳累,鸡鸭猪狗的忙乱,养儿育女的烦杂,使她早早告别了年轻和爱美的心境。她终日只是默默的奔忙,像深井一样的沉默着,全然不去理会渐渐生出的白发。近年来,岳母常说,她眼涩了,手钝了,缝东西时,穿针都很困难了。而我记得,岳母的针线活,曾是全村最出色的。无论她缝制的衣服,还是衣服上打的补丁,都会惹得别人夸赞。可是现在,她却连穿针引线,都感到困难了。“本来想给儿子做两双鞋的,眼睛看不清了。”岳母声音里,有些无奈。我听了,鼻子酸酸的,眼睛涩涩的,直想哭。为岳母的苍老,也为自己的粗心。数十年如一日,岳母一直辛苦奔波,忍耐,一直为我们提供着温暖和关爱。那样的自然而然,让我们一点儿也没觉察到,她会一年比一年老:她的皱纹,会一年比一年密;她的头发,会一年比一年白。就像那口沉默在岳母家前头的的那口古井,那井水,一直那么清澈,纯净,一直那么源源不断,让我们从没想到,它也会有枯衰的一天,也会有再不能让我们汲饮的一天。
或许对我们而言,岳母亲就是那不停地供我们汲饮、滋润着我们心田的那口古井。多好的一眼古井啊!它不仅为乡亲们提供了生命的泉水,还陶冶着乡亲们的品格,使他们懂得应该怎样去做人的道理。每每想起我父亲去世的场景,我就会联想到岳父与岳母的老年的生活,是啊!如今岳父岳母年龄也大了,我们一有时间就要经常回老家去看望他们,不要再留下些许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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