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沙流,总是循着生活惯常的路径流着,但无论怎样流淌,始终会沉淀出淘洗出一串串闪光的珍珠——那就是“情”字。 我生活在旅顺的一个乡下,我那批人(60年代、70年代)都是那样渴望跳出农门,竭力想把自己生活的根拔掉,成为一个十指不沾泥的城里人。19
岁月的沙流,总是循着生活惯常的路径流着,但无论怎样流淌,始终会沉淀出淘洗出一串串闪光的珍珠——那就是“情”字。
我生活在旅顺的一个乡下,我那批人(60年代、70年代)都是那样渴望跳出农门,竭力想把自己生活的根拔掉,成为一个十指不沾泥的城里人。1984年我考入了大连师范学校,站在大连这个令人眩目的城市里,密不透风的高楼、闪烁的车灯、五彩的广告灯、川流不息的车流、茫茫攒动的人群,这光艳繁华的大都市的一切,让我这个闭塞、土气、沉默寡言的乡下女孩一下子陷落迷失了自己。
青春韶华时,自己是那样茫无目的的任意挥霍。记得师范读书时,正是琼瑶、亦舒言情小说倡行的时候,很多同学开始传看,甚至肆无忌惮的拿到课堂上。那些书是一看起来,就让你非知道结居不可的。往往是老师在上面讲得沉醉,我在下面看得沉醉,往往在跌宕起伏处就泪流满面。记得那节美术课,我不管老师在讲台上如何云云,把头拱到桌子底下,亟不可待地看那本没有完结的琼瑶的《船》。美术老师,走到我的面前,敲着桌子提问了,我抬起挂满泪珠的脸,一脸茫然,一脸悲戚,李老师一愕,没有作声,给我留足了面子。
现在想来,我那时耽溺了多少大好时光呀!正是秋月春风等闲度。不过也因这样我从此爱上了书,爱上了写作。当时承蒙语文老师安晓楠老师的指导点化,也深受同学杨淑革的影响,杨淑革是不屑于看言情的,她那时已是在文学上有很深的研究了,谈吐很文学。
不会交往也不愿参加公众活动的我,有个小小的橘色半导体,可以听音乐,可以听散文,可以听听性灵感悟。低回流泻的音乐,优美动听的美文,借助广播员的质感的银音和着电波传来,正好契合我幽静的内心。让我更沉静更内省。有时同学们在晚上聚拢来我的宿舍聆听,也是一件快事。
毕业后,我回到我的小镇,我的家离镇政府只有百余米,我知道镇政府有个教室那么大的阅览室,当时图书管理员是个胖胖的中年妇女,我赔上笑脸,加上甜言,去借书,去看杂志。后来,图书管理员换成即将退休的叫王忠志的男同志,我又厚着脸皮去借书看书。我妄自想那时的小镇只有我一个爱读书的女人,因此竟有些飘飘然。
喜欢秋日的薄暮,落日熔金,一轮橘红色的夕阳垂挂在西天,静穆浸染着天地间,一直洇润到我的内心,我和两个年龄相仿要好投机的女同事一起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留下来,聊聊当天的心得和杂事,然后各自到操场的杨树下默念,到教室里背写: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芳与泽其糅有兮,惟昭质其犹未亏;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俄顷风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背得昏天黑地,脑满头胀,忘记一天的琐碎烦乱,忘记一天的声嘶力竭。(那时我们参加了自学考试,为了赶考)虽说是赶考但快乐升腾于胸,因为中外的名家名篇,古今的诗词骈赋,是我的所爱。直到黑色涂抹了天穹,夜睁开了眼,我们几个就开始骑上自行车,各自话别分道扬镳。那段美好的时光,虽然枯寂,但对我来说是美好的,是充盈的。虽然至今已时隔二十年,那时那景那情依然铭记于心。(美文网 )在这个喧嚣的世间,人站立的越久,越觉得情是最重要的东西。
而今,我还在为稻梁谋,总感觉时间的不够,为儿子奔跑,为工作奔跑,为家庭奔跑,疲于奔命。人生里我一次次失去机会,高中、大学、小中高、婚姻……至今,连一斗属于我的书房也没有。机缘总是嫌我不够努力,总是从我身边擦身而过。所幸我生命中唯剩下清高的钟爱——文学。
从师范读书始,三十年就这样崎崎岖岖的不声不响的过去了,真是时光如梭呀!虽然还是清贫还是平庸,但是有梦装点的我,一直追着心中的那盏灯火而行,即使天涯,也不觉得遥远孤单。在这个喧闹的尘世,人必须活出自己的精神境界。有梦不觉天涯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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