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晏砚砚窗子打开着,雨声滴滴答答,像蚕在静寂的屋子里咬着蚕叶。这是春天的第一场雨。一冬天没有下雪,只是偶尔地洒过几次极薄的雪,...
文/晏砚砚
窗子打开着,雨声滴滴答答,像蚕在静寂的屋子里咬着蚕叶。这是春天的第一场雨。
一冬天没有下雪,只是偶尔地洒过几次极薄的雪,几近于无,令人失望不已。
冬天陪读,特地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二楼,极方便,只盼着下雪,享受一下离家近的快乐。然而竟然一次雪也不曾下,真真叫人失望透顶。不过冬天有那么几日天气极寒,手机上说倒比北极气温还低,心下又找回了些许平衡。
假日里也不曾有雪,开学了也不曾有雨,春天已然悄悄地来了。
每日里只是阴沉沉地做个怪样子,让你仿佛觉得那雨迫在眉睫,然而中午或下午,那阳光又慢慢地出来了,像个玩笑。最近总是愁云惨雾一般,天气叫人看了怪不伶俐。
不过不下雨倒有一个好处,那就是省却多少麻烦事,骑着电动车什么时候出门出没问题。
清晨醒来,外面依然是不曾彻底打亮的天光。看手机天气,倒显示外面有雨,两小时渐停。打开窗子,听不到雨声,看看另一面窗外,地面似乎也没什么湿色。只以为这天气预报又在作弄人。
叫孩子起床,自己下楼看一眼,确实不曾下雨,只在车座上有一些小水珠,叫人觉得好笑,这便是下雨吗?
六点半送他去上学,沉重的书包像山一般。
回来上楼,吃过早点才去拉开窗帘,正好七点,已是我开始工作的时间了。
豁然间,见窗外的地面已是黑油油的颜色了,那是雨淋湿的样子。恍然一惊,赶紧下楼去把车子推到车棚里,雨已然是密密地下起来了。
回来把窗子全打开,这么好的空气,要让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享受到啊。
坐下来工作,窗子外的雨细细地落着,一阵紧似了一阵。时不时有家长带着孩子去上学的声响,有孩子叫着:“这么大的雨啊。”
雨已经大起来,凉意渐浓。关起窗子来,那雨声又变得闷闷地,好像千头万绪一起兜头而来一般。屋子外是一片昏黄的颜色,离对面的楼太近,那楼是土黄的颜色,总疑心自己日日坐在窗前,对面的人可以看到我。
一只黑鸟,不知是麻雀还是燕子,飞快地掠过,但愿雨不会打湿它的翅膀。
三月的第一场雨终于还是来了。儿时课本上说:春雨贵如油。就算是我们如今不种地的人,看到春雨也忍不住默默地念叨一句,多好的雨啊。
它不急,不争,不抢,只是细细地下,像是万千条柔柔的蛛丝织出的银色的网,在天地间落着、飘着,如梦如诗。
此时的雨只能用飘字来形容,它若有若无,轻轻柔柔,全不像夏季的雨那般铺天盖地,它现在是精灵长着翅膀似地向下落,仿佛怕惊动了地下的小虫子一般。放轻些,再放慢些,让每一个角落的门都被轻轻叩响。
人在这样梦般的雨丝里,不想躲,也希望自己像树一样,哪怕被全都打湿了也不怕。
雨落在唐诗里,落在宋词里,落在千万年文人的心里。
你看杜甫《春夜喜雨》: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雨像是长了细细的脚。
韩愈《早春呈水部张十八员外》里写: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雨倒像是一个调色师。
王维《渭城曲》中: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雨与情总是相关。
春雨,是世间的百般滋味。
这两天,天气一直阴得很,其实是霾。霾像是要把城市全都消蚀进它的无情中去一样,所有的事物都显得无精打采。
但是白天是一天比一天地长起来了。清早下楼,院子里看得清一切,上学的孩子们一个一个地从楼里走出来。日子一天一天重复地过。
孩子去上学,我坐在屋中写作。雨在耳畔簌簌地响,仿佛又听到童年声。
又在心底低徊的是宋朝蒋捷的《虞美人·听雨》: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一转眼,已是中年身,世事流转,人生过半,半生寥落半生虚空。
只这雨声,一年年慰藉着寂寥的心。
晏砚砚:自由撰稿人,多家报纸杂志发表散文、随笔、书评、儿童文学等作品。幽默儿童幻想系列故事、生活故事《罗朗的故事》发表于《智慧少年.故事叮当》《意林少年版》《小星星》《故事作文》《东方少年快乐文学》《创新作文.奇趣世界》等杂志。
真诚写作,以读书写作在世间披荆斩棘。各大自媒体平台同名“晏砚砚”,欢迎关注交流分享。
2021年3月12日星期五 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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