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习惯了加班到深夜,一个人走在昏黄的路灯下,塞上耳机,双手插袋,默默地回到住处。一路上,只有自己的影子为伴。些许的落寞便如同漂浮在水面上的残花,悄无声息地沉落。我清醒地意识到我的梦想在别处。我把身体留在了这里。灵魂却四处流浪。无所归依。有人说,一
渐渐习惯了加班到深夜,一个人走在昏黄的路灯下,塞上耳机,双手插袋,默默地回到住处。一路上,只有自己的影子为伴。些许的落寞便如同漂浮在水面上的残花,悄无声息地沉落。我清醒地意识到我的梦想在别处。我把身体留在了这里。灵魂却四处流浪。无所归依。有人说,一个人身处什么位置,那么他的局限性也就在那里了。当我们拥有的东西太多,可供选择的余地过多,反而会觉得迷茫。而如果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或许会杀出一条血路。
人生的迷茫与彷徨,终究是逃不掉撕不破的一张网。我们身在网中央。越挣扎越堕落。倒不如静下心来,倾听灵魂绽放的声音,给自己不堪生活重负而日益膨胀的心脏轻轻划开一道口子,让汩汩流淌的鲜血滚烫冰冷的胸膛。鲁迅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而我喑哑,无法宣泄内心压抑已久的愤怒与悲伤。
每次裹进黑夜里,我的眼睛就会对光明格外充满向往和憧憬。墨汁般浓密的夜风,猜不透我的心事,它只是陪着我呜咽。在某个深夜,我敞开心扉,发现世界一片黑暗,便匆匆关上了心门。直到时间在繁星周围滴答出一个天堂之后,我才猛然发觉自己心门上的锁已经生锈。此时,我才明白,有些人,有些事,再也回不去了。那些曾经无比绚烂的烟火已经失去了颜色,那些曾经悠扬的琴声如今已经黯哑,那些曾经风华正茂的青春已经走远,那些曾经怒放的花儿已经凋零,那些曾经鲜活明亮的眼神已经幻化成照片里的黑白光影……那么多的曾经,无论繁华还是静寂,无论荣耀亦或羞惭,都已经成为往事,如同泼洒在烈日下的一碗水,瞬间被蒸发掉,干净而彻底。
独处的时候,我习惯了聆听内心的声响。手腕上没有表,我便倾听内心的钟摆。滴答。滴答。如同水龙头滴水时发出的声响。又仿佛寂寞在萌芽时扯裂的私语。在无数个梦境里,我都能看见忧伤的根须在心灵的土壤中肆意蔓延。那些柔软的忧伤生硬地扎根在我的心灵深处,轻轻一扯便心如刀割。那么就索性任其滋生吧。等到生命的秋天来临时再一把火烧掉。烧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灰尘。然后静静等待白雪飘零。生命老去。人生只有一个四季。过完冬天,便再也等不到下个春天了。生命总是在如此疼痛的循环往复中被消耗殆尽。像极了希腊神话中那个不断往山上推石头的西西弗斯。据说,当西西弗斯努力地推石头上山时,他是安之若素的,因为他安慰着自己:明天还有石头可推,明天还不会失业,明天还有希望。这样的心态如今已经成为我的一种奢望。
生命是一场单程旅行,每种遭遇只有一次。我们在生命旅途中遇见的每一个风景都值得我们用心珍藏。彼此瞬间的交集也许注定了一生的交融,如同舒婷笔下的那两棵相亲相爱的橡树。又或许,你我的相遇如同一场绚烂的烟火,短暂的繁华辉映过后便杳然消逝,从此,彼此的生命中不再有任何交汇。就像徐志摩在《偶然》中描述的那样: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生如夏花般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我漫步在人生路上,且歌且舞,且醉且醒,且悲且喜。四时风景,四季人生。在轮回中静守,在静守中升华。时光如水,匆匆流转。有人对着那一道奔腾的河水止不住轻叹,逝者如斯夫。夕阳浅映下,那位躬耕于菊花旁的老者亦抚须而叹,既目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而我独立于被寂静夜色笼罩的街灯下沉默不语,灵魂却绵延千古,翻腾不息。我突然觉得在人生的路途上,自己并不是孤独的夜行者。只要我不停地走下去,总会遇到同路人。那么,就且让我放下内心沉重的枷锁,还自己的灵魂一片洁净轻盈的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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