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妻,病了,面部神经麻痹,也不算什么事。敷药、扎针,按摩,艾灸……江湖郎中,医院专家,方子用了不少,路也跑了不少。“割”没有间断过,是邻村一个颇有名望的郎中祖传的方子。“割”过一次要等十天左右后再“割”。各种方法要是互不影响,就一起用着。但病就是
一、
妻,病了,面部神经麻痹,也不算什么事。敷药、扎针,按摩,艾灸……江湖郎中,医院专家,方子用了不少,路也跑了不少。“割”没有间断过,是邻村一个颇有名望的郎中祖传的方子。“割”过一次要等十天左右后再“割”。各种方法要是互不影响,就一起用着。但病就是慢慢缠缠的好不彻底。
二、
那天,寻医归来迟了。回到村子里的时候,路灯早就亮了。
停了车刚进门,退休在家的司机薛叔和薛婶儿随后就跟了进来:“今天好些了吧,别火气,这本来就不算啥病,消消火就好了……”
薛叔有过严重的腿疾,走路极不方便,自己站着在我的客厅里硬要安置妻坐下。
薛婶儿拿起杯子给妻接水:“跑了一天,快缓歇缓歇。”
听随后进来的邻居说,薛叔薛婶儿一下午早就在我门前跑了好几趟了。
“也帮不了你什么,就是来看看,放不下心。”薛叔薛婶儿就那样站着,念叨了好一会,看着妻坐下、喝水。
杨叔走进来时,我一时都没有记起他是谁,忙忙的起身招呼了一声“叔叔”。
“来了几次,你的门一直锁着,听隔壁说她病了,我抄了一个偏方,兴许能够管用的。”
杨叔七十好几了,也站着,没有坐,从口袋了掏出折叠的方方正正的一块儿纸,上面工工整整的抄着一个方子:
白僵蚕,12g;全蝎,6g;黄芩,5g;钩藤,8g;升麻,9g;琥珀,5g;灸草,3g;防风,6g;朱砂些许。三剂。
我没有记得起杨叔,不记得和杨叔有过往来,杨叔还是三番五次的送过了治疗的方子……
感动满满的,是妻的人气。
三、
“割”第五次的时候,一直沉稳老道的郎中师傅也显得有些急了:“一般两次三次就好了,想不到,真没想到咱都五次了,还不彻底。”
“我自己体质不好,恢复的就比别人慢一些。不怪你。”妻这样说。
许是第五次了还好不彻底师傅也有些急了,这次便“割”的重一些。
妻一次次含着冷水止血,嘴里就是一直有血渗出来。师傅又是端水,又是拿纸巾儿,很是着急。
“不着急,不怪你,是我心火体弱,好滴就慢。”妻子不忘安慰着师傅。
忙活料理了很久,最后师傅不得不把云南白药敷在妻子嘴里,还折叠了一方辅料按住才慢慢的止住血。
“在沙发上歇一会就好了。”师傅要安置妻歇一会。叮咛不要说话,不要出声,一会儿就好了。
妻,许是觉得师傅还要忙活地里的作物,示意我回家。
走出师傅家门的时候,从年迈的师傅眼里,我读出了我妻的善良。
回家的路上,我把车门紧闭,生怕妻再着风。路过一个村口的时候,妻示意我停车,才发现路边站的好像我村的一个妇女在等车。许是因为下午的一个会议就要开了,我心里着急的犹豫了一下,车子便闪过了几十米才停住,妻不满意的看了我一眼,拉开车门就要吆喝……
一把拉回妻,关上车门,只好倒车。
四、
儿子的婚期到了,妻的病没有彻底的好。本来不计划彻彻底底的收拾清扫家里的,是街坊邻居白天忙活完了自己的家务,用了几个晚上硬是把家里角角落落,灶台锅碗仔仔细细的抹洗了一遍。窗帘本来也就才挂上几个月,崭新崭新,干干净净的,她们也把卸下来、洗干净、重新挂好。年近七旬的几个老人,带着下迪的快乐舞队更是增添了婚礼的热闹气氛。
“天时,地利,人和。圆圆满满,好!”乡亲们都这么说。
“就是我不中人(稷山土话:不体面)。”妻一盘子一盘子给大伙儿拿出喜糖瓜子……
是妻的善良和人气,撑着这个家。
五、
换届选举开始了。妻,普普通通的一个农村妇女,去年被选为稷峰镇第四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稷山县第十六届人民代表大会代表,自然参加竞选的就有希望妻进入其班子的。
古清源,新下迪,物华天宝,人杰地灵。满怀朝气年富力强的,度过沧桑经验老道的,切身实践埋头苦干的,候选人各有千秋都不逊色。
有人劝妻别掺和竞选这趟浑水:“一个妇女家。能比XX家族势力大?能比XX外面关系硬?还是能比XX有钱?咱又不缺吃少穿的,别操这份儿闲心!”
也有鼓励妻参加的:“咱不凭家族不凭关系不凭金钱,就靠几十年善良积攒的幸福满满的人气。上面靠党和政府,下面靠邻里乡亲,还有自己满满的善良和人气!”
村支部书记说得好:“踏踏实实做人,光明磊落做事!”
“为了故乡发展,都是能干人,为什么不能都坐在一起商量商量发展大计呢?”妻说。
妻的病是没有好彻底,但我觉得,那只是身体的病。她的心里亮堂着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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