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砖房里很空敞,秋千自顾地摇摆着,安安静静的,但我相信曾经有那么一段时光,笑声已填满整个房子,愉快幸福的。儿时曾与父亲一起到外曾祖父家,途经三舅爷家,便在他家停留了一会。那时三舅母与姑姑们好像是去拜年去了,反正不在家。而由于年纪太小且顽皮
土砖房里很空敞,秋千自顾地摇摆着,安安静静的,但我相信曾经有那么一段时光,笑声已填满整个房子,愉快幸福的。
儿时曾与父亲一起到外曾祖父家,途经三舅爷家,便在他家停留了一会。那时三舅母与姑姑们好像是去拜年去了,反正不在家。而由于年纪太小且顽皮,趁爸爸与舅爷话家常时,我就在屋子里到处乱窜,如一泼猴。在最里的屋子,我发现有一秋千,十分欣喜。可是身高有限,加之天色已晚,我与父亲必须赶山路回去,最后,我终是没有坐在秋千上试试那腾飞的感觉。秋千是你三舅爷专门弄给你姑姑们的。小时候没钱买玩具且怕她们被欺负,特地做的。在回家的路途中爸爸随口一说,那时我也只是随便那么一听。不过现在细细想来,双眼竟有些许酸涩。为着她们的辛酸往事,也为着我的幸运。
九十年代的农村依旧是落后破败的,它似乎永远无法与城市同步。玩具其实也可称之为奢侈品,农村里大部分人家只要是有正常的一日三顿饭就可满足,哪有多余钱给孩子们花呢?更为可恨的是农村那封建滞后的思想观念,着实印证了鲁迅所谓的这吃人的社会的本质。因为重男轻女的观念,所以,拥有三个女儿的三舅爷在村里人面前总似低人一等,而三个姑姑在被同龄孩子们欺负后总是默默心伤。男孩在那个时代的农村是极为宝贵的,象征着一个家庭的权势与气场。几乎是一种共识:家中有男孩说明别人不敢随意欺负你家里的人。而即便是现今,虽说男女平等,但在老一辈人心中,家里还是必须要有一个儿子。那可以是面子的问题!
我一直记得,那是一座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土砖房,共有三间。一间是睡房,一间是堂屋(即农村中的客厅),还有一间储有杂物,并且房梁上有两根结实的稻草绳,它们连缀着一块扁长的木块在空中摇摆着,重复着相同的动作,犹如大本钟上的分针滴答滴答地转动着,流走了岁月的痕迹。
当然,它永远带不走那份感动:一个平凡的父亲对女儿们的爱与守护。
秋千承载的记忆太厚重!
有那么一瞬,我承认自己是感动的。
许是那生存于时间洪流中的一刹,不可否认,即使如烟火般稍纵即逝,但它的光亮依旧让人心中一颤。或哀悯,或同情,或释怀。
人生本如此。再怎么自诩高级生物的我们也只是尘世间的一颗肉丸,最终都会成为死亡这个终结者的晚餐。但好在那些细碎如一的感动始终存留于心,让我们保留了心底对世界美好的相信。
就如秋千,虽然并不起眼,但有时在意料之外,它也会成为一份特殊感动的承载体。为我们丈量着爱的深度!给那些日渐干涸的心灵注入一汪清泉,使爱长存。
阳光从破碎的屋顶瓦片细缝中射入,又是那么一瞬,盛世安稳,岁月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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