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丽日,院子里熙熙攘攘的报春花在金色的阳光中沐浴,瞧它们挤挤挨挨的样子,多象喜气而喧闹的孩子!而院的一角,老桃树却已枯死,但仍佝偻着身子,背负着一棵一直向上、绿色葱葱的过江龙青藤,细眼看去,它竟是那样的安定、坚强!此情此景,又让我想起已
新春丽日,院子里熙熙攘攘的报春花在金色的阳光中沐浴,瞧它们挤挤挨挨的样子,多象喜气而喧闹的孩子!而院的一角,老桃树却已枯死,但仍佝偻着身子,背负着一棵一直向上、绿色葱葱的“过江龙”青藤,细眼看去,它竟是那样的安定、坚强!此情此景,又让我想起已去世多年的母亲来。
母亲75岁那年,父亲溘然长逝,风烛残年里缺失老伴,那是人生最大的悲哀。作为常年在外工作的我,谨记“爹妈在着山成路,爹妈不在路成山”的古训,不管有时间还是没时间,每月一次的回家探望总是不会将它遗忘。
母亲见我回来,总会放下手中的活,拉着我的手,仔细端祥,嘘寒问暖的习惯一如从前;随后又进里屋把我的被子抱出,挂放到阳台上晒晾,才到厨房里淘米做饭。
也许那时的我少不更事,每次回家陪母亲说话的时间很少,却将更多的时间用来与兄长们喝酒、下棋或说古论今。没有事做的母亲要么一个人在阳台上孤独晒太阳,要么会走进屋里,脸含微笑地听我们谈侃、嬉笑,安静得象一泊港湾,平静而安祥。
有时,兄长们有事不能相聚,母亲才会叫上我,手挽手一起外出散步。
紧握着母亲粗糙而温暖的手,恍惚中仿佛又飞回到儿童时光——可那时母亲的手是多么温润啊!
慢慢步行中,明显感觉到矮我一截母亲的体弱与衰老,连帽檐露出的白发也全没了光泽,可母亲谈兴很高,滔滔不绝回忆起童年的我,说我好安静,会一个人一整天在院子里玩耍,痴迷地爬在地上看蚂蚁搬家、打架,要么找些“火柴”棍、木棍或冬青树叶放在石台上,督促它们打仗,嘟嘟哝哝、念念有词可以说上大半天……路遇熟识的人,母亲才暂停记忆,主动上前与人招呼攀谈,并自豪介绍我,说:“老儿子今天回来看我,陪我出来转转。”这时,我看到母亲褶皱的脸上满是笑颜。望着母亲的欣慰和被微风吹动的丝丝白发,竟惊喜发现:母亲的面庞是那样的美丽与安祥!
回想往事,我却很汗颜——竟然没有一次主动地邀请、掺扶过母亲出来散步!而今,母亲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我多么想再一次牵起她的手,陪她一同走过巷道,走过河边,走过漫漫岁月,但却如东流逝水,一去不复返了!
如今,逢年过节我一样赶着回老家,老井的甘甜依旧如昨,老院的花草依旧温馨,兄妹的情感历久弥新,儿孙们的闹嚷也仿佛破了天,而我却总觉缺少了什么。待走出大门,向幽深的老巷长望,才发现天空中依稀有母亲飘动的白发、慈祥的笑脸和那双今生永远够不到的粗糙而温暖的手!
作者:醉死了算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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