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次新生报到聚集的大会场上,我就开始用别人说会勾人的眼睛捕捉你。直到你的脸夹慢慢觉得灼热,转过头来,猛然与我的目光相碰。于...
,在第一次新生报到聚集的大会场上,我就开始用别人说会勾人的眼睛捕捉你。直到你的脸夹慢慢觉得灼热,转过头来,猛然与我的目光相碰。于是,爱的火花吱呀呀地迸发了。
你眼睛何苦要闪烁光彩却又左顾右盼地躲避我?我又怎会不知你怔怔看着某个事物时眼角余光流露的挑逗?我又怎会不知与我擦肩而过你内心深处的微微颤动和莫名冲动?我又怎会不知你漫不经心转头扫瞄课堂其实是在找寻最后一排伏案酣睡的我的真情奔流涌动?你难道不知道我曾经想撰写一部有关心理与科学和社会及爱情之间微妙关系的旷世宏著吗?你能瞒住我什么呢!
其实我什么都知道;即使是第一次邀你去看说不出名字的歌剧时遭你白眼,即使是第一次强拉你的手我的手心也在冒汗,即使是第一次去你家被你妈拿着扫帚一直赶到街口你在楼上笑弯了腰也不阻拦。但是我都知道,这辈子你注定是我的,甩都甩不掉。死缠烂打是千古颠扑不破的至真名言;在这个年代,它产生的结果是——我恋爱了。
爱情永远是美丽的。我永远赞美爱情的美丽与动人,我不知道那些痛恨与诅咒爱情的人是怎样的弱不禁风和强词夺理。即使以后我们分手了,若干年后邂逅相遇,如果我还未将伤感化成漠视,我还会邀你在冷清的街道上走一阵子……
……
当我和你说着这些时,你正呼溜呼溜睡得香——我原以为信口雌黄只是我某些时刻混乱心情的胡乱表现,谁知后来你竟较起真来。我不是不了解你,我只是有些疏忽罢了。毕竟假装睡觉与心理研究是两码事,而且你眼睛闭着一动不动装得那么像;而且我勾人眼睛产生的热度你也早已习惯了。
我和我的伙伴们快乐地生活着。太阳一升起来,我们就踌躇满志。从政法资产、经济管理、金融贸易、股票期货到时尚流行、心理学术、政党纲领、官员腐败录,我们无所不览;《厚黑学著》是我们课外的必读课目。我们有烈火熊焰般的热情,我们有狼子贼寇一样的野心,我们早已开始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心理提前培训课程。我们不怕任何困难和挫折,漫长的岁月足够我们失败和挥霍。我们对未来充满希望和无限信心——而你的到来,正是我生命中另一个章落终结的标记。
只是……只是你呀,你为何要带我去看海。我还没准备好,还没能用自己的喷气式快艇带你在海上尽情潇洒飞驰穿梭,或者毫不夸张地和你一起躺在有飞桥舷窗香槟美酒与大海一同荡漾的私人豪华游艇上,过滤和再去盈接现实的烦恼与不快——而我现在还只是个为了晚餐吃好点常把早餐给省掉的人。
但你等不急这些,拉上我就走。我已经忘了去什么地方的海,只记得到了海边,我的眼里是蓝汪汪的一片,别的什么都没有。
并且包括那以后几天的生活原色。
这还没完。在蓝色眩晕还未褪尽,你笑着说,再去。
于是我们去更远的海。在那老牛一样开起来像拖着一大串破铁罐的小中巴车到达目的地时,我已被颠簸得支离破碎。但这次我倒还能看清物体,看见你竟不顾我死活抛下我到处乱跑乱叫。
我的心开始了痛苦的历程,并且隐隐觉得这痛苦将延续我一生。爱情原来还有这样的磨难,这是我故意选在雪雨天中缩肩跺脚流鼻涕(瑟瑟发抖头冒白气面流鼻涕)等你出现时所没有料到的,这也是我以为得到你之后生命这一个章落就已结束时所没有料到的——说真的,我真不明白你那样呆呆站在海边除了想我还能想些什么。
但不管怎么样,我要和你说清楚。我知道,像你这样热爱音乐艺术的人喜欢有些大自然蔚蓝的感应或指引,但我却是个深度沉迷尘华俗世、对自然风光一呆二白、犯有严重大海过敏症的人。你要体谅我的感受,你将我强加于你的个人思维的点拨与渲染中只会增加我的悲苦指数和无端厌世情绪。对于我来说,在渺无人迹连个美女身影都没有的海边行走,不但没有任何美妙可言,简直就是糟蹋人类千万年来筑造一个美丽世界的艰辛和苦心。
我真不明白,在这个洋溢各种光彩闪耀十色缤纷的年代,你为何还追寻这种单色生活的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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