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的大路,黑魆魆的没有一盏路灯。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天内……但是今天有月,还很亮。朗朗乾坤,万里无云,天空黑的就像包公的脸,诶,也很像我妈的脸,嘿嘿,我妈的脸就比包公额头少个月亮。我趿拉着双塑料拖鞋,手插在口袋里,不管路上有没有石子,一边踢踢踏踏甩着两腿慢悠悠地走着,一边又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
乡下的大路,黑魆魆的没有一盏路灯。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天内……但是今天有月,还很亮。朗朗乾坤,万里无云,天空黑的就像包公的脸,诶,也很像我妈的脸,嘿嘿,我妈的脸就比包公额头少个月亮。我趿拉着双塑料拖鞋,手插在口袋里,不管路上有没有石子,一边踢踢踏踏甩着两腿慢悠悠地走着,一边又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我脑子里瞬间就多了个美图软件,给我老妈额头p个月亮,再给她p一身美少女战士的装备,然后让她拿个拖鞋,代表月亮消灭我。她没消灭得了我,她怒气冲冲地把我直接推出了家门。被推出家门的时候,我还保持着一直以来良好的习惯:换鞋。刚换完一只,还没来得及伸脚换另一只,我妈就眼疾手快地一弯腰,把另一只鞋直接扔大路上去了。妈也,只要一生气,我妈就是这么地充满活力与朝气。嗓门亮堂,双目炯炯,操着拖鞋,一身正气,气壮山河,撼天动地。嘴下毫不留情,下手毫不犹豫,手脚还可并用,那叫一个快狠准稳,生龙活虎。嗖嗖嗖几个眼刀子甩来,我瞬间就成了练功的活靶子,看这类似于屠夫看猪的眼神,我知道我在她眼里已经是头死猪了。操,死猪是吗?我死猪不怕开水烫!但是我低估了我挨疼的本事。挨着挨着……唉,疼疼疼疼!这疯妇,过分了。零食扔了一地,吃过的没吃过的,包装踩得没几个好的,书也甩得到处都是。疯妇!八百里打着灯笼找不到这么一个暴脾气的臭女人。没事儿就冲我发火。我特么惯着你了!被我一下推翻的女人一个愣怔,爬了起来。“好啊!你推我!你个目无尊长的东西!你敢推我!”妈的,推你怎么了?泼妇。我无声地瞪着她。此时无声胜有声,气势不能输。岂料这疯妇遇强则强,直接把我给推门外去了。“嘭!”门关上了。“滚!”另一只拖鞋好端端的躺在大马路的中央,像个箭头一样指着马路的前方。好像它不是被扔过来的,是给一只手规规矩矩放在这的。我穿上这鞋,就走向了前方。走过门口的石子路,走上向南的水泥路,走到南边的大河我就……不要多想,我就拐弯继续向东,沿着河走了一段,然后上了南北向的大马路,这条路通往奶奶家和更远的外婆家。我要去外婆家,我要去我妈的她妈家找她妈,让她妈给我评评理。但是外婆家真的好远啊,这条南北方向的大马路我已经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吧,我才刚路过我奶奶家。我的奶奶啊,你孙女儿今天又被揍了你不知道吧!这条大路每个星期我都要来回一趟,路两边的树木应该已经栽种许多年,树冠枝繁叶茂,已经在半空里枝叶相碰,合拢起来遮盖了天空,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拱状隧道,夏天行于路上,一路阴凉,舒畅无比。我还在走着,夏夜的风吹着,凉快舒服,比闷在家里强多了。就是前脚面儿和拖鞋摩擦,已经起了一个水泡。然后,还有点无聊。走在路上,到现在还没见着一只偶尔爬上岸的龙虾跟螃蟹,更别说人影了。要不是那么大个月亮挂天上,我还真不敢走夜路。刚燥热的心也就跟着那夏夜的风一块儿,哇凉哇凉的。远处忽的传来一阵摩托突突的声音,不用说那个男人婆已经杀过来了。我还不希望被找到,我一扭身,就向路边的田地里跑去,跑到大树背后蹲了下来。摩托车突突突地过去了,我瞪大眼睛辨认出那应该是我妈。嘿,急了吧。我急死你。我仍然蹲着,不多时,摩托车又突突突地返回了。这是估摸着如果我在这条路上走,肯定还没走远呢。我偏不让你找着我。我看着摩托突突突地远了,就站了起来,腿蹲得有点麻,缓了缓又重新上了大马路。我终于到了南北大马路的尽头,尽头是条大运河,拐弯向东再沿着河走它估计一两个小时,才能到外婆家。路漫漫其修远兮……长长的大路上,只听得见我一个人的脚步声。路边的小洋楼几乎家家二楼卧室亮着灯,不用说应该都坐在被窝里看电视,这会子电视里在放着什么呢?我是不知道的。那个男人婆平时连电视都不让我看,只知道让我学习。学习,我讨厌学习。前面迎面来了辆自行车,还是带杠那种,车后座还挂着个竹筐筐。大半夜的这大妈不在家看电视,骑个自行车往哪去?诶,大妈你为什么在我面前停下来了?啊!人贩子吗?不对阿,人贩子不得有个面包车?对付我只需要一辆带杠的二八自行车吗?连人贩子都这么不尊重我的吗!我好生气啊。“人贩子”开口了:“晶晶你干嘛的啊?你又跟你妈怎么了啊?”我一听这声,我再那么定睛一瞧。“姨妈妈……”定是那女人打电话叫了外援了。好阿,半路拦截,出其不意,姜还是老的辣啊。姨妈一个电话,不多时,我妈的摩托车突突突地就过来了。最后我还是没有去外婆家告成这一状,垂头丧气地被拎回了家……后来发生了些什么,我也全然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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