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并不一定是婚姻最好的选择,春苗第一次流产后是这么想的,可现在,这个想法像是朽木再一次被现实狠狠加了一脚倒塌了。老公在她怀孕期间再次出轨,跟那个女人在车上演活春宫,下车时,那个女人甚至没注意到裙子一角还夹在打底裤腰带,就这么出现在买菜回来的春苗面前,老公搂着她的腰。然而春苗腿像沉重的铁柱,微
离婚,并不一定是婚姻最好的选择,春苗第一次流产后是这么想的,可现在,这个想法像是朽木再一次被现实狠狠加了一脚倒塌了。老公在她怀孕期间再次出轨,跟那个女人在车上演活春宫,下车时,那个女人甚至没注意到裙子一角还夹在打底裤腰带,就这么出现在买菜回来的春苗面前,老公搂着她的腰。然而春苗腿像沉重的铁柱,微微颤抖着,怯懦地没有冲上去撕两人一顿。上次,她跟老公吵架,结果孩子吵没了,老公答应她再也不犯错,这次,她还要牺牲第二个孩子换来老公不走心的承诺吗?她流着泪,看着两人渐行渐远,他们并没有看到她。她看透了老公,却没有选择马上离婚。结婚前,公婆给钱买了房,却没有她的名字,新政策下来,她想分房是不太可能的。她学历不高,只有高中文凭,老公也是高中文凭,现在在厂里做了主管,工资一个月六千多,这才和那个做采购的大学生女人混在一起。但是现在家里花销还大,基本没多少共同存款。为了怀孕,老公让她辞了工作,娘家又比较穷,现在离婚,她不知道怎么活。等孩子长大些,她找了工作,慢慢有能力再离吧。这一等就等到了儿子六岁,她差点都忘了那件事,可老公偏偏在这个时候提出了离婚:“我们离婚吧,我真的很爱她,儿子归你,我会给你一些补偿的。”他给的补偿只有七万元,而且已经包括了儿子的抚养费,他说:“念在夫妻一场,我等到现在才跟你离,也是为了你们娘俩好,我希望你理解,我们闹下去对谁都不好。”她如何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闹下去房子可能分不到不说,捉奸还难取证。她知道,这个男人能说出这种话,说明他在内心里已经把自己的罪恶合理化,期待他再有任何的愧疚感是不可能的了。心寒,心痛,没用,儿子还要养,生活还得过。她在迈丝客鸡排店找了份工作,那是个市级大公司的分公司,类似肯德基店,她是里面的店员,那包住也包吃,工资却只有2300元,但她干了三年多,现在升级成副店长,工资3000元。店长胡大全对她还是不错的,听说她离婚了,比较同情她,就把她调到另一个地方,说是离学校近,孩子上学方便,而且她换个地方生活也挺好的。新分店店长卢天柱对她也很好,是那种带着一点暧昧的好,他给她在公司附近宾馆安排一个房子,这只是执行公司的政策罢了。但他就是只馋猫,时不时地见缝插针占个小便宜,这换作以前她早就冷脸相对了,可现在不一样了,她这个条件换个工作也不容易,跟店长打好关系,可能还有晋升的机会,毕竟还有儿子要养啊。当然,换作以前他也不会对她这样微胖,还有点矮的三十多岁女人有兴趣的,店里年轻女人多的是,还有两个兼职的大学生呢。可是这年头的女孩也不是那么容易吃的,就凭他一个小小的店长,工资也就4000块,那些女孩们看不上不说,还不能受多少委屈,否则分分钟辞职不干了。所以他只能盯着春苗这一块冻肥肉,虽然她也就比家里老婆瘦点,但妨碍不了他偷腥。“小苗啊,明天你休假吧,店里没多少事,你这个月还没休假呢。”他努力让笑容友好,却没完全隐藏眼底的龌鹾。公司规定,每个员工每个星期都有一天休假时间。春苗也是过来的人了,哪能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心里恨不得撕了他的丑恶嘴脸,面上却客气道:“我周六再休吧。”周六儿子也放假了,他卢天柱再想动歪心思也不能放在孩子的面,他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家里有凶悍的老婆,还有一个儿子呢。“周六不行,周末学生放假,店里得忙,最好还是在周内,咱们都一样。”卢天柱拿出店长的强调,说得好像是为了店里着想一样,实际上是逼春苗,她作为副店长,自然要在店里“忙”的时候出现。春苗只能答应,大不了把门锁紧,不放狗进来。可她还是低估了卢天柱见缝插针的能力。第二天,她刚送儿子上学回来,就看到卢天柱在宾馆门口等着,她心里一阵紧张,脸上却还是客客气气:“卢店长,你怎么来了?”“哦,新环分店那边说过几天可能要调一个女员工过来帮忙,让我安排住处,我这不过来看看嘛!”卢天柱说得若有其事地说道,眼中满是真诚,却还是让春苗更加不舒服起来,他的意思是这个单人间要住进另一个女人,和她们母子共挤一床?“进去说吧!”卢天柱显然看出了她的心思,心里很满意,看着她拿钥匙开门,刚进门他便坐在单人床上,反客为主招呼她过来坐。春苗小心翼翼地坐在离她远的距离,他终于开口道:“这个房间确实小了点,不过没事,那边要真的来人的话,我就想办法跟公司申请个双人间,不过你儿子……”他说着靠近了过来,鼻息已经打在她侧脸上了,她听到这也犹豫了,公司包住,却没有包她儿子住的意思,她能这样住下来,也靠卢天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到这,她不敢像刚才那样那么坚决地保持距离了,只是背后被咸猪手触碰时不舒服地颤抖一下儿子。卢天柱眼神开始变得浑浊了许多,暧昧道:“不过,你要是不想,我还是可以再想办法,让你继续住这,再给她申请一间的,这个难度是有的,不过咱两这关系嘛,我肯定要帮你的。”他说着鼻息已经打在她脖子上,如同久旱的土地突然降落了几滴水,她四年没和前夫同床睡了,前夫外面有他的温泉,哪里还会在家沾牛塘。可是她也不至于为了房子出卖自己吧?这宾馆房价不贵,一个月也就400元。卢天柱哪能看不出她的贪心,承诺要是他当上经理,一定推荐她当店长,当然这也是口头说说,他推荐也不一定就能成,所以他还给她多赚一点钱的办法。不过这得稍后再说,他的手已经像蛇一样到处游走,感觉到身边上喘气加深,一个翻身蛤蟆盖压了上去。春苗也半推半就地喘气,她感觉自己就像黄土中的卑微树苗,好不容易到碰到几滴水,控制不住地迎上去。然而卢天柱也就只是个别人遗落的水壶,壶里的水仅够喝两口,还没感觉就结束了。完全是秋风扫落叶的速度,春苗心理忍不住鄙夷,卢天柱也有点尴尬,所以他把那个赚钱的办法说出来。他允许史春苗每个月数钱三次。早上数钱的时候,店里人少,也只有店长和副店长能数,趁机捞个三五百的,晚上再数,这钱对不上,没关系,只要偷偷嫁祸给大学生实习兼职收银员,神不知鬼不觉。“这样不太好吧?”这种黑心事史春苗想都没想过,想来之前出现了几次收银员算错账的事就是卢天柱干的吧!“你在这干了这么久了,还没点眼力啊?”卢天柱搂着她柔软的身子,笑道,“干这一行,没点小手段是混不长的,人不是非黑即白的,人家大学生压根也没打算在这多呆,指不定出了社会还有比这更坑的呢,咱们也是提前培训培训他们而已。”莫了加一句:“你一个人带个孩子也不容易啊,我要没结婚没孩子,我就考虑你了。”春苗心中虽然很不愿意接受他的话,甚至不愿意接受现在的生活,可不知为什么,她还是忍不住地酸了鼻子。那个女人和前夫还可以说是为了爱情,她特么居然为了生活……后来她真的数钱了,和卢天柱在一起时,她忍不住去想:“是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出轨?”虽然她知道这种想法放在现在的她身上一点都不可怜,甚至有点无耻。但她仍忍不住地去想,以后她要不要再嫁,再嫁的男人是不是还是要出轨。这一想就过去了十几年,她一直没再嫁,也爬到了店长的职位上,卢天柱是区域经理,也再也没有找过她,男人有钱了,给自己偷腥的对象也标了价,不偷高价的,似乎显得他掉价一样。春苗也等到了满意的男人,那男人叫老刘,五十二岁,比她大十岁,是个厨师,早年离婚了,现在儿子上大学了。然而,她的生活并没有因此好起来,爹妈时常生病住院,她也患上乳腺癌,前后治了两次,医生也不敢保证不复发。最头疼的还是儿子,他一直以来都对她有怨,怨她把他带离了亲爱的爸爸身边,怨她没文化,只会做饭洗衣服,怨她说话很无聊。他曾经哭闹过,甚至旷课迟到早恋,让她被叫到学校,被老师批评教育,她只好去求前夫来看看他,前夫只来过四次,一年一次,每次来都是偷偷来,快速走,生怕家里的老婆生气。说真的,她很羡慕他们,儿子向着他,他向着那个女人和那些孩子。她和儿子的话题越来越少,她只能偶尔问问他的学习,每次发问,他都反驳一句:“你和爸爸离婚,为什么还要瞒着外公外婆?”她几度噎住想哭,儿子不知道,他的外公外婆都知道了,他们私底下总是偷偷为她流泪,说:“这事元元还不知道吧?他还小,大人的错不能强加给她,苦了你了,带着孩子一个人过,也没个帮衬。”妈妈低血压,后来又患了脑溢血,每次住院都要闹自杀,哭着喊着不想活了,活着没什么用,只会拖累家里。天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她不想让儿子知道,他那个天杀的爸爸有多坏,儿子那么天真,她只能熬着。但儿子却不同意她和老刘的事,甚至在他们亲热时闯进来,推开老刘,嚷嚷着要告他强奸。她气得没忍住一巴掌甩在儿子脸上,一打就后悔了儿子跑出去,跑到了前夫家,前夫没在家,那个女人和她的孩子却在,儿子回来时神情恍惚。吓了她一跳,她忙上去问他怎么了,十六岁的他眼里含着泪,说:“妈,你别再婚了好不好?你重组一个家,爸爸也重组一个家,我就没有家了。”春苗哭得最惨的一次就是在那一刻,第二天她便去跟老刘道歉,并和他断了关系,走之前,他苦苦央求她再和他吃一顿他做的饭菜。她没忍心,她真的爱他,可惜两个人相识太晚了,他做的饭很好吃,她忍不住地吃出了情绪。后来,她再没有和老刘有联系过,她的病没有复发,却多出了另一种病“肝癌。”被她劳累成了肝癌晚期,因为她白天工作,晚上在烤串店兼职,积劳成疾。母亲去世了,她就被抬进医院了,好不容易里积攒的积蓄是给儿子上大学用的,她放弃治疗,治也治不了了。儿子为她流了泪,她气若游丝,吩咐他道:“元元,好好读书,上大学的钱都给你准备了,你要好好活下去,如果遇到了爱情,要好好珍惜,那是个美好的东西。”她不知道儿子有没有听见,有没有听进去,眼前的光亮慢慢地模糊,她似乎看见了。在学校的银杏树下,有个男人牵着她的手,那时青春时的她,男人正是年轻时候的老刘,他们相拥在一起,如同刚刚成熟的树苗。然后眼前变黑了,老刘消失了,她急忙转身,看到妈妈站在不远的黑暗处,面色苍白,等着她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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