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有新人新婚回礼,送了我一本《人生》。上一次看已经茫然的不知道何时了,除了大体的记得“高加林、刘巧珍,老婆老汉逛县城”以及小说里引用的几首“信天游”,其他的印象已经不多了。重新翻看了一遍,有些细节又细细的浮出水面,像刘巧珍刷牙、漂白粉事件、高加
前两天有新人新婚回礼,送了我一本《人生》。上一次看已经茫然的不知道何时了,除了大体的记得“高加林、刘巧珍,老婆老汉逛县城”以及小说里引用的几首“信天游”,其他的印象已经不多了。重新翻看了一遍,有些细节又细细的浮出水面,像刘巧珍刷牙、漂白粉事件、高加林卖馍、德顺老汉的“走西口”……
没有经过年代洗礼的人,永远不会懂那个年代的痛。在“刷牙”都视为一种“小资和腐化”的岁月里,光明正大的谈个恋爱,可想而知世人的眼光了。但,一个字不识的刘巧珍,就是爱的那么大胆而炽热。记得小时候听广播,说书《人生》,说书人学着刘巧珍的“老母猪下了十二个猪娃,压死一个还剩下……”,那时候对高加林是一种鄙夷和愤恨,再后来随着阅历和年龄的增长,就是对他一种怜悯和慈悲了。其实,我们的怜悯和慈悲,全然没有德顺老汉来的真实和自然。
那个年代的爱情,还是一种基于婚姻、基于责任、基于生活的。刘巧珍虽然不识字,但是爱情的宣言却真切而感人。要让高加林在家里待着,她上山劳动;要让高加林七天休息一天,像教书一样;要让他穿的干净整洁;在村子里众目睽睽下刷牙刷的满嘴血沫……但,高加林还是中了“白玫瑰和红玫瑰”蛊。黄亚萍那里有诗意、有浪漫、有城市的气息、有共同的语言。于是,迷茫、迷失,然后失去了白玫瑰、又失去了红玫瑰……
那个年代的人,思想有些愚,但绝对是纯真,但也已经开始彰显了一些苗头。大能人高明楼是书记,可以上接公社,下连社员,翻云覆雨。二能人刘立本是“经济”,日子也能有滋有味。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土里刨食的日子却赤贫。那个年代走后门是可耻的,这在我印象中也特别深。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走后门是被人耻笑的,所以才有了高加林被辞退,才有了孙少平那种“掏炭的男人”的傲性。到了后来就不行了,走后门成了“有关系、有门路、有能力、有本事”的象征,因为一部分人靠这个获得了利益和实惠,带动了社会风气的整体下滑。经济发展了,人心也跟着变化了。
在那个年代,读完高中,就是村子里响当当的读书人。一方面对外面的世界开启了心智,另一方面根还深深地扎在农村的黄土里,这种半个身子探到了外面、半个身子还在泥土里的挣扎是痛苦的。作为七零后,我赶上了那个时代的尾巴。隐约的记住了生产队、工分、分粮食这些特殊时代的标志,也享受到了那个时代的积贫积弱。村子里的一些比我大一些的,几乎身上都有高加林或者孙少平、孙少安的影子。他们或者一度堕落、迷失在茫茫红尘中,或者低了头努力的耕播在无垠的旷野,最后都随着岁月,融入了新的时代潮流。
高加林、孙少平其实是那个时代特有的一类人群。我忍不住揣测,两个人的原型是不是一样的,因为《人生》、《平凡的世界》里太多的镜像是一致的。比如说杜梨树,都是爱情之树;比如说高加林的叔叔、田晓霞的爸爸那种当时的干部形象;比如说高加林的救灾抢险的报道和田晓霞的救灾抢险报道;比如说三星、金波……诸多的相似元素,把那个年代勾勒的如此的真切,仿佛能听得见黄土高原上那一嗓子:“走头头的那个骡子呦,三盏盏的那个灯,啊呀带上了那个铃子呦,澳哇,哇得的那个声,白脖子的那个哈叭呦,朝南得的那个咬……”信天游那种独特的调调,那种不屈不挠的昂扬一下子就撼动了心灵。
上山下乡、生产队、人民公社,这些中国特有年代的特有文化元素,衍生出许许多多的文学。有时候跟孩子讲那个年代和岁月,孩子们也似乎有“没有饭吃可以吃肉”的感觉。正如小时候老人们讲的属于他们岁月的战争、饥饿、批斗,我们就是听故事,而与他们则是一段亲历的历程!
狄更斯再《双城记》中写道: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这是智慧的时代,这是愚蠢的时代;这是信仰的时期,这是怀疑的时期;这是光明的季节,这是黑暗的季节;这是希望之春,这是失望之冬;人们面前有着各样事物,人们面前一无所有;人们正在直登天堂;人们正在直下地狱。其实,每一个时代都是这样的纠结和矛盾冲突,关键是在于人的抉择。马云当年在金华捡到了一本旧书路遥的《人生》,然后他成了马云。高加林如果对刘巧珍不离不弃,也会有一个美好的生活;如果他不因为身份而自我疏离黄亚萍,可能也会有一段美丽的人生。即使这样,高加林重回那片热土,也会有其不一样的人生!
造化弄人也全人,在平凡的世界里,走过平凡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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