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埃塞俄比亚中托马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他们的母亲,来自拜占庭的克莉西亚公主就更不知道了,她给他们起这个名字只是为了延续他们的父亲,穆来克卜叛军首领托马二世。因此兄弟两个分别被称作托马三世和托马四世。老托马得了癌症,他的医生切下他的半边脸作为治疗,天知道这种匪夷所思的治疗方式有没有起到效果
谁也不知道埃塞俄比亚中托马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他们的母亲,来自拜占庭的克莉西亚公主就更不知道了,她给他们起这个名字只是为了延续他们的父亲,穆来克卜叛军首领托马二世。因此兄弟两个分别被称作托马三世和托马四世。老托马得了癌症,他的医生切下他的半边脸作为治疗,天知道这种匪夷所思的治疗方式有没有起到效果,但老托马再也没能说成话,托马三世便成为了他的摄政王,每天上午站在宫廷的台阶下面,为台阶上面纱下的父亲发声。独立战争已经打了七年,穆来克卜家曾经的故土埃及早已被新进的图吉卜苏丹篡夺,只好咬死自己“阿非利加苏丹”的称号,不愿意对托马家人放手,而托马家也仅仅能自保,无法讨伐家堡远在北非的封君。僵持几年之后,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隔壁同为科普特教的阿尔巴尼亚王国因为要和老穆来克卜打圣战,没完没了地袭扰托马家的后方;阿拉伯半岛的阿里发动圣战,想要占领阿洛迪亚作为献给真主的礼物。屋漏偏逢连夜雨,老托马为了制止圣战选择皈依了逊尼派,可没过两个月面部伤口感染死去了。老托马死后的阿洛迪亚根据继承法,被分成了两个部分,而两个部分都没有能力独自抵御外敌的入侵。事实上,即使联合起来也不能,阿里所谓“阿拉伯之剑”并不只是一句话而已。托马三世和托马四世都知道这一点,所以不约而同地,他们都串联对方宫廷里的人,想要谋杀对方来联合全国的力量。托马四世是个天生的密谋家,对于刺杀和阴谋十分敏感,很快便藏在了自己封地的空墙与暗道之间,只在需要的时候出现;托马三世自父亲叛变之初便带兵出阵,对于将长剑插进铠甲缝隙、指挥大军从云梯攻入城堡都十分擅长,却不知道如何与兄弟打这场不能亮剑的仗。托马三世知道弟弟一定也在尝试暗杀自己,但在密道和夹缝中他一天也活不下去。他用老托马留给长子的钱去雇了两只雇佣军,连上自己土地上所有愿意和他一起的人民,一起去找亵渎上帝的阿拉伯人拼命。他在军中演讲时高叫着要保家卫国、宣扬上帝的荣光,独坐帐中时却心知不是那么一回事。也许真的是上帝眷顾,托马三世以卵击石般的迎击居然真的打退了几乎两倍于他们的阿拉伯人,他们又乘胜追击,收复了守备不足的几座城堡,趁着声势赶忙和阿里无条件和平。托马三世松了一口气,在帐中开展一场小小的宴会邀请得力的封臣为雇佣兵队长们践行。“致渎神的托马三世:我诅咒你七代血脉,你的家族竟敢阻挡真主的荣光,祝你的家族自我毁灭。”宴会还没结束,战争便又开始了。还没走的佣兵队长们纷纷表示愿意为善战知兵的托马续约再战,封臣们也纷纷加入其中誓愿再战。托马不愿辜负他们的期望,便就地拔营启程。就这样,圣战一场接着一场,士兵们也从不怕死的年轻小伙子们变成了另一群年轻小伙子们,硕果仅存的几位老兵点缀其间,已经渐渐长出白发。托马和他的手下们越来越、越来越善于作战,随着同袍之情的产生,佣兵队长们也和托马逐渐交心,交流骑兵战法、挥刀技巧和关于阿拉伯人的猥琐笑话。战争看上去永远没有结束的一天,阿洛迪亚的人力却终于还是被车轮战消耗到枯竭,老托马的钱箱也终于见了底,托马的溃军被驱赶到了托马四世的城下,被放入城中修养。“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刚刚脱险的托马三世坐在托马四世身边。“你早在期待见不到我了。”托马四世回答。托马三世哈哈大笑,弟弟也跟着微笑,托马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弟弟,他因为常年藏匿不见阳光,皮肤白得没有血色,眼窝和面颊都陷了下去,“听说你给自己赢得了蜘蛛的称号?”“要是你常年忙于躲避各类或明或暗的刺杀,你也会这样的。倒是你给自己赢了个狮心的外号,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哈哈哈,我也这么觉得,打仗还是很有趣的,可惜你没法尝试了。”“你也享受不到从城堡的各个角落突然冒出来吓人一跳的乐趣啊。”托马四世说完,死了。小托马给大托马留下了数年未被战火波及的两个伯爵领和其中全部的人民,还有一个比老托马的更大的钱箱。大托马凭借这些再一次轰走了这批阿拉伯人。但今天的托马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托马,他在两场战争的间隙抓紧机会,向阿尔巴尼亚国王俯首称臣,受其庇护。从他继承爵位以来第一次,他可以在一个风平浪静的下午,站在没有住满伤兵的城堡墙上,倚着栏杆眺望远方渐渐繁荣的市集。然后那早就被人做过手脚的栏杆断了。在下坠过程中,他学着老奶妈故事里讲的那样,在脑中回味自己的一生,回忆小时候和小托马一起偷偷拆开母亲的信、在校场里拿着木斧木剑互相比划、回忆父亲曾经告诉他:“我们一定要独立,才能修改自己的法律,才能用长子继承取代均分继承法”。他突然间明白了父亲那句话的含义:如果可以是长子继承,即使自己和弟弟争权夺势,国家也不会分裂,也就不会出现他们两个不得不互相算计的这一生。幸而他们终于迎来了和平,托马想到,希望自己的独子足够聪明,去修改继承法,希望托马家族再不用为了对抗外敌而彼此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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