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初夏的傍晚,婆婆边大跨步地朝我们住处走来,边兴冲冲的招呼我:“给你送来一个耍货。”“什么意思?”话没出口,心里早满腹狐疑地在猜想她端着的那只三斗稻箩里会是什么时,婆婆已快步奔到了堂屋。放下箩,她忙满脸堆笑地招呼道:“快来看看,多么机灵!”我本着有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凑近一看,原来是一只黑白
那是一个初夏的傍晚,婆婆边大跨步地朝我们住处走来,边兴冲冲的招呼我:“给你送来一个耍货。”“什么意思?”话没出口,心里早满腹狐疑地在猜想她端着的那只三斗稻箩里会是什么时,婆婆已快步奔到了堂屋。放下箩,她忙满脸堆笑地招呼道:“快来看看,多么机灵!”我本着有什么大不了的东西,凑近一看,原来是一只黑白相间的小猫,全身白色为主,黑色恰到好处地点缀在背腹和爪子上。也许是刚离开母亲的缘故,小猫怯怯的猫在用渔网罩着箩口的箩底,时不时仰起它那张俊秀的同样白底黑缀的小脸,一忽儿看看婆婆,一忽儿又瞧瞧我。这只猫咪儿很懂事,很快就摸清了我为它准备的吃饭、睡觉的地方,更知道了应该到那个我为它预备的便盆子里去大小便。而且每次便后,准会抬起一只弯起的前爪,轻巧麻利的勾起便盆里的草木灰儿,仔仔细细地覆盖了又覆盖,还不时的用它那秀气的尖鼻头儿凑近着闻了又闻,直到它自认为已没了气味,才会放心地离开,去找属于它的乐子。那时农村的经济还不活络,农忙一过,劳动力都要去城里务工。家里也就时常只有了我们娘俩,猫咪来后,很快就成了我们密不可分的一员。我织毛衣,老大涂鸦,猫咪儿就窜上跳下地专来抢我的毛线团。“呼噜呼噜”它一会儿滚到沙发下,猫弓着身子,虎虎的瞪视着毛线团,蓄势待发;一会儿又猛的一个腾跃,嘴里呜呜着,两只前爪早狠命扑住了毛线团;讨得我们的目光后,又轻提起一只前爪自顾遛滚起毛线团。有时瞅见我正拽拉毛线,就故意抓紧毛线任你唬喝就是不放,除非你夸它乖或示意它过去抱抱,它才肯放了毛线“喵喵”一下蹭到你身边,以讨一下你的爰抚。晚上只要我和老大在我父母那呆迟一点,它就蹲到父母东邻的巷口“喵呜!喵呜!”狠劲地直唤,直到将我们娘俩唤回家才肯罢休。猫咪来后第二年就做了妈妈,为了和它的孩子有个区分,我们开始改唤它“老猫”。做了妈妈的老猫更懂事了。我们有时逗逗它的孩子,她会幸福地半眯起眼,任凭我们摆布它的宝贝。只是过不了多会,它准会抽准个空子,拿嘴叨起小猫的脖子,慌不迭地跑进窝里。老猫虽是个畜生,但是很让我感动过。刚出生的小猫是闭着眼的,喂养全凭母子间的感觉。小猫仔的便便,都是老猫一点点舔舐干净的。甚至小猫已长到足够大了,为了保证足够的干净,老猫还在为小猫清理排泄。已经记不清老猫做过几次妈妈了的一个夏天,禁不住上门出售的小鸭的可爱劲,就买下了四、五只。买时也纠结过猫儿会不会捉弄甚至偷吃小鸭呢。意想不到的是,不是老猫捉弄小鸭,倒是几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绒鸭,动不动就趁老猫打盹时,齐齐爬上老猫的身体休息,这些愚蠢的家伙竟将老猫当成席梦思了。由于老猫太懂事了,我们反倒时而就疏忽了老猫的存在。直到有一天晚上,忽然记起已经有几天没听到老猫的叫声了。像往常一样,我开始“老猫!老猫!”的村前村后地呼唤。竖着耳朵尽量捕捉着每种声响,生怕错过了老猫的应答。睁大眼睛不时地搜寻,仿佛老猫正猫在某个草垛下,一等我走近就会扑上来猛抱住我的裤脚。这样失魂落魄地寻找等候了几个晚上,有时想着将窗户开着,说不定今晚老猫就钻进来了。有时想着,或许老猫已猫在走廊下了吧。可惜再没能见到老猫的踪影。在丢了老猫的开始一两年里,只要一听到有猫的叫声,我就会忍不住一番窃喜,准是我的那只懂事的老猫,知道我一直在苦苦期盼着它的回家,它也真就回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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