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房里,大姐咚咚切着白菜,灶膛里柴火静静燃烧,白色的水蒸气顺着锅盖的缝隙袅袅升起。“地里活都累死了,你麻烦地做那干什么?”我悄悄说。“我迪就爱吃菜馍,她平时在家小锅小灶的没法做。”大姐头也不抬地说。这话耳熟,我妈活着的时候,一顿能做四五样子,女
灶房里,大姐咚咚切着白菜,灶膛里柴火静静燃烧,白色的水蒸气顺着锅盖的缝隙袅袅升起。“地里活都累死了,你麻烦地做那干什么?”我悄悄说。“我迪就爱吃菜馍,她平时在家小锅小灶的没法做。”
大姐头也不抬地说。这话耳熟,我妈活着的时候,一顿能做四五样子,女婿爱吃烫面油饼,老三女子好吃洋芋馍,我父亲喝酒要吃炒菜,孙女惦记着豆豆米汤……碟子碗盆,摆一桌子。不同的是,大姐做饭时还会考虑自己的喜好,母亲端碗上桌子的机会都很少,为自己做喜欢吃食的时候更是微乎其微了。
大姐的外孙子要去吃饸饹。我开始给那个泾阳小人上课:“你没有随礼,吃啥饭呢?你姓啥为老几吗去坐席?吃不了多少,惹宾主讨厌。”外孙子抱着大姐夫的腿哼哼唧唧,姐夫的意志早已动摇。大姐不知什么时候丧失了原则,开始为娃求情:“你把蛋蛋引上,那怕啥嘛。你给端饭的人说,给娃浇一碗没辣子的……”
这句话叮咛了三遍。我心想:“姐夫人家几十岁了,不会给下饭的人说话吗?还要你教?”我没敢说。我妈到老,我每次去买东西,都叮咛我“你搞价,不敢叫人把你捉了”等之类的话。直到大姐夫带着那个泾阳小人吃饭回来,大姐关于汤里是否有辣子,再次盘问了一番。我心里喟叹:“大姐,你真是咱妈的亲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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