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农转非”，小雅从江南的小村庄来到了西北的小城。望着光秃秃的山，小雅的内心还是失望的。

　　“妈妈，雪山在哪里？”

　　“在那边，宝贝，你看见雪山顶的轮廓了吗？”

　　就是那些山！天边呈现出的白色轮廓，好像是用纸剪出来的低矮的天际线。那些脑海里高耸入云、山顶积雪覆盖，山腰绿草茵茵繁花似锦的山在哪里？这些连绵荒芜的山，比起家乡的那座绿得滴水的八面山，真是够了。

　　等到对山的失望情绪过去之后，小雅倒是非常享受在这个西北小城的生活了。吃饭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情，不知是什么奇怪的原因，这里的食堂叫做“二灶食堂”，喇叭一响，职工及家属便拿着碗筷在窗口等待打菜打饭，食堂里的馒头可是小雅在江南时吃不到的东西。还有酸辣土豆丝也是特别的美味、各色的粉条也是小雅的所爱。母亲原本担心小雅吃大米长大的小孩会吃不惯北方的面食，没想到小雅却吃之甚欢。

　　最让小雅的开心的是，隔壁的一家有两个小女孩，一对回民双胞胎姐妹小红和小琴，她们只比小雅大半岁。小雅同这对姊妹玩得天昏地暗。小雅一直循规蹈矩的长到八岁，从来不知道调皮捣蛋。自从和这对姊妹在一起到处跑后，小雅第一次尝到调皮捣蛋的乐趣。

　　三个小孩在阳台上吃橙子，身穿制服的保安从楼下经过时，她们就橙子仔往下扔到保安的身上，等那人生气地抬头看时，三个小孩已经缩到对方看不见的地方了。她们还在食堂的餐桌上偷偷地把摆设好的盘子里放上一小撮一小撮的胡椒粉，惹得餐厅的服务员很生气。她们还躲在桌子底下，从桌布下用捡来的长鸡毛骚食客的腿。

　　终于有一天，这些壮举成为最后一次。因为她们的调皮捣蛋让那位很凶的清洁工气恼到忍无可忍的地步。话说他们紧着着清洁工，跑进了放拖布、水桶和刷子的小储藏室。清洁工对她们大发脾气，用甘肃的方言骂了一连串他们根本听不懂的话，然后冲出去，把门一甩，将她们锁进了储藏室。

　　“她收拾了我们。”小红说。

　　“不晓得要过多久才会放我们出去。”小琴说。

　　她们沉着脸面面相觑。小琴的眼中闪现出反叛的目光，她说“我受不了她这样对待小孩，我们不就玩了一下而已吗？我们得要想想办法才行。”

　　小琴永远都是这个团队里的领头人，她将视线落到储藏室的窗户缝隙上，然后说：“不知道能不能从那里挤出去。依我看，我们三个都不胖，完全可以从窗户栏杆里挤出去。小红，你看看外面有什么？”

　　小红将头伸了出去，然后说“有一道管子，我们可以挤出去，然后沿着管子走到走廊的那个窗户旁，然后从走廊的那个窗户翻到三楼。”

　　“好，我们就这么干，我们要给那个清洁工阿姨一个好看，等我们突然又蹦到她面前的时候，她不吓晕才怪。”

　　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一个个从缝隙中挤到排水管上，排水管在屋檐下大约有半米宽，排水管下是三层楼高，住在四楼的张阿姨首先发现了我们三个小女孩。她很迅速地找了三个孩子的家长和保安。当他们齐集到楼下时，小雅刚好最后一个从排水管上爬进三楼走廊的窗户，跳进了三楼。接下来的慌张和混乱是相当的不寻常的，也是很不公平的。因为小雅觉得没有任何人告诉过她，不可以走到三楼的排水管上的。在她的眼里，走到三楼的排水管上，和她走到马路牙子上的区别是不大的。

　　“你们可能会掉下来摔死的。”妈妈很气燥地说。

　　“不会的妈妈，那里和宽敞，两只脚放上都可以随意走，要知道马路牙子上只能放一只脚我都从来没有掉下来过。”

　　总而言之，在小雅眼里这件事情成了大人们莫名其妙、瞎紧张的事件之一。妈妈至此禁止她在和那对双胞胎姊妹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