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来新同学，做个自我介绍。”老师向教室门口的女生招招手示意。

　　“我叫沈希涵……”女生的声音越说越小，就连两米内的老师也要尖着耳朵听。

　　“你叫什么名字？”老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开口直接问到。

　　“沈希涵。”

　　“今年几岁了？”

　　“13岁。”

　　“是哪里人？以前在哪读书？为什么转学？……你硬是要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吗！都多大的人了，让做个自我介绍怎么这么难！”老师瞥了眼女生，一脸瞧不起。

　　“不说了，来，这一列第五排就是你的位子，同桌是个学习委员，有不懂了就找她。”老师连看她的心情都没有了，直接带去了坐位。

　　下课时，同学都安慰沈希涵，说老师耐心不好，不用管她，她但也没怎么在意，反正她也不讨喜，习惯了。

　　沈希涵，一月八号的生日，刚好十三年零两个月，不多也不少，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转学，以前一直住在小姨家，小学一年级父母离异，跟了妈妈，妈妈是……普通工人……老师又来了。

　　“昨天的考试成绩出来了，总体来说都不错，除了那些个别。沈希涵，起来，你知道你考了多少分吗？你以前成绩是不是特别不好啊，你以前考多少分？”老师不知道是第几次点她的名字了。

　　“我以前……。”沈希涵以前成绩的确有些好，不说全班前十，第十一名一定是她。

　　“哼，不敢说啊，你以前的学校可以说是市里数一数二的好学校，你转学是不是因为你成绩太差别人不要你了？对不对？”老师那瞧不起人的眼神又来了，“刚开始以为你是不习惯所以成绩不好，这都一个多月了，还这样，平均分都被你拉低了……”

　　沈希涵真的是很不爽，很不爽……什么叫成绩太差别人不要了！幸好她的性格是唯唯诺诺，不然早就翻桌子了。

　　自从老师说过这句话后，班上就开始骚动了。那些挑是非说黑白的人都拿那句‘转学是因为成绩太差别人不要了’的话怼韩小竺。

　　“你们这样说人家有意思吗！好玩吗！成绩差的人又不是她一个，你们还好意思说别人！”学习委员把书一摔吼道。

　　沈希涵有开始回升的意思，别人不知道她的以前，可她不会忘掉，她再不能任人宰割了，她不想让以前的事重复发生。

　　她妈妈说这个名字是找一位算命的算的，所以就叫沈希涵。

　　那位有些让人起火的老师又来了，谁叫她是班主任呢！

　　“沈希涵，你的成绩我都不想再让你请家长了，你再这样我们学校也可以不要你！……”

　　沈希涵突然站起来，全班嘎然而止，连老师也断了话  “老师，我不是因为成绩不好所以别人不要我的，我是因为要搬家所以才转的学。”

　　沈希涵觉得老师要是再说这件事，那就是对着跟她干啊，还有完没完了，她没想到，老师还出了招。

　　这学期总算是过完了，期末成绩紧接着拿到了手里，这个分数不得不让她偷偷改掉，这要是被妈妈看见了还不气死，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成绩就是不好，以前不这样的。

　　“希涵，告诉你个秘密，我刚才才知道的，不能算是秘密了，已经有很多人知道了，刚才有人玩真心话大冒险，你猜，发生了什么？”她是杨雨，算是朋友吧，特点是话多，皮肤白。

　　“发生什么了？”希涵对八卦还是很在意的。

　　“有人喜欢你！程宇默喜欢你！哇！你对他什么感觉？快说，快说。”

　　程宇默，希涵叹口气，他啊，对他没感觉，就是很正常的一个人，成绩不好，长相是那种在人群里一望就知道是丑的那种，“我对他没感觉。”

　　其实沈希涵有喜欢的人了，他叫顾玚，是班长，不过还没说过话，长的就是一个平常样，但希涵就是莫名其妙的喜欢他，恰巧，班长上下学和她走同一条路，这让希涵觉得每天都在和他一起上下学。

　　希涵觉得暑假好长，好想快点上学见到班长，她经常在顾玚的楼下走动，希望可以无意间碰见，无论是他碰见她，还是她碰见他。

　　两个月的暑假活生生让希涵觉得已经过了半年了。

　　“涵啊，你班主任给我打电话了，让你上学的时候去她那补课，你觉得呢？我觉得可以，你去试试看？”

　　“妈！哦！知道了！”希涵觉得班主任是无孔不钻啊。

　　“等一下，我还要补课，我想补数学，在数学老师那，可以吗？妈妈。”经过希涵打听，顾玚一直在老师那补数学。

　　“嗯，可以，要学就是好事……”在听到可以两个词的时候，希涵脸上都快长花了，猛地对她妈亲了一口。

　　数学老师很好，人好，性格好，说话也好，沈希涵很喜欢她的课，学的也得心应手。

　　（二）

　　“今天开始就是初二了，同学们，时间过的很快的，到初三只是眨眼的事，抓紧时间啊！沈希涵，你调一下位，那里，班长旁边，你要是在班长旁边成绩还不提升，你就是真的没救了，要是碰到别的老师人家早就不管你了，就我心好。”老师这给枣的方式希涵已经厌烦了，只是点点头。

　　“班长好！呵呵。”沈希涵一看见他就笑，想着他也笑，现在成了同桌连做梦都在笑。

　　“顾玚，你好好带着沈希涵，平时帮着她。沈希涵，你不懂就要问啊，又不爱说话，你妈妈给你说了吗，放学和那几位同学到我这补课。”

　　“说了，我知道了。”希涵换了新同桌，又兴奋又小心，生怕惹顾玚不高兴。

　　“班长，有空吗？”小竺歪着头看顾玚。

　　“你又来！”顾玚一脸无奈，自从老师说过不懂就找班长后，顾玚就没停过，每天忙不完的事。

　　这同桌当了也有一两个月了，顾玚从班长被沈希涵变成了保姆，整天形影不离，又是给她讲题，又是改作业，连放学了也不停歇，幸好都同路。

　　“诶，班长，你也补数学为什么我没碰见过你。”

　　“因为我们不是一个级别的。”

　　沈希涵听完就呆了，不是一个级别啊！那我为什么补数学啊！唉哟喂！不过也不浪费，成绩的确上升了不少，已经可以及格了，不错。

　　“你干嘛，让开！”刚上完体育课进教室，希涵就被拦在了门外。

　　“你是不是偷东西了。”那男生还有几个女生围观。

　　“我没有。”沈希涵一手打下那人的臂膀，就看见桌子被翻的乱糟糟的，桌子都被推翻了。

　　希涵抽起桌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转身走到那人的课桌一脚踹翻，把书包和书从三楼统统抛掉。

　　“你疯了，沈希涵。”那男生一脚踹在倒在地上的桌子，桌子划过地面撞在了沈希涵的腿上又倒下，裤子瞬间被血浸湿了，所有的人都吓着了，但都没有人帮她“沈希涵，我东西被人偷了是你吗？上学期我亲耳听见你家长给老师说，你以前爱偷东西，你搬家转学的事也是骗我们的吧，不是成绩差别人不要就是偷东西被发现开除了！……”

　　“段嘉意，你闭嘴，人家都说是因为搬家才转的学，你亲耳听见有什么证据吗，万一是你说谎呢！再说了沈希涵成绩已经提升了，老师都没说什么，你就开始乱讲！”不知是谁通知了班长，顾玚赶来蹲下挽起沈希涵的裤脚，看见膝盖脱了一层皮，血已经没再流了，“走，我扶你去医务室。”

　　就这样一瘸一拐被扶进了医务室，“唉哟，这么厉害，怎么弄成这样啊！”是个女医生，一脸心痛。

　　“呵呵，我不小心磕到桌子摔了一跤，好痛啊！老师轻点！嘶~”希涵紧紧拽这顾玚的衣服，又感觉这样不对，松开手捏起了自己。

　　班主任下话，放学后全班留下，查小偷。结果小偷就是那人的同桌，结局是以“对不起，我错了”收尾。

　　回家怎么办啊，这是希涵担心的，要是被妈妈看见了肯定又要被骂‘一天到晚，一个女生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活该被摔……’。

　　“我要送你回家吗？”顾玚为等希涵慢拖拖收拾书包。

　　“不用，就像以前那样就好了，我可以自己走路了。”希涵喜欢做那些和别人不一样的，她不喜欢受伤了被人扶，生病了不上学，吵架了要冷战，她长大了想当医生，护士，警察或者扫大街的，因为她喜欢那些别人在上班时她在上班，别人休假时她还在上班的工作，这样的工作让她感觉特别有成就感。

　　“沈希涵，我有自行车，我送你！”是程宇默，那个玩真心话大冒险说喜欢沈希涵的程宇默。

　　“不要，自己可以回去，你走吧。”希涵想都没想就回绝了。

　　“走吧，我送你。”程宇默站在门口又说。

　　“不要，我和班长一起走，顺路。”希涵拉这顾玚的书包就往外跑。

　　“别跑别跑，小心又流血了！”顾玚拖回希涵，“你为什么不坐他的自行车啊？这样腿好的快。”

　　“因为……我想跟你一起同路啊，我跟他没你熟。”沈希涵只想跟在顾玚身边，悄悄的，静静的就可以了。

　　可是这种安静并没有持续多久，像往常一样，午休时间老师拿了一摞卷子，考完就出去休息，每次沈希涵都是最后才交卷，顾玚做的最快，便出了教室门，这一出，什么都变了……

　　沈希涵还没做完卷子，顾玚皱这眉气冲冲走进来喝了两口水，“沈希涵，我遇见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怎么了？我怎么了？喂，我不会做这个，帮帮我！”沈希涵一脸莫名其妙，她又怎么了，她没招惹谁吧！

　　“自己做！”顾玚丢下一句话就又走了。

　　发生什么事了？外面怎么了，怎么出去一趟这么急！不管了！不管了！不会做算了，沈希涵也憋不住了，交了卷子就往外冲。

　　“哇！出来了，出来了！沈希涵！过来过来！你喜欢顾玚啊？嗯？哇！在一起！在一起……”那些起哄的同学根本不知道沈希涵心里怎么想的。

　　“谁说的？谁给你说的？”沈希涵终于知道顾玚为什么这样了，现在脑子里乱乱的，烦！

　　“杨雨啊。”

　　沈希涵想哭的心都有了，怎么办啊！要是顾玚以后都不理她了怎么办啊，以后肯定会和自己保持距离的吧？唉呀啊！

　　“杨雨！你怎么这样！你为什么到处说这件事！我都给你说了别跟别人说，你为什么还说！”沈希涵在楼梯口看见坐在地上的杨雨涵。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我只给一个人说了，我不知道她会传出去，对不起啦~希涵~”沈希涵也没心思听她解释，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怎！么！办！

　　要给顾玚解释吗？他也不会听吧，唉~。

　　有人问沈希涵你喜欢他什么，她也讲不清楚，知道顾玚的字写的很好，铅笔字、钢笔字还是毛笔字样样精通，成绩也很好，不会偏科，人也很老实，话也少，但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在理，嗯~还有就是~在他身边就想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顾玚曾经问过她为什么这么爱笑，上学了在笑，考试了也在笑，成绩差还笑，他根本就找不到笑点在哪，沈希涵说，因为你在所以我就想笑啊！顾玚曾以为是不是自己长的好笑还照了镜子。

　　（三）

　　“班长，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沈希涵也知道这件事被弄的人尽皆知不是件好事。

　　“不要和我说话！我要写作业。”

　　“班长~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再说了，这事不是我传出去的，你不要生气了好吗？班~长~”

　　“你烦不烦！”

　　“顾玚，上课呢！说什话？要说就说大声点让全班都听听！”被老师发现了啊，唉哟。

　　“沈希涵一直找我说话。”顾玚真的把她供出来了，希涵倒吸一口气，你~你怎么这样~“她一直问我问题，我想下课再回答她，她就一直问！”

　　“沈希涵，什么题？”到最后还是要她起来。

　　“嗯~就是老师刚刚讲的我没做笔记，想找班长问下，没了。”沈希涵撒谎可是一流的，脸不红心不跳那是基本。

　　“这种事下课再说也不迟，下次不要打扰我们上课！”老师翻了翻白眼，沈希涵连忙点头。

　　软的不吃，那就来硬的！沈希涵也豁出去了，反正脸都丢完了，还怕什么！

　　那种放肆让顾玚接近崩溃。

　　“顾玚，等等我……”

　　“你要干嘛！”

　　“不干嘛，跟你同路啊！”

　　“班长~这个我不会做。”

　　“你不要看着我，看题！我在给你讲你也要听啊！我脸上又没有答案！”

　　“班长~”

　　“你烦不烦，又怎么了！”

　　“没事，我就想叫一声。”

　　……

　　“班长，问你个问题？”

　　“说。”

　　“你喜欢我吗？”

　　“你有病啊？我不喜欢！”

　　“哦……”

　　今天是圣诞节，老师说开一个活动，每人都写份祝福信给自己的好朋友，可以写很多封。

　　沈希涵写了两张，致杨雨涵：我的朋友，圣诞节快乐，愿你可以永远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在结尾画上了一个苹果，呵呵。

　　致顾玚：班长，圣诞节快乐，愿你学业有成，平平安安，我放了一个苹果在你书包里，打开！还有――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你，哈哈……

　　收三张，程宇默：沈希涵，圣诞节快乐，你抽屉里的苹果是我给你的，祝你 笑口常开！

　　杨雨涵：希涵，你原谅我了吧^_^，我们还是好朋友，圣诞快乐，祝小竺永远灿烂如花，回赠苹果。爱你^V^。

　　顾玚：沈希涵，圣诞快乐，愿你永远像现在这样。

　　这样的吵吵闹闹又过了一个学期，从来不下雪的城市下了一场印象里最大的雪，地上结满了冰，那天是期末考试。

　　顾玚突然问了她一句，今天你生日啊？沈希涵点点头以为他要送什么礼物，但是什么也没说。

　　寒假开始了，思念也开始了，突然沈希涵有些怀念以前的邻居哥哥和一个小学男同学，他们是以前除了亲人以外还关心她的人，又玩的总会让她第一个玩，有吃的总会带着她到处跑，小时候……不懂事爱任性，现在有些后悔了，觉得应该对他们好一点，像对顾玚一样那样好，可惜希涵都记不得他们叫什么名字了，一个好像姓张，一个……连姓也忘记了……想到这时沈希涵泪流满面，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对顾玚这么好，就像小时候那些哥哥对她的那样的好，这真的是喜欢吗？为什么这么辛苦？这么累？就为了让顾玚能和她多说话？

　　顾玚……顾玚……沈希涵不断在窗前哈气，不断地写着这两个字……也不知道顾玚在干什么，这个假期有没有想过她呢？唉！

　　开学了，韩小竺十四岁了，“对了，班长，你的生日是多久啊？”韩小竺还没问过顾玚的生日，都做了半年多的同桌了怎能不关心一下。

　　“九月的，已经过了。”

　　“哦，比我大四个月啊？”

　　“嗯，好像是四个月。”

　　“那我祝你十五岁生日快乐！”

　　“这么早！那我也祝你十五岁生日快乐！”顾玚又觉得沈希涵疯了，但没说，反而跟着附和起来。

　　沈希涵见过顾玚的妈妈，是上次开家长会，他妈妈很漂亮，很会打扮，穿的也好，看起来像是个高材生，很有礼貌，说话很温柔，希涵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班长~”

　　“什么事？”

　　“我喜欢你~”

　　“我拒绝回答。”

　　“哦~”

　　这段对话重复了几百遍，希涵不断问，顾玚不断答，没有结尾，这就是个循环。希涵在班长和老师的代领下从全班倒数第五冲到了全班正数第二十一名，这是一场伟大的知识改革，经过了半年多的奋战才得出的成绩。

　　学校还是那样，沈希涵和顾玚也还是那样，不变的时候什么都不变，要变的时候感觉整个地球都在变。

　　“三十三号！”沈希涵在街上突然停下脚步，这是她的学号，班上的老师都习惯叫学号，同学们也就有时都互相称呼对方的学号。

　　沈希涵四处望去，是顾玚，哈哈！希涵向他挥挥手，她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见到顾玚了，还傻乎乎的又蹦又跳。

　　“听说我们换老师了，全部都换了，好想以前的老师啊，不知道今天来的老师凶不凶……”

　　“沈希涵，给你说个事。”是一个同学，成绩也很好，和顾玚是很好的朋友。

　　“怎么了？”

　　“顾玚他不来上学了，他跳级了，直接去读高中了，你不要伤心……他是喜欢你的，我们都去看了他的，他都变了点，变丑了，他戴眼镜了，黑色框的，他说他喜欢过你……你就不要伤心了……”

　　“嗯嗯，是他说的，我们亲口问的，然后亲耳听见他说的……”

　　“哦，我知道了。”沈希涵意外的冷静。

　　这场没有结局的，也不知道是暗恋还初恋的东西就这样结束了。

　　还想在他十五岁生日送他礼物的，还想在努力努力和他考同一所高中的，还想一起上下学的愿望都不会再实现了，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瞬间就没了，没有给她一丝征兆，她没有一点准备就接受了这一切。

　　（四）

　　九年过去了，沈希涵想到顾玚时还是会微微翘起嘴角，想到结局时还会泪流满面，他们还是在一个城市，不过顾玚搬家了，她也搬家了。

　　程宇默还是以前那样，整天围着沈希涵生活，但是沈希涵突然发现，现在的程宇默就是那时的沈希涵，现在的沈希涵就是以前的顾玚，每天都在你追我赶。

　　虽然在一个城市，但偶遇真的不是说有就有，沈希涵喜欢去顾玚爱去过的地方，吃顾玚爱吃的食物，连顾玚不喜欢把笔装进文具袋、不喜欢把钱放进钱包还有固定在一个地方买东西的习惯也都变成了自己的习惯。

　　沈希涵在街上碰见过顾玚两三次，都是远远的望着，就会觉得今天是幸运的一天，没有打招呼，只是远远的，悄悄的望着，沈希涵也会觉得这样真好。

　　有些人对沈希涵这样说过，你对顾玚的喜欢不是喜欢，只是崇拜，顾玚什么都很好，你也什么都觉得他好厉害，这就是崇拜，你还小，十二三岁懂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吗，你只是见的人少了，就觉得很厉害，以后就不会了。这样的话不止一个人说，沈希涵不懂，什么是崇拜？对偶像吗？粉丝对偶像只是崇拜吗？也有喜欢吧，要不然为什么有些粉丝就和自己的偶像结婚了，这就是喜欢吧，就是爱吧！

　　沈希涵在刚刚听这些话的时候一直认为这就是自己的喜欢，可越到后来越怀疑自己是不是不是那么喜欢他，一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对方没有回应，是拒绝还是默认，如果认为是拒绝怕是自卑，如果认为是默认又怕是太看的起自己了。

　　这样猜来猜去已经让沈希涵疲惫了，有一天她得到了顾玚的联系方式，互相问候便没了下文，都没在提以前的事，希涵在那时有些放下，原来如此。

　　一年过去了，都没再打过招呼，虽说是放下，但每次看见联系人都会心苦，终于下定决心，删掉，把以前都删掉，没有给自己做思想准备，就是突然要丢掉以前，不想让自己这么心累，不想再往包袱里装东西了，真的，一厢情愿好苦。

　　有人说如果你感觉得自己的付出不值那就说明你对这样东西已经没有以前那样喜欢了。好像是，真正的喜欢不会向对方索取，因为当时已经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当你清醒时开始反省。

　　沈希涵没有再喜欢过任何人，她的青春被顾玚充满了，全是想像，她的脑洞都可以装下整个宇宙，任何蛛丝马迹到她那都可以变成动力。

　　她的青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就是一个字‘作’，太作，自作自受，还能怎样，但她不后悔，再来一次，她一定要早点转学，一定要考和顾玚一样的学校……

　　她的青春，别人觉得是结局了，她觉得应该是待续，想像，也是一种过法，总比一片空白的好……

　　“你还喜欢顾玚吗？”

　　已经过了九年了，韩小竺一想起他还是改不掉以前的习惯，不自觉咧开嘴傻傻笑起。

　　只是――但是 答案从喜欢变成了不知道。

　　（五）

　　大家有这种感觉吗？喜欢一个人又不敢说或是犹豫不决，被别人拆穿时的担心和害羞，还有……在砰然心动的一瞬间……那种感觉直到现在想起心里还是像吃了糖一样的甜，就算结局不完美，就算过程很艰难，这种感觉还是不舍，每当想起嘴角不禁上翘，这个是青春的念想，是青春的回忆。

　　在和朋友聊天的过程中突然发现一件事情，当知道一个没有感觉的人喜欢上自己后，就发现开始讨厌TA了，无论再好，也不会喜欢上，就像程宇默喜欢沈希涵，追了十年已经把小竺的耐心用完了，近近远远，还不如回到从前也不用尴尬。

　　沈希涵回想当年那样死缠烂打和程宇默有何不同，顾玚会有同样的感觉吗？沈希涵也不算后悔，反正也不会在一起，何不多为自己增加些记忆，傻也好！作也罢！高兴就行！

　　有人说，沈希涵，你好不容易得到了顾玚的联系方式为什么要删掉。

　　她说，因为不想每天都去看他。

　　曾经做梦还能把顾玚的模样现出来，慢慢的，只现出了轮廓，而现在，在梦里什么也看不出来了，只知道他叫顾玚，顾玚的顾，顾玚的玚。

　　梦也随着他们的成长而改变，梦里从上课变成了军训，从军训变成了高考，从高考变成了休假时的出游，从旅游变成了现在的工作，在梦里总可以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发生不同的相遇，沈希涵觉得好像从未远离他，可是又靠不近。

　　想说一件事，沈希涵说其实再看见顾玚时发现长的没有以前好看了，但还是会心动。喜欢就是一种感觉，只可意会的感觉，就是这样没有原因的喜欢，都知道没原因，可大家都还是会问同样一个问题：为什么喜欢我。

　　有些东西就算没有准备接受，到最后也会接受，还不如在开始时就明白，何必要经过那不堪的过程，心如槁木刚刚好可以形容沈希涵，她开始没有理由的接受任何事物，有腰伤就推掉爬山的心思，补了牙就再也不要去损伤它，顾玚不喜欢她，她不去打扰就好……好好的为什么要为难自己，何必让自己故意走进死路，又打脸悄悄退出来。

　　其实要后悔的事没有这么多，不过是你心血来潮突然要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