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楼上写着待拆迁,他看了下墙上的裂缝,也不是大不了的缝隙,就只是三四十年的风吹雨淋把它弄得有些憔悴了。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整改规划,简简单单的就给它定了刑罚。一根红绳,一句“此处危房”就给它下了定义。“你们还太嫩了,斗不过他们。”声音的主人经常这般自言自语,好像房子能听懂他说的,腔调缓慢
这栋楼上写着待拆迁,他看了下墙上的裂缝,也不是大不了的缝隙,就只是三四十年的风吹雨淋把它弄得有些憔悴了。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整改规划,简简单单的就给它定了刑罚。一根红绳,一句“此处危房”就给它下了定义。
“你们还太嫩了,斗不过他们。”声音的主人经常这般自言自语,好像房子能听懂他说的,腔调缓慢柔和,他也常用这样的语气与路边的流浪猫交谈,不过猫一般都只对他匆匆一瞥,少有进行理会的。
木棍笃笃两声敲击地面,他选择坐在石墩上再等等,现在还不是好时机。石墩在危房旁边的路口边,过往的行人有对他行注目礼的,但大多数都选择了忽视他的存在。他也明白,自身的模样与危房一般无二,只差下半句“请勿靠近”也往他身上贴一张了。上一次洗头好像是好些天前,那次的雨足足下了一整天,淋了半晌他才回到铺里休息的。他从橱窗玻璃上能看到自己的影像,但他不大喜欢看,那并不好看。衣服上的破洞太大了,越看越影响心情。
路过了一对小情侣,高个子的男生很像他某个朋友的儿子,不过那个朋友很多年都没联系了,死了都说不定。“上次见他还是在医院门口。”男生对女生的撒娇置若罔闻,吵吵闹闹的就从他旁边经过了,他们运气好,走近了正好碰上绿灯,男生的衣服看上去小很多,怎么也不穿件合身的衣服。
木棍又笃笃敲了两声,引来一个老婆子的侧目,毫不掩饰的厌恶眼神刺上他,顺带拱了下的鼻子,一会儿就用手捂上了。
天逐渐要黑下来,春天还没过去,天一黑就下凉了,他忍不住搓搓手,抱了抱自己,从石墩上起身又坐下。待拆迁的房子里不时有人进进出出,好像他们是这房子的主人,他就见他们从里面搬出些东西,运上车,然后开走,留下些许尾气和疑问。“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东西,就往外搬。”他的木棍像也愿意自发地笃笃敲了两下,然后他起身,拖着身子也往那处去。
里面的东西早就乱成一团了,破掉的衣服压在歪倒的沙发底下露出半截来,鲜艳的颜色不适合他,就放弃了去弄出来。木棍这里敲敲那里打打,后来索性就扔掉棍子用手刨了。废弃的房子里有太多废弃的东西,“明明都还是好好的,怎么就都不要了。这些人真是越活越浪费。哼。”从鼻子里哼出的那声混进了房子里的灰尘,显得有些浑浊不清。破的桌子板凳,旧的不要的衣服,水壶,塑料瓶子,饼干的包装纸,就是这样一些东西。
天黑到骨子里去了,他没有手电筒,借着外面的路灯找了个稍微舒服点的位置躺下,找东西找得太累了,现在得好好睡上一觉,“也亏得他们没把这些东西弄走。”这样他才有睡的地方。现在,他就等着天亮人们来赶走他,带上那个嫌恶的眼神,他就好带上发现的东西离开。他想着又把那些废瓶子又往怀里拢了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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