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了,一场秋雨过后,全国人民在一夜之间好像要么入了冬,要么正在入冬。该给冬天的尊重,除了把秋裤塞进袜子里,还有马路边的糖炒栗子、烤红薯、带着一层玉米衣的烤玉米,以及冒着热气的大包子。冬天的包子,一定要趁热吃,刚出锅的包子皮儿白软、馅儿清新,松软得不像是固体,配上一碗热辣辣的胡辣
天气越来越冷了,一场秋雨过后,全国人民在一夜之间好像要么入了冬,要么正在入冬。
该给冬天的尊重,除了把秋裤塞进袜子里,还有马路边的糖炒栗子、烤红薯、带着一层玉米衣的烤玉米,以及冒着热气的大包子。
冬天的包子,一定要趁热吃,刚出锅的包子皮儿白软、馅儿清新,松软得不像是固体,配上一碗热辣辣的胡辣汤,暖了一个早晨,也暖了一整天。
老朱和他的包子铺
老朱的包子铺开在陕西省渭南市,做的是“时晨包子”。所谓“时晨包子”又叫“时辰包子”,就是大油包子,是渭南很有名的传统小吃,距今已经有100多年的历史了。用“时辰”做包子名,也有些来历,意思是大油包子一到辰时就卖完了——辰时大概相当于早上的7点到9点。
老朱家的包子起初每天也是卖到9点——4点起床,5点和工人一起到店里开工,9点差不多卖完。近些年,除了大油包子,店里还开始卖素包子和肉包子,营业时间也延长到了11点左右。
素包子、肉包子,都常见,那大油包子是什么呢?所谓的“大油”,指的是猪板油,顾名思义,大油包子就是猪板油包的包子——不是猪油渣,就是扎扎实实的板油。
大油包子在渭南不是只有老朱一家在做,可老朱家的包子口碑非常好。一个好包子,要从备料开始下功夫:猪油要选厚实新鲜的板油,合格的板油外观上是发白的。板油也不是所有的部位都能用的,要把油皮撕了,切小块,用当季的菜籽油加若干种作料腌了。
好的包子馅要腌满一个月,时间短了不入味。老朱每两个月腌制一次包子馅儿,两个大缸轮流使。
大油包子长得也和别的包子不一样,它没褶儿,是锥形的,蒸好之后讲究一个“立而不倒”——得挺拔地站在蒸笼里,软趴趴的包子是拿不出手的。
老朱包包子的手艺是年轻的时候在父亲的包子铺学的,后来父亲不在了,他就独自经营这家包子铺。包子铺一直和父亲在的时候一样,包括每天给90岁的老母亲送热包子。
和老朱聊过会发现,他对待包子的态度和对待生活、对待家庭的态度其实是差不多的——认认真真,无愧于心,侍母以孝,待人以诚。用经营生活的态度,经营每天早上那一笼热腾腾的包子,生活和包子铺自然都是妥妥当当的模样。
吃到这口饭,才算回家了
很多渭南的年轻人离开家乡之后,会惦记家乡的这口包子,甚至有人说,回到家乡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老朱家吃一顿包子,一个大油的两个南瓜的,再来一碗胡辣汤!吃完了这一顿,才觉得到家了。
不是每个城市都有大油包子,可每个城市都有每个城市的“大油包子”——家乡的味道、生活的味道、舌尖一接触就觉得到家了的味道。
比如杭州人爱吃片儿川,一撮面条,加笋丝、油渣,喜欢虾仁、鸡肉、牛肉都可以自便,最地道的不是大餐馆,往往是马路边的小馆子,非老食客不知道。南京人爱吃鸭血粉丝汤,老鸭吊汤,加粉丝、鸭血、葱花,可辣可不辣,一碗下肚有稀有稠,把五脏六腑安置得妥妥帖帖。
如果外地人到了杭州,尝到这碗叫“片儿川”的面,也许有人喜欢,也许有人不喜欢,这是口味上的差异。可对于杭州人而言,这碗略干的面,不需要再用好不好吃去评价它,这就是家乡的味道,是从小到大习惯了的味道,是理所当然的味道。
就像家里电视柜上的那个玻璃烟灰缸,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它摆在那里,时间久了也就无所谓好看和不好看了,它一直在那里,就是家该有的样子。
南京人喜欢吃鸭血粉丝汤,北京人喜欢喝豆汁儿,内蒙人餐桌上常常有整盆的牛羊肉,山西人无论走到那里,家里都有擀面的案板,广东人总有办法煲出一锅靓汤,无论食材有多匮乏……
无论走到哪里,人总是会或多或少地保留一些家乡的口味,就像洄游的鱼,每一次对家乡味道的回顾,就是一次精神上的溯源,用味蕾时时保持和最初来处的联系。
当我们走过四季,走过山河,尝过了无数的味道之后,惊艳过味蕾的那些,叫美食,吃不到却总会惦记的,叫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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