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书卷味

　　 　孟克杭盖

　　不经意间，我发现她身上有了一种淡淡的书卷味。这是昨日才发现的，显然，从我个人的喜好来讲，这种味道还是蛮招人喜欢的。不过，她身上出现的这种味道是什么时候产生的？似乎一直没有注意过。

　　认识她很久了，到底有多久，我不知道，她也不知道了。

　　那个时候，她还是一个刚参加工作不久，涉世不深的小女孩，我就叫她丫头。没想到这样的称呼竟然淡淡地维持了十多年。说是淡淡地，那是与她之间的互相往来。十几年过去了，就一直这么不冷不热，不咸不淡、不远不近地持续到今天。

　　认识她时，她虽然还是个孩子，可她很聪明。身上散发出的是那种处于花样年华的洋溢着青春般活力的女孩。可，我们的交往却是属于一种淡淡地友情。似乎只能这样讲才能讲得通。大概属于那种人们常说的“君子之交淡如水”吧？

　　可我不是君子，当然，我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属于小人之列的角色。

　　这样讲是有充足的原因的，有时想见见她，她却毫无由原的消失很久。当我渐渐忘记这个人的存在时，她却会在不经意发个信息问候一下，或者提出约见一次。有时，一年之内，也许会见几次；有时，一年之内，可能只能见一、两次。我们之间的友谊，和往来的时光就这么断断续续地滑过了十余年。

　　记得有一年的夏天，我们在一处休闲的地方约见。她穿了一件红色的中式套裙，很阳光也很时尚，如期而约，让我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那款是很唯美，也许是她身上散发的靓丽神韵所致。可，没想到胸前的一粒扣子开了。面对这种无意地走光，只得善意的提醒一下。没曾想到：当时就弄了她一个大红脸。让她尴尬不已。当她面对我的淡定和随意，神情也使她慢慢平静下来，可以后再也没有看见她穿过那套衣服。说明，她在乎了自己的那次无意间出现的尴尬。

　　与她之间，十多年的时间里，似乎只谈论过历史与文化这般的话题，仅此而已。

　　她是个矜持的女孩子，似乎不乱交友。平素，电话似乎很少。看得出：她的朋友不多，仅有的几个朋友之间，往来的耶很简单而随意。

　　很多次的节假日，似乎她都是一个人默默地度过。不对，还有她的孩子。很多次约见，还有一个人作陪，那就是她童稚的孩子。

　　慢慢地感觉出一些异常来，觉得她的婚姻似乎不太正常。逢年过节，为什么常常会是一个人度过？后来，才知道：她的另一半经常性的玩失踪，已经有了年月。

　　再后来，她就无奈地单身了。也许是她的性格所致，单身后却没再走进婚姻状态。对于这种生活形态，她似乎已习以为常。可以一个人静静地看书，可以几天不打扫房间，可以不顾及什么人的容忍……看来，以前的婚姻生活确实让她受到了伤害。 (qq空间经典友情日志 )

　　有时，想孩子了。却见不着，她就会发信息或者打电话对我说几句。这时，我会主动约见她聊聊天，或者发一个正在撰写的稿件，让她帮我整理修改一下。她也似乎很乐意做这件事情。就在这么不知不觉中，她帮助我整理出两百多万字的文稿，让我觉得欠了她一个人情。偶然，就提出吃个饭，答谢一下。可，她却面对这类约请会经常性失约，并不十分在意自己的劳动付出，从不斤斤计较。她不在意了，我也就心理平衡了。

　　我有个心事：一直想把发生在八十多年前的那个波澜壮阔的“渭华起义”的历史片断，撰写成文字。就把这个心事告诉了她。没想到她的家乡就在发生“渭华起义”的渭南塬上，无意中，她给我的写作提供了很多的实地考察的方便。

　　几年间，在“渭华起义”的发生地，前前后后寻找、走访了很多次。这些走访中，还曾得到过友人延光与小刘的帮助。可，我只梳理了那些历史资料后，写了一个记叙性的散文，就把这件事情暂时放下。因为，我还没有去寻访渭华起义失败后，发动起义的先烈们最后集聚在照金，创建了陕北根据地。

　　今人熟知的红色照金，一定要去。

　　在共和国六十五周年国庆纪念日的国庆长假里，我哪里都没去。就在家里陪伴年迈的老父亲，假期结束了，我昨日里乘高铁回到家里，打算整理一下心情，做好上班的准备。没想到这时丫头却与我联系说：她给我带了一小桶柿子醋，很沉的。言下之意是让我过去拿一下。很久没见过她了，到了她家，总不能拿着东西就走吧？

　　就和她漫不经心随意地聊着，她搬个小凳子，坐在我的近前，东一句，西一句的胡乱撤着。我没吃中午饭，就让她拿点吃的。她站起来，说自己刚学了一个厨艺，进了厨房联系去了，我瞅着寻找着能吃的东西。

　　茶几上摆着核桃之类的干果，我却发现了一盘柿子。端过来，剥掉薄皮，便塞进嘴里，一吸，那种凉凉地、甜甜地味道很诱人。便在无意中吃掉了三、四枚的样子。不多时，她端出来了烙好的两块柿子饼，我又趁热吃了两块。

　　吃东西的时候，她再次坐在我的身边。

　　我侧目看了她一眼，却无意中发现她身上多出了一种东西：书卷气。

　　这是，以前很少看到的味道。难道，岁月的不经意的流失，失去了青春光泽代价之后的新的收获吗？我不得而知。说实话，以前很少这样仔细端详过她。也是，先前，人家一个女孩子，你仔细端详，是不是很失礼？

　　时至今日，慢慢步入中年的她，第一次让我仔细打量或者说端详了一次。没想到这样的近距离观察，竟然等待了近十年。

　　闲话间，我的肚子隐隐作疼。我知道这是那几枚柿子在肚子里作怪。没想到这东西不能多吃，好吃不好消化。贪吃，让嘴巴享受了，肚皮却强烈抗议我的率性而为。

　　在这种窘态的驱使下，我不得不起身告辞。

　　回到家里，疼痛的肚子与我纠缠了大半夜。在疼痛难忍中，便诞生了这段文字。我给她发了信息，责备她为何不提醒我？她有点幸灾若祸地回复说：这不管她的事。

　　我为了让她记住这件事情，如果再有机缘见到她，一定将她拉到近前，妆模作样地闻一闻她身上散发的那种淡淡地书卷味。但，依她的性格，她一定会强烈拒绝。这——我是知道结果的。淡淡地书卷味是秋天的收获，我想它一定是金色的。

　　2019年10月7日晚于渭水之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