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的威胁离我们有多远?刘郎闻莺(2019-03-2200:23:40)孔子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告子说:食色性也。我们那里的村言俚语也说:生根的要粪,生嘴的要食。这里说的是同一个意思,凡是动物,要生存下去,第一是要解决吃的问题,吃的问题不解决,他就无法生存下去
饥饿的威胁离我们有多远?
刘郎闻莺 (2019-03-22 00:23:40)
孔子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告子说:食色性也。我们那里的村言俚语也说:生根的要粪,生嘴的要食。这里说的是同一个意思,凡是动物,要生存下去,第一是要解决吃的问题,吃的问题不解决,他就无法生存下去,更不要说发展。人是高级动物,吃饭的问题就是第一件大事。
毛大帅治国的时候似乎也认识了这个问题,他在1958年视察河南时,听说粮食获得了大丰收,就提出了一个问题:粮食多了怎么办?他的结论就是一天吃五餐。后来,他为了让农民更安心更多时间在田地里劳作,为了解放妇女,他就发明了办公社食堂,就把五亿农民都赶到了食堂去吃饭。
农民欢天喜地进了食堂,首先吃称饭,就是你一家几口人,按照定量吃几斤饭,这时,大家撑开肚皮吃,吃得肚子像一面鼓样。这样吃了两个月,粮食告急了,定量就减下来,大人吃六厘,小孩吃三厘。一厘是多少?大概是半两米吧!这样的定量只能填满肚脐眼,于是,我党就发明了双蒸饭,让原来的定量饭胀起来,表面上是好看多了。再后来,六厘三厘也不能满足了,就将一天三餐改为一天二餐。
中国农民吃食堂发生在上个世纪的1959年—1962年,我称这几年为饥饿年代。就在这个年代,中国的农民饿死了3700万,光四川一个省就饿死了1250万,那里还是天府之国。
饥饿真的是让人不寒而栗,到处都是浮肿的病人,我们屋场里就有四五个这样的人,当时虽然没饿死,撑到七十年代,他死的时候还是一身浮肿。到处都是逃荒讨饭的人,我们屋场里就有几人跑江西跑西北,江西人自己也吃不饱,西北也是饿殍遍地,他们只能回来等死。大人们饿得奄奄一息,没有力气扛动锄头肩挑担子;孩子们饿得像太阳底下的移栽的茄秧一样。许多关于饥饿的儿歌,就是那时孩子们的流行歌。
我们那地方没有饿死的人全靠野菜榔树皮果腹,田螺菜、鸭屎篼、地米菜、野?头、插公婆、野蕨藤、丝茅根、榔树皮成了人们的主食,漫山遍野都是寻觅野菜的人。
饥饿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它犹如五爪挠心,令人头晕目眩,眼冒金星,站立不稳。饥饿令人穷形尽相,排队端饭,还在路上,就用手把饭抓吃完了;还在挖野菜,就和泥巴野菜一口吞下;兄弟争吃烂茴皮父子争吃谷壳粑粑;晚上去野外偷挖糊了屎粪的茴种;为争食,家人可以打得头破血流;活人可以煮吃尸体,甚至可以杀掉活人当饭吃。
饥饿让人丧失人性,饥饿让人远离文明,饥饿让人不是人!
饥饿年代过去之后,饥饿的威胁并没有远离中国的农民,他们还是过着半饥半饱的生活。
以我家为例,在我10岁左右的那几年,我还是经常饿得直肠吊出肛门外,每次都要掉出来五六寸长,全靠我母亲用破布揉进去。每年从新谷出来到红薯成熟的四个月,吃的是稀软的白米饭,大约是每人每餐两小碗。红薯成熟后的四个月就要吃四个月的旱茴,吃光茴有一个好处,屙屎的时候,不要一分钟就可以结束全过程,因为吃的全是粗纤维。再后面的四个月就是春荒时节,这是一年中最难熬的日子,要解决这个困难就靠如下的途径:一是政府下拨有限的救济粮指标,因为政府总是搜刮过度,再下拨救济粮,它就成了人民的救星;二是靠旱地的春收作物,比如小麦、蚕豆;三是靠蔬菜,俗话说,有菜半年粮;四是靠挖野菜;五是靠借粮,我们家有两个亲戚,一个是我的姨妈家,一个是我的姑奶奶家,我就多次上他们的门借过粮食,比如茴丝,茴钉子,萝卜干菜叶子,这些借来的粮食直到七十年代后期我们才还清账目。 (美文 )
按说,我们从生产队分来的粮食还是不少的,那时候是七口人,一年可以分来稻谷2000多斤,薯块也是4000斤,春收大约是30斤,人均数字非常可观,问题是没有副食作为辅助,食用油极少,这么大一家人一年顶多有10斤食用油,全靠一年养一只猪和在自留地种一点油菜,市场上是没有食用油买的。一小块猪油在锅底跑一个圈还要留待下一餐再跑一个圈,很多时候根本就没有油下锅,吃的就是红锅菜。没有油水自然就吃饭吃得多,而且极易消化,常常还在半途中就肚子饿了。
毛大帅去世后,中国的农民才真正解除饥饿的威胁,因为毛大帅一死,没过两年,万恶的共产主义集体体制就解体了,农民又开始过自种自收的日子。
现在,中国的国民我不敢说过得怎么幸福,但是,已经不挨冻受饿应该是一个基本事实,粮油市场在最近十年也充分开放,而且货物饱满。
但是,饥饿的威胁还是一只潜伏的老虎,它就躲在深深的茅柴之中,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出来咬你一口。这是一种潜在的危机,而这个危机并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的。
每次回到老家,就看见所有的旱地都荒芜了,没人种油菜了,没人种小麦了,那么,食用油是哪里来的,面条又是从哪里来的?又看见二分之一的水田不种水稻了,栽种着玉米,剩下的二分之一水田只种一季稻了,这就说,现在种植水稻的面积只相当于过去的四分之一了,那么,市场上的大米从哪里来的。
近读袁隆平一篇文章我才恍然大悟,袁隆平是我国有名的杂交水稻专家,他在这篇文章中说,我们国家的粮食危机已经到了快要亡国的地步了,我们现在每年要进口大量的粮食。
另一个更大的威胁是种田后继无人,种植水稻是一门简单的农业技术活,它有一定的程序,它有季节要求,它有科学性,还有一定的技术含量,但是,现在种田的农民就没一个70后80后90后的人,这是一个巨大的人才断裂带。再过十年二十年,当现在这班种田人全部死了,那么,就没人种田了。
没人种田就没有粮食收获,饥饿就会重新威胁我们,所以说,饥饿的威胁其实就在目前,这并不是危言耸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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