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初，农村贫穷，虽然国家鼓励儿童上学，但入学率仍然很低。一千几百人的大村子，同年级的只有二十人。老师也没有那么多，教室也没有那么多，我们二年级就和四年级在一个教室上学。教室左半部是二年级学生，右半部是十几个四年级学生。这边上课，那边做作业。这种“复式班”，在当时的农村很常见。 

    我那时年纪小，只记得四年级有一篇文章叫“手拍胸膛想一想”，题目怪吓人的。开头是这几句： 

    树老根多， 

    人老话多， 

    莫闲老汉， 

    说话罗嗦。 

    ......... 

    虽然只十几个小孩子齐声朗诵，由于韵律好，节奏感强，听起来气壮山河。 (好文章推荐 )

    转眼四十几年过去了，上班换了一个地方又一个地方。娶妻生子，小女儿也二十有四了，我自然老了，话自然多了。总想把自己多年的感受、挫折、经验传授给他们。有的说一遍没起作用，又说两遍、三遍。今天说过的事，明天还想再说。看见比我女儿小的女孩就叫闺女，以显亲切。比我女儿大的，就叫大姐，以显尊重。叫得人家很不好意思。好在大家很尊重我，时间长了，就变成“官称”，习以为然了。 

    时光流逝，万物更新，一切如此。

    树若老了, 根必然多。 

    人是老了，可话不能太罗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