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平安夜呢。 刚点亮灯的宿舍,有一种神奇的氛围。只有我和少年,因为读惯了灵异故事,心理有点颤抖。 苹果成了平安夜最无辜的水果,因为发音神似吧,这个西方社会的禁果就这样被引入了圣子的生日。悲凉的可笑,但是苹果又能怎样,它只是一个水果,不管人们给了它
今天是平安夜呢。
刚点亮灯的宿舍,有一种神奇的氛围。只有我和少年,因为读惯了灵异故事,心理有点颤抖。
苹果成了平安夜最无辜的水果,因为发音神似吧,这个西方社会的禁果就这样被引入了圣子的生日。悲凉的可笑,但是苹果又能怎样,它只是一个水果,不管人们给了它什么含义,什么传说神话的附会,都和他没有关系。
我身后的阴影里,少年嘴角轻蔑的一瞥。
这是一个很冷的夜晚,一个伤感的夜晚。
窗外的夜色淹没了一切,故事和故事外的一切隐藏在深重的雾霾里面。宿舍里的灯点亮部分空间,驱散了怕人的黑暗,可能隐隐藏着死亡威胁的黑暗。
少年去了一个班级组织的晚会,而我,翻著书,毕竟需要准备考试,等着少年回来。
神思错杂,似乎也无法记住书上的字句,这样我很焦心,担心着考试。就这样好久,少年回来了,我却没有看见他脸上有一丝快乐的神情。
我知道,看表演的少年也只是嘴角尽量抽动着,尽量笑一个看看,但是失败了。低水平的笑点被寒冷的温度提升到一个高不可攀的水平线。无论是火热的舞蹈还是煽情的音乐,都没办法让他的心情波形恢复。
这和以前的少年不一样,那个逗比的少年哪里去了呢?
可能只有少年自己知道,那种冷不是语言可以形容,和少年的家比起来,山东很温暖,他不应该在这边这样冷。特别是这种深入内脏,深入骨髓的冷。可能不只是冷。但除了冷,还有什么困扰着我们的少年呢?
那应该只剩下伤感了,那份浓重的像生命的最初一样的伤感,深深地根植在宿命和血液的某个角落里。孤独变成凄凉,少年早已无力提笔写出寂寞。他曾经以为,只要换个环境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是他错了,他还是太天真,把一切想的太美好,哪怕是这复杂黑暗的世界。除了被当做灵异的死亡,他只能看到世界这个最卑鄙的隐藏着的的第二面,完全搞不懂。我们的少年终于无奈,好像是长大了,好像是失去了,好像是什么也无法获得,无法融入到新的地方。手机电量归零之后,便好似断绝了一切与世界的联系,他又成了一个人,最后的一个人。
若有若无的,主动被动的,少年总觉得被游离。慢慢都会被世界打磨成他需要的样子:圆滑、现实、没有热血的,可以被称为“成年人”的生物,投入这个社会。
虽然被打磨很久了,少年也会觉得厌倦,但毕竟还是做不到脱离人群生活,他只能被迫接受这种打磨。少年开始厌弃一切,轻蔑地瞧不起一些东西,却也没有属于自己的机遇。
他开始厌弃世界上代表着虚无的声音,他自己开始不发出声音,哪怕只是一点微弱的声音。那声音无论有多和谐,或者有多嘈杂,都会让他心神不静,怒气冲上百会。他知道应该怎样做,所以尽量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完全是负面情绪,他从世界中获取的负面情绪,正是这些负面情绪构成了他,他只能这样存活,他已经不能离开这种让他讨厌的负面情绪了。
虽然大部分的时间可能还好,只是属于少年的悲伤的记忆更加深刻。
好像少年在高中也曾有过一次平安夜晚会,只是记不太清楚了。这没什么,少年习惯了遗忘,习惯了把一切都当成是无关紧要,习惯了把自己分成两部分,温暖和寒冷。一部分自己可以融入喜欢的环境,创造自己喜欢的一切,夺回被夺去的一切。另一部分则保持着自我,封闭在一片黑色里面。
他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一切的答案,他无从获悉。也许这时候少年该担心的是未来:如果我根本就去不了那个地方,我所掌握的语言又有什么用?或者想去但是发现那里也不是想要的地方,我又该去哪里呢?少年开始感觉到隐隐的压力,这种感觉很不好,他想抛弃这种感觉,这样的现实。但是啊,但是那毕竟是自己的选择,当年的豪言壮语,也不应该被轻易抹杀。哪怕是懂了一些话语,年少的轻狂也必然让少年紧闭牙关,咬住双唇。输?少年怎么会认输?少年只是一时失意,一时丢掉了一些压得他喘不过气,但能让他感到温暖的东西。
所以他开始冷。
火一样的少年被这种刺骨的冷冰封住,好像是一种可怕的封印。封印住少年一切灵动的东西,他好久没有写过现代诗了,那方面的灵感就好像是一眼干枯了很多年的水井,只是做不到什么。不管发生什么,少年只能这样吧,随遇而安逆来顺受的当下,是他最好的人生写照。
我看见那样的少年眼睛里闪烁着冰冷的光。
他没有说话。
他不用说话。
因为这个故事永远都不会完结,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少年的心事,少年也不允许有人知道他的心事。哪怕是我。
少年呆呆地凝望着一个空虚的角落,世界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也什么都不用思考,仿佛这样就可以永生永世。
永生永世,不必堕入轮回,也不会走向死亡。
不会过早地走向属于少年的最后的死亡。
我看见少年空着双眼冷笑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像我不知道这个故事的开始和结束一样。
如果读到这里你也应该知道了,为什么少年没有给我讲述,我却可以完整地叙述,他的故事。
因为我和这个少年,是一个人啊。
我们孤独地游荡在这个世界上,一体两面。那关系就像神明和魔鬼,帝王将相和最底层的江湖草寇流丐,就像由胜利者书写的历史,或者被叫做谎言一样。
一切都该结束了,但其实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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