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离开我们已经一个多月了,不知道您此时是否也如我思念您一样思念着我。今天是冬至,祭奠先人的日子,在此我用拙文来告慰您的在天之灵! 去年夏天我就知道您嘴里长了一个东西,看过后觉得像是溃疡,就没放在心上。直到十一月份我回去,您告诉我说已经长得很大了
母亲,您离开我们已经一个多月了,不知道您此时是否也如我思念您一样思念着我。今天是冬至,祭奠先人的日子,在此我用拙文来告慰您的在天之灵!
去年夏天我就知道您嘴里长了一个东西,看过后觉得像是溃疡,就没放在心上。直到十一月份我回去,您告诉我说已经长得很大了,这时我才觉得事情的严重。我和哥哥赶紧陪您到中心医院做了个病理检查,万万没有想到化验结果上是鳞状细胞癌,属“恶性肿瘤”。那一刻天旋地转,恶性肿瘤意味着什么……
我坐在走廊里不知如何是好,您不识字,结果可以不告诉您,也绝对不能告诉您,人一旦失去了信心结果可想而知。去年十一月份您做了手术,没想到今年正月就复发了,于是到医院放疗,去医院时您精神还好,到放疗结束已经不能走路。在这期间,您所承受的痛苦无法用语言表达。可您从来就没有说一句受不了的话,也没问过关于您的病是什么状况,能不能治好。我听到最多的就是跟病友说花的钱太多了,给孩子们带来了太大的负担……
放疗后,在家的这段时间,由于工作忙我没能尽量多的陪您,我每次回家看到的都是您日益消瘦的身躯。八月份您的身体开始疼痛,直到您走,病痛就再也没有一刻离开过您。我知道肿瘤的后期会很痛苦,那种痛苦是常人难以忍受的。可是我每次回家几乎没听到您病痛的呻吟。我是从父亲那里听到您的痛苦的。那天父亲对您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怎么孩子回家了,你哪也不疼了,饭吃的也多了?”您虽然没有说什么,我却能深深的理解您的苦心……
晚上睡觉您为了不影响我们休息,总是把水放在自己的床头,尽管那时水早已冰凉。直到您离开我的前两天晚上,我就睡在您的身旁,您还是把水放在枕头旁,直到您喊我开灯时,我才看到您错把手电筒的头扭了下来,您以为那是喝水的杯子。当我问您为什么不叫我时,您说听到我正睡得香……第二天,您神智已经有些模糊,跟您说话,您已经很少回答了。我说:“娘,我的手很凉,您给我暖暖吧。”听到这,您还是吃力的把我的手握住,再用另一个搓我的手背,那一刻的温暖至今清晰……
九月二十五日凌晨,您特别清醒,央求我们把您抬到地上,给您穿上寿衣,把我们都叫到跟前。您看到我们时仍然是微笑着,您说您已经六十一岁了,有了我们,知足了,没啥不放心的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能听到您清楚地话语,但隐隐约约间您说明天冷……我不知道您真的知道自己离去的日子还是巧和,九月二十六日零点十分,您走了,流下了最后一滴泪,半夜里一家人悲痛欲绝的哭声没能让您再说一句话……刮了整整四天的大风停了,下起了雨。直到二十六日晚上雨没有停,天寒地冻,这时我又想到你的那句“明天冷”的话……
您是一个普普通通农村妇女,一个字不识,人间冷暖,爱恨情仇的大道理您不会讲,也没讲过,但您在儿子的心中是一个完美的母亲。
父亲脾气不好,在很多时候跟我们说不到一处,这么多年是您在我们之间调和着,直至您临走时叮嘱哥哥:“你父亲脾气不好,弟弟脾气急,粗心,你以后不管啥事都要多担待……”后面还说了什么尽管我没有听到,但是您的一片苦心我何尝不懂。虽然没有单独跟我说什么,但是我从您对父亲跟哥哥的话里懂得了更多。
母亲,从检查病情到您去世,我不能确定您对自己的病了解多少。在整个的治疗过程中,您始终没有问过,直到您的体重只有七八十斤,直到您安排好一切就要走到生命的尽头……
我相信任何人都会对生命充满了留恋,对死亡充满了恐惧。可在您身上我没有看到,看到的都是您对子女的担忧。肿瘤巨大的痛苦没有让您在儿女面前流露出来,在这期间我不知您独自承受了多少。
母亲,您很小就失去了双亲,成长过程的艰辛与苦难,我无从知晓。但是,您却让我们充分感受到了母爱的温暖,虽然在经济上我们并不宽裕,但每次回家我总是跟您有说不完的话,家长里短,生活琐事,工作烦恼……虽然您不一定能给我拿主意,可我愿意说给您听。现在,我们都自立了,家境也有了好转,本想让您安享晚年,您却走了,我从来不相信宿命,可在您面前我却无语了,这难道就是您的宿命?我现在才真正明白,人在疾病与命运面前是多么的渺小。
母亲,您就这样走了,孤单的走了,如果一个人走了就灰飞烟灭,没有了一切,那您就再也不用为儿女操心,受病痛的折磨了。我回到家那句轻轻的呼喊再没有了回声,虽然这给了我深深的思念,但我尚欣慰。我实在不忍心再看到您忍受病痛的样子。如果真的如人所说,人能够泉下有知,那你一个人又该要承受怎样的孤单啊。呜呼哀哉!呜呼哀哉!
尚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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