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群今天很是高兴,今天是三十号,厂里发工资的日子,同时也是放假的日子。凌群厂里的工资都是由会计直接转到卡里的,所以今天她难得睡了个好觉。约摸着八点钟左右凌群起床收拾了一番准备去逛逛市场,月末了感觉家里什么都缺了。小儿子今天还在上课,大女儿更是远在其他城市求学,至于自家
凌群今天很是高兴,今天是三十号,厂里发工资的日子, 同时也是放假的日子。
凌群厂里的工资都是由会计直接转到卡里的,所以今天她难得睡了个好觉。
约摸着八点钟左右凌群起床收拾了一番准备去逛逛市场,月末了感觉家里什么都缺了。
小儿子今天还在上课,大女儿更是 远在其他城市求学,至于自家那口子凌群更不用想了。从来一起买菜他都只会远远站在菜市场口子那里,生怕走进去了要让他出钱。
为了自己的心情着想,凌群没有叫醒那个还睡得云里雾里的男人。
再宽广的心在这种环境里都不由地 逼仄,凌群不带感情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
呵,这就是她不惜和父母争吵而嫁的男人,少年穷那是缺钱,中年穷那是缺志。当初她当真是被鬼遮了眼。
以前她还会争,还会闹,还会怨,现在她话都难得说了。
用女儿的话来说,如果这个世界上用两个字形容厚颜无耻,那么"爸爸" 当之无愧。
凌群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抬头望望天 ,冬天来了,不知道女儿衣服够不够。
推了电瓶车出去,大门咯吱咯吱响。
"你这个人烦不烦嘛!大晚上不睡瞌睡,大早上起来翻天!" 带着怨气的男高音刺破了清晨的宁静,他在狭窄的床上翻了个身又捂在被窝里。
"一天睡嘛!睡死算了。" 凌群没忍住骂了回去,眼里说不清是什么情绪,绝望、冷漠、怜悯……
或许都有吧。
八点多的街上正热闹 ,送孩子的车鸣声,买菜的吆喝声声声起伏,和着菜市场对面的一个寺庙里的晨钟声。这就是凡尘,凡夫俗子卑若微尘,神无处不在冷眼旁观。
凌群先走到农业银行那里给女儿转了一千二过去,她手脚勤快又聪明,这个月她工资又有七千多。她算了算给女儿一千二,给父母一千,添点家用二三百,留下两千做一家人的生活费,对了小儿子这个月要交补课费还要一千。
一个月感觉又白干了。
"妈哟!现在最不值钱的就是钱了。" 小声嘀咕了一句。
转完钱凌群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餐,于是便进了一家早餐店点了一份面。面还没上来,手机电话倒先过来 了,她蹙眉过了一会儿才接起来。
"咋子?" 语气不怎么好,凌群已经不知道自己多久没心平气和和他说过话了。
"屋里米没得了,你记到买一袋回来。" 男人还有点朦胧的声音透过电流冰冷地传了过来,"酱油醋还有清油也没得好多了,你顺便也买点。"
凌群没吭声,那边男人还在说,"中午吃啥子?要不然你买条鱼回来我煮。"
听着他的声音凌群心里无名火四射。
"你一天死到那个床上嘛!你各自不晓得出来买呀?" 凌群扫了眼四周,压低声音说 。
"你大清早吃火药了?东西我一个人用了咩?前天买菜还是我买的我说啥子了哇?喊你买点东西像要你命一样!"
凌群面无表情把电话挂了。
呵! 呵呵!
她嘴角努力勾起嘴角,一点点东西?那点东西没得几大百能买下来? 他买了菜?也是好意思说哟?买了一把空心菜加五块钱钱的肉,海椒还是去房东土里摘的,他还真是花了大钱了!
她花钱要命?屋里啥子东西不是她买的?买的时候他要骂败家婆娘,买起了他用得心安理得,还大爷一样说"你买回来我不该用哟?!" 。
面上来了,凌群对着面笑笑,这次真的是好笑。
把碗里最后一片菜叶子捞起来吃完,凌群一个人走在街上遇到厂里的同事正在结伴买衣服,其中一个女人打着招呼,"凌姐一个人哇?"
"嗯。" 凌群扯了一下身上洗得发旧的衣裳,"放假了出来买点东西。"
"你老公嘞?都不陪你一起?"
"他忙得很,今天没放假。" 说完,凌群随便寒暄了几句就走了。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不乏夫妻,凌群羡慕地路过。
她们这一代人,爱对了是爱情,爱错了是绝情。
可惜天不怜她,爱错了还甩不掉。
担心孩子家庭不完整被人嫌。
担心父母被冲动的男人伤害。
担心别人瞧不起离婚的女人。
……
呵!无比可笑的担心但又那么现实。 一根又一根的铁链让她束手无策,若能选择她宁愿……
没有宁愿。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默默忍受命运暴虐的毒箭,
或是挺身反抗人世无涯的苦难,
通过斗争把它们扫清,
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加高贵?
凌群走进超市,依次将酱油、醋、盐、清油……放到购物车里,然后吃力地将东西提到电瓶车上去。
冬日的阳光的暖最该令人珍惜 ,可是还是有那么些人理所当然地接受太阳的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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