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码头边上,身子微微颤抖。在她的视野里,船坞、栏杆、以及整个海平面都还有点上上下下,浮浮沉沉。就在那一刻,她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这个决定足以影响她的一生。她想找到她的老板,亲手杀掉他。然而,她忘了,她受了伤,好像还很严重,咸咸的海风吹过来,她感到一阵恶心,她低头看到腹部还在
她站在码头边上,身子微微颤抖。
在她的视野里,船坞、栏杆、以及整个海平面都还有点上上下下,浮浮沉沉。
就在那一刻,她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这个决定足以影响她的一生。
她想找到她的老板,亲手杀掉他。
然而,她忘了,她受了伤,好像还很严重,咸咸的海风吹过来,她感到一阵恶心,她低头看到腹部还在隐隐渗血,殷红的血液将白色的衬衫染出一团硕大的变形的玫瑰,她顿时感到眼前一黑,终于体力不支栽倒在地。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病房,纯白的墙壁,纯白色的被子和床单,印着花纹的纯白色吊灯安宁而祥和地亮着,她感到了内心的安定,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个噩梦,然而腹部的隐隐作痛却在提示着,这不是梦,是现实。
记忆像咔吱咔吱作响的机器,在她的强迫下终于运转起来。
那是几天前的下午,她来到那个地址所指示的位置,在一栋写字楼的某个房间见到了那个心理医生。
他带着一幅窄框眼睛,头发梳的整齐而油亮,彬彬有礼地和她握手。
“我叫马俊,你可以叫我马医生,请坐。”
“谢谢”她微微一笑,“我叫陈雪,是我那个朋友介绍我过来的。”
“Alice是吧,她和我说过你的症状,你最近出现这个症状是什么时候?”
“就在一个星期之前,我在公司晚上加班,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感觉电脑安装了隐蔽的摄像头,它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而且,”她沉吟了一下,”我感觉老板是外星人。”
“他是外星的间谍,为了获取地球更详细的情报。”她补充道。
“那他为什么要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呢?显然你不是政客或者一些领域的专家。”他表情严肃,放下手中的笔,抬头凝视着她。
“因为……”她咬着下嘴唇,“因为,只有我才能拯救这个世界!”
马俊扶了扶眼镜,面无表情地接着在纸上沙沙地做着记录。
“陈小姐,恕我直言,您想依靠什么拯救世界?”
“我有超能力,我能看出谁是人,谁是外星人。”
“那外星人有什么样的特征呢,您凭什么看出他们异于常人?”
“外星人的皮肤是淡蓝色的,他们的眼睛在特定的光照下没有眼白,也就是全黑。”她用手揉捏着太阳穴,接着说道:“我们地球现在面临着空前绝后的危机,而其他人都一无所知!”
“那你看我是不是外星人?”他再次放下手中的笔,一本正经地地望着她。
“我不能一眼看出来”,她无奈地说,“我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建立起来和外星人的这种联系,而这个时间是是由我的超能力状态决定的”,“也就是说,我的超能力状态是不稳定的。”
“陈小姐,我还有个问题“他一边记录,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就是即使你分辨出谁是外星人又能怎么样,你有什么能力处置他们吗?
她沉默了,眼睛看着地面,光亮的红木地板像是刚刚擦拭过一般干净,她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室内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他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望着她,等着回答。
“我从小和爷爷相依为命,他虽然默默无闻,但是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天天都在房间里研究各种奇怪的东西,小时候常常听他说我们要在怪物全面入侵之前造出一个强大的武器,这样才能我们这一代留存下去,”她陷入了忧伤的回忆,“那时候我一直问爷爷怪人是谁,爷爷摇摇头,他说我们看不见,但是他却看得见,怪人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但是怪人也不知道爷爷能看得见他们”,“爷爷也是在暗处,默默注视着他们的举动”
“后来爷爷去世了,但是他的房间一直保留着原来的模样,那里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爷爷是个天才,生物、化学、物理甚至工程学都懂,我还发现了一个藏的很隐蔽的纸盒,里面放着一张张纸折叠的图纸和一个奇怪的仪器。虽然我看不懂,但我知道那是一种武器。”
“后来我长大之后,慢慢的有时候会看到一些人的皮肤居然会发出淡淡的蓝色光晕,有一次,我的老板叫我去他办公室谈话,他端着咖啡杯的手突然变成了淡蓝色,一刹那我觉得我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但是几秒钟之后又变正常了,老板看我突然发呆毫无反应还骂我是不是脑子抽风了。”
“这件事情你有没有告诉过你的同事?”他突然问到。
“没有,只有我的闺蜜知道,她笑我想象力丰富,说我适合当编剧。”
“后来我几个朋友也知道了,他们经常在我不在的时候窃窃私语,我一过去他们就不说话脸上绷着笑。”
“我受不了这种待遇,慢慢的我和闺蜜也没话说了,我越孤独的时候越会想起起那些淡蓝色的皮肤,还有某些情况下一闪而过纯黑色没有眼白的眼睛。”
“我实在受不了了,每天都抑郁寡欢,感觉自己得了精神方面的疾病”
“然后你找到了Alice”他插话道。
“对,Alice是我上一个心理诊疗师,我们在一起谈了没多久她就向我推荐你。说你在幻想症方面比她更有经验。”
“不敢当,我们经常一起讨论各种病例。”他微微一笑。
“我认为你的情况可能与小时候的生活情境有关,你从小只有爷爷一个亲人,而你的爷爷也是一个性情古怪的人”他缓缓地说道。
“如果方便,我希望我能去你爷爷的房间看一看,这样有利于我分析你的性格。”
“爷爷生前说了,不能带陌生人随便进他房间,尤其是看起来肤色不正常的人。”她站了起来,走到落地窗边,整个城市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金黄的色彩,远处的高楼大厦开始闪烁霓虹。
“但是我觉得可能是爷爷错了,我就是有病,而且我的病可能就是他遗传的。”她叹了口气说道。
“那么我们约明天下午三点吧”他也站起身来。
“非常感谢我你对我的信任。”他再次和她握了握手。
次日下午,一辆计程车在她的寓所附近停下,他带了顶黑色的鸭舌帽,穿着米色风衣跨出了车门。她正在门口等着。
他们进入了书房,房间里只有一个简单的书桌和一个可折叠的单人床,剩下的地方都是书架和箱子,很难想象一个邋遢的老人会在这里废寝忘食地做各种研究。书桌旁边有一扇不大的窗户,透过晦暗的光线可以看见书桌上也堆满了书脊印有各种晦涩名称的书籍和一些花花绿绿的瓶瓶罐罐,有的还蒙上了浅浅的一层灰尘。
“真是不好意思,爷爷生前一直不喜欢房间太亮,他去时候没几天这个房间里的灯就再也不亮了,谁也没动,自个就坏掉了。”
他没有说话,不紧不慢地走到各处不时地翻看着。
“你说的那个图纸呢?”他突然问到。
“忘了,那个箱子一直在我的房间去了”她说,“可能是爷爷特意留给我的,我这就给你拿过来”说罢她往卧室走去。
来到卧室,她找到那个纸盒,忽然发现里面有轻微的震动,她打开一看,原来是那个仪器在震动。仪器一边震动一边闪烁红光,屏幕上显示出几行字:警告,检测到房间有异形侵入,速度转移资料。
一阵强烈的恐惧从心里滋生并迅速膨胀,她颤抖着手关掉仪器。然后不动声色的封好纸盒。
一扭头,他就站在身后。
一双纯黑的眼睛像深邃的夜空,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否在盯着她。
但是那双淡蓝色的手中拿着的匕首,让她知道他正在盯着她。
他把匕首捅入她的身体,坚定而不慌不忙。
“我必须毁掉纸盒,以及你。”他的声音依然清脆富有磁性。
纸盒哗的一声坠落在地。
她望着这双冷酷的眼睛,浑身都在颤抖,突然,她笑了。
“爷爷临死之前还给我说了一段话。”
“他说,他一辈子最得意的作品不是纸盒里的图纸,而是我”
“现在我终于信了,因为我才是他的真正武器。”
她仰天大笑,忽然瞪着他的眼睛,愤怒让她的脸部表情都扭曲了。
“你不是来杀我的,你是来找死的!”
她猛地伸出双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他顿时感到肩膀像被一群黄蜂叮咬般火辣辣地疼痛,顿时手臂失去了直觉,像断线的木偶般瘫软下来,但是肩膀像是被粘住似的附着在她的手掌上,他艰难地扭头一看,她的手掌隐隐泛着紫光,而且亮度越来越高。没过多久,他居然像是从体内发生了某种裂变似的,浑身开始撕裂。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变成了一堆泛着紫光的煤渣般的东西。
她望着这堆奇怪的东西慢慢失去光泽,轻轻地踩过去,像灰色的雪一般嘎吱嘎吱作响。她一声冷笑,走出房门。
原来他爷爷是对的,她也并没有得病。
街上行人寥寥,车辆匆匆,柏油地面像是一团发酵过的面团,踩起来绵软无力。秋日的阳光透过乌云打在她疲惫的脸庞,却又让她显得格外美丽动人。她心想,这何尝不是一种重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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