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囡坐上了公车。十二月的风毫不吝啬的刮。在坐上车之后,我甚至都能感受到这个巨大的铁皮结构在寒风中的艰难,颤颤巍巍。我和阿囡从镇上来,我们要穿过一座桥,路过一片芦花荡,然后穿过那条熙熙攘攘的街市,到达各自的家。真巧,那个男孩子和同伴一起上了这辆车。我朝他笑了笑,很迅速的转过了脸,试
我和阿囡坐上了公车。
十二月的风毫不吝啬的刮。在坐上车之后,我甚至都能感受到这个巨大的铁皮结构在寒风中的艰难,颤颤巍巍。
我和阿囡从镇上来,我们要穿过一座桥,路过一片芦花荡,然后穿过那条熙熙攘攘的街市,到达各自的家。
真巧,那个男孩子和同伴一起上了这辆车。我朝他笑了笑,很迅速的转过了脸,试图用其他话题掩饰自己脸上迅速升起的红晕。我把脸深陷进了围巾。他只是刚巧长成了我喜欢的模样。
公车路过那片芦花荡了,它长在河上,按理说这个月份的它只剩下枯瘦的秆,可在漫天的雪里,我竟觉得这雪是陪衬,使这些秆不至于形单影只。
我忙拿起了相机,转向窗外,趁机偷偷瞄了一眼后面的他。唔,他跟同伴在聊水利呢,应该是看到了这条江吧。
“嘭”的一声,在全车人惊恐的目光里,公交车停下了,在桥上。
“实在不好意思啊”售票员点头哈腰的道歉“车胎爆了,只能麻烦大家下车了”
虽然大雪天里公车远比外面暖和的多,但是车胎爆了,大家只能埋怨着诸如运气等不可抗力,骂骂咧咧的下车了。
他说:“运气真不好”,旁边男孩子冲我笑,几乎要暖到我了。
“是啊”我也笑着“运气真不好”
“不过刚刚那边芦花荡是真的好看。”我们说说笑笑的往前走。
“嗯,是很好看”他也笑着。
“真好”我在心里这样想。
走过这座桥,就是熙攘的城区了。
桥要到尽头了,岸边伸向河的那一段阶梯,因为人迹罕至,铺了足足的雪。
“你看,那边的阶梯也很好看”我跟阿囡说。
“啊呀呀好看啊!我们去自拍吧”阿囡兴奋的不行,晃得我觉得胳膊都要被拆下来了。
“好好好,我亲爱的大小姐,您这胳膊摇的,我能说不行吗”我笑着掏出手机,顺便跟他们比划了个礼节性的告别手势。
他们俩也挥了挥手,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在旁边继续他们的谈话。
“待会把滑板拿出来吧?”旁边的男孩子说。
“行啊,到那边雪化的差不多的地方。”他说。
我总感觉前置摄像头里的我好像不是我了,表情有点僵硬,在美艳动人的阿囡的衬托下,更是尬的要命。
阿囡终于凑够了她要发的九宫格,我们得以继续前进。
“阿囡啊!阿囡!”有甜腻腻的女声传来。是阿囡的朋友。系着一条纯白的羊毛围巾,跟背后的雪似乎不差分毫。阿囡的朋友都跟阿囡一样好看呢!
“嗨真巧,阿辉,阿杰,你们也在呢!”她甜甜的跟他们打着招呼。阿辉是他的名字。
“哎呦,羊毛围巾呐,太奢侈,太残忍,太不环保!”他笑着去抢那条雪白的围巾。
“啊啊啊啊啊,你就是嫉妒这条围巾让我更加美艳动人!”甜甜的田恬去追着他打,这样甜美的女孩子,生起气来还是那样明媚。
阿杰理所当然的抱起两块板,嘴里边嘟囔着见色忘友之类的字句。我附和着,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情绪在心里涌着。好像不是那么让人欢愉的情绪。
他们在大桥的尽头停了下来。
要过马路了。
阿辉拿回了他的板,顺带着递了一个眼色。我不知道阿杰看到了没有,我只看到他低着头,似乎有在笑。
绿灯亮了,热热闹闹的一群人融进了热热闹闹的街景。
主城区的雪,果然已经被环卫工人堆到了一旁。两个少年放下了他们滑板,用一系列高难度的动作向前飞驰。我甚至觉着,如果不是太过危险,用滑板来做上下学的交通工具会更加简单快捷。
“啊啊啊好帅!”少女甜甜笑的时候,眼睛像弯弯的月亮,里面住着星星。“我们家阿杰好帅!” 星星放着光,不掩饰仰慕。
少年们又是几个漂亮的动作飞驰了回来,绕着我们仨滑了一圈,像是演出结尾时的谢幕。
“帅吧帅吧?”阿辉捋了捋被风吹的变了型的刘海,自豪的问着。
“帅的”少女们没有这次异议。
“哈哈,我们家阿杰啊,生的好看,板滑的好,人又暖,24k黄金单身狗。大冬天的,仙女们不想找个男朋友抱着取暖吗”他把手搭在阿杰身上,半开着玩笑。两双眼睛,却是都看着我。
我一下子慌了。
“呵呵呵,哪能都像您有对象呢,我们有骨气,不冷”依旧是甜腻腻的撒娇式语气,却分明有带了不悦的心情。
我更慌乱了。
我甚至在思考,如果下一秒阿杰变出一枝玫瑰,我会不会收下。
可能会吧。
为什么会呢。我喜欢的可不是他啊。
为什么不会呢,这么优秀的男孩子,还是他的朋友啊。
是因为是他的朋友吗。
是这样吗。
不是因为他笑起来时暖洋洋的感觉吗。
爱你的和你爱的,要选择哪一个呢。
哪一个是对的呢。
又真的有对错的分别吗。
是许久的沉默。
我酝酿了很久的内心戏,终究是被阿囡打断了。
“宝贝儿醒醒”
“阿辉和阿杰也上车了,真巧”
“啊?啊,真巧”我从梦里惊醒,打了个看不出情绪的招呼。
“原来只是一场梦啊”我转头看着车窗外积的厚厚的雪,明天早上起来,窗户上都会结上一层霜吧。
车驶在跨江大桥上了。
“嘭”
是车胎爆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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