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散文说法太多。这里,我想谈谈关于散文的哲学问题。我觉得,文学的最高境界是哲学。 散文充满了确定性和非确定性。我们写了几十年的散文,当别人问我们什么是散文的时候,我们总是很难用一两句话来概括。就是说,散文从一开始就充满了非确定性,可是我们
关于散文说法太多。这里,我想谈谈关于散文的哲学问题。我觉得,文学的最高境界是哲学。
散文充满了确定性和非确定性。我们写了几十年的散文,当别人问我们什么是散文的时候,我们总是很难用一两句话来概括。就是说,散文从一开始就充满了非确定性,可是我们现在总在寻找它的确定性。理论家和作家最大的区别是什么?作家总是希望自己的作品从一到十到百到无限,是外延的扩大;而理论家则是从百到十到一,不管你写什么样的作品,我总要一二三把你确定了。
散文有很多类型,你认为你不接受杨朔的模式,又来了一个在场主义,那也是一种类型。我认为,不管是抒情、叙事还是议论都没有问题。这里有个“我”和“我们”的关系问题。作家从我出发,终结点是让更多的读者来接受,与你产生共鸣,这就是文学的美学意义。我们在写作当中,有很多的情况下只强调了“我”,而忽视了“我们”。人生跟文学也是相似的,它是一条直线而不是一个线段,我们现在所写的东西,是通过线段去折射其两端无限延长的射线,它解决的不是确定性。如果说,我们写的散文像论文一样,那么我们写历史或其它事情,查阅之后再一二三四,最后形成一个结论———如果这个散文写成一个结论性的东西,这个散文也只能是局限的、不够高明的散文。
散文不解释这个世界是什么,应该是让你回味什么,让你思索什么,给你更多的无限大、无限多的空间。这就是散文要做的事情,也是文学要做的事情。现在我们有大量的散文作家把自己当成了论文家、思想家,每天把世界变成他笔下的一二三四,这怎么行呢?因为你不是教书匠,不必通过告诉学生这个世界一二三四,就认识这个世界了。显然,我们都喜欢给我们留下很多余味的作品。
我认识西安一个画家,她写了很多作品,有一天我跟她聊到小说、散文的时候,谈了我的一些看法,她反问我一句(这句话对我的冲击力很大):“我不知道什么是小说,什么是散文,我也不知道小说和散文怎么写,我只是把我想表达的写出来、画出来就可以了。具体你们做编辑的人是把它们归类为小说还是散文,那是你们的事情。”她说:“我在上学的时候,包括我自己的思考,没人告诉我什么是散文,没人告诉我小说怎么写。如果我看《十月》《当代》的小说,看杂志上的散文,那我就模仿你,学你的样子,那不就是一个结束吗?没有意义的事情。”我觉得,她说得非常好。在这个意义上,我认为散文在当下应该不是一个转型的问题,无论哪一个样式都是在丰富我们的散文,丰满我们的文学。如果这些散文,这些样式更多地使我们去接近我们心中的散文,正如你画一幅画,你说这就是美人,别人也可以说美得还不够。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美人。
我们不能相信谁的散文是第一,谁的散文是第二,文学艺术没有第一、第二,都是对世界的认识,对世界的解释。在场主义也好,新散文也好,我认为都是提出了一些观点,作为一种存在,一种对别人的启发都是好的。但这不意味着非得倡导了这个,就是贬低了那个。所以,散文要有更多的宽容,要寻求更多的探索。对当下的写作、评奖和出书,我总在寻找一种多样化。如果我们都往一个方向去,这未必就是文学的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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