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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兰简史】（四）群雄并起：六世纪到八世纪 - 鲤猹德鲳的文章 - 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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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威开启了诺森伯兰王国最辉煌的时代，全不列颠岛的大部分君主都向他俯首称臣，承认这位盎撒共主的霸权。为经营南方势力范围，奥斯威曾付出诸多心血：在与麦西亚撕破脸皮之前，他就将自己的女儿阿尔奇弗莱德嫁于彭达之子皮达(Peada)，并促使其皈依基督教；在阵斩彭达王后，奥斯威夺走了麦西亚大部土地，但仍允许女婿皮达保留王衔，统治南方五千户国民；但皮达在一年后就离奇身亡了，后世编年史作家多认为是其妻阿尔奇弗莱德下的毒手。

奥斯威对北境的经营也称得上巧妙，他最大限度的利用上了在埃德温掌权时期被迫出逃的苦涩时光。奥斯威的兄长，死在不列颠人国王卡德瓦隆剑下的前贝尼西亚国王恩弗里斯曾在流亡时期客居于某一南皮克特王国，他与那位国王的女儿成亲，生下了名为塔洛克兰·麦克恩弗里斯的王子，而在奥斯威这位叔叔的扶持下，塔洛克兰也成为了南皮克特兰的君主。奥斯威曾娶埃德温之女，同时也算是自己表妹的恩弗里德为妻，而恩福里德的一位姊妹、德伊勒王国的另一位公主嫁给了奥特克利德国王贝利，借助这层连襟关系，奥斯威与北方的不列颠王国也建立起了联系。在奥斯威加冕为王的同一年，曾对他照顾有加的达尔里阿达国王多纳尔·布里克败给了贝利之子，时任奥特克利德国王埃根，并于同年去世。群岛中的盖尔人王国早在多纳尔的祖父——艾丹王郁郁而终后就陷入了政治动荡，埃克的后嗣们、达尔里阿达的各个王族谁都不服谁，都希望“上洛金泰尔(Kintyre)”，取加布兰王族而代之。奥斯威向多纳尔的后继者们伸出援手，帮他们稳定住了统治。

就算威风如奥斯威，也躲不过人亡政息的结局。奥斯威于670年离开人世，他与恩弗里斯生下的儿子，时年25岁的埃格弗里斯继承了诺森伯兰的王位，其父开启的霸业已然摇摇欲坠，南北之敌皆虎视眈眈。

第二年，北皮克特兰（福尔特里乌）发起对埃格弗里斯的叛乱，埃格弗里斯旋即率军北上，与北贝尼西亚（或南皮克特兰）的大贵族贝恩海斯(Beornhaeth)共同进军高地。在“两河战役”中，福尔特里乌国王德里斯特·麦克邓加尔(Drest Mac Dúngal)不敌埃格弗里斯，于次年遭到废黜，流亡达尔里阿达。

德里斯特的继承者是一个看上去跟他八竿子打不到着的人——布里德·麦克贝利(Bridei Mac Beli)。布里德可能是被获胜的埃格弗里斯推上福尔特里乌王位的，从下图中可以看出，布里德是挨格弗里德的表兄弟，两人的外祖父都是诺森伯兰著名的圣徒君王埃德温。

而与此同时布里德的父亲还是上文提到的奥特利里德国王贝利，他同父异母的兄长埃根已在数十年前继承了父亲的王位。但布里德父系世系的复杂程度还不止于此，其祖父奥特克利德国王内松·阿颇奎德诺(Netion ap Gwyddno)被认为很可能就是南皮克特国王、阿伯内西修道院的始建者伊尔后裔涅赫坦(Nechtan nepos Uerb)。伊尔之子涅赫坦、伊尔之子德里斯特，是皮克特编年史中记载的两位早期南皮克特君主，由此可见，“伊尔”的后人统治着至少在南皮克特地区的某一关键王国。而根据哈莱手稿记录中的谱系，奥特克利德王国最早的一位可考的国王凯雷迪格(Ceredig)的五世祖便名为“费尔”(Fer)。有学者根据年份推定等方式，将费尔与伊尔划上了等号，将斯特拉斯克莱德的不列颠人与南皮克特人连在了一起。

在击败了北方的敌人后，南方的敌人也露出了尖牙。公元672年，麦西亚国王伍尔夫希尔(Wulfhere)联合亨伯河以南六国势力向诺森伯兰发起战争，埃格弗里斯大败联军，割走今属林肯郡的土地，维持住了诺森伯兰的主导地位。此时的埃格弗里斯可谓春风得意，但北方的暗流已经开始涌动。

达尔里阿达国王多蒙加特(Domangart)于672至673年间战死，虽然史书没有明确记载他死在谁手里，但有学者推测是一个“反加布兰王族同盟”了结了他的性命。系出加布兰王族的加奈特王族(Cenél Gartnait)控制着北方的斯凯岛(Skye),算是实力雄厚的一方诸侯，他们始终都在尝试向西南方的群岛扩张，将势力延伸至王国的核心地带。为此，加奈特王族的诸侯有可能和同样垂涎阿盖尔(Argyll)的福尔特里乌国王布里德组成了同盟。

与此同时，科瓦尔(Cowal)地区的康盖尔王族(Cenél Comgall)也与奥特克利德国王迪芬瓦尔(Dyfnwal)组成了联盟，而迪芬瓦尔又和自己的叔叔布里德组成了联盟，至此，一个三方或四方同盟就开始向着奥斯威-埃格弗里斯霸权体系下的薄弱点——阿盖尔发起进攻。

675年，皮克特人南下进占奥湖(Loch Awe)沿岸土地，继续深入阿盖尔。677年，不列颠人军队北上攻占洛恩湾(Lorn)及其邻近土地。慑于埃格弗里斯的威力，北方诸王只能逐步蚕食阿盖尔外围的领土，不敢大张旗鼓肆意扩张。但接下来发生的两件事让诺森伯兰大伤元气：公元677年，在一系列争执后，埃格弗里斯将诺森伯兰的教会领袖、约克主教威尔弗里德(Wilfrid)驱逐出境，此事激起了不小的动荡；679年，诺森伯兰与麦西亚战端再起，这一次埃格弗里德在特伦河(Trent)血战中败给了麦西亚王埃塞尔雷德(Æthelred)，在坎特伯雷大主教西奥多的调解下，埃格弗里德归还麦西亚土地，霸主的冠冕也被打落在地。

眼见诺森伯兰势力衰退，北方诸国便越发大胆。奥特克利德王国于680年围攻邓阿德(Dunadd),刀尖直指达尔里阿达的心脏。布里德于同一时期攻占奥克尼，南下围攻邓杜恩(Dundurn)、邓诺特(Dunnottar)这两座隔断南北皮克特的要塞，并声称这是属于自己祖父——南皮克特王涅赫坦的领地。684年，埃格弗里斯派遣贝恩海斯之子布里特(Berht)率军跨海进攻爱尔兰，大肆劫掠，据称连天主教堂也未能幸免。

也许此次对爱尔兰作战让埃格弗里斯恢复了信心，也许此次劫掠为诺森伯兰筹得了充足的战争资金，总之在第二年埃格弗里斯就下定决心，准备率军北伐，惩治这位野心膨胀，否认其霸权，还妄图将南皮克特兰蚕食殆尽的表兄弟。685年，诺森伯兰军队在邓尼赫坦(Dun Nechtain)中了皮克特人的圈套，在湖泊与峡谷之间遭到伏击，皮克特人大获全胜，埃格弗里斯兵败身死。

埃格弗里斯之死为诺森伯兰蒙上了一层阴影，其弟奥尔德弗里斯(Aldfrith)继承了他的王位，他沉迷于宗教事务，在圣事中投入大量精力，勉强维持住了诺森伯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但其父与其兄的霸业已然灰飞烟灭，其祖父埃塞尔弗里斯为王朝定下的争霸基调也已荡然无存。诺森伯兰建立的秩序至此烟消云散，下一个时代将属于麦西亚人。

而布里德就不一样了，携胜战余威，他强调自己的身世与南皮克特王国的渊源，进一步吞并、整合了南皮克特，将“皮克特”这一地理概念转变为统一的政治实体。为摆脱盎格鲁人的影响，布里德还驱逐了南皮克特的诺森伯兰基督教会，建立起统一的皮克特兰基督教会。“皮克特”步入了正轨，在数世纪的磨合后，山南山北两个不同的族群将建立起统一的皮克特王国，构建出共同的“皮克特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