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插画|喵喵夏文|鱼翘前两天的故事,很多宝宝没看到,点击阅读:1.10岁那年,我妈杀了我爸。2.情妇:我是一个痛苦的胜利者。今天是读者倾诉故事,故采用第一人称。01从记事起,我就不愿意跟父母一起出门。母亲神智时好时坏,经常披头散发地在村
原创插画|喵喵夏 文|鱼翘
前两天的故事,很多宝宝没看到,点击阅读:
1.10岁那年,我妈杀了我爸。
2.情妇:我是一个痛苦的胜利者。
今天是读者倾诉故事,故采用第一人称。
01
从记事起,我就不愿意跟父母一起出门。
母亲神智时好时坏,经常披头散发地在村子里乱逛。父亲重度驼背,常年推着一辆小板车卖豆腐。
那年头女人卖豆腐还能说是豆腐西施,一个又糙又老的男人卖豆腐,只会被人耻笑没本事。
从小我就很羡慕别人家的父母健康体面,而我的父母却是破锅配烂盖。有时候甚至怨恨命运的不公平,为什么要让我生在这种落魄潦倒的家庭里?
因为父母,我从小备受歧视,没读书时经常被小伙伴欺负,进了校园后又被同学孤立。
男生捉弄我、嘲笑我、羞辱我,女生也不爱跟我玩,她们说我是疯子的女儿,肯定也是个小疯子,会把疯病传染给她们。
我沉默寡言,在班里尽量当一个透明人,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但是那些羞愤怨恨的种子,早已在我心底生根发言,茁壮成长。
当我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考上镇上的初中时,不禁欣喜若狂,镇子离村子十几里路,肯定得住校。
本以为可以告别这种噩梦一样的生活,没想到母亲的一个举动,将我的美梦砸得粉碎。
02
在镇子上读书时,没有人知道我家的情况,没有人歧视我,我觉得自在很多。
有一次我参加学生会活动耽误了时间,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我骑着半旧的自行车穿过树林,弯弯曲曲的山路上没有一点光亮,只有呼呼的山风陪着我。
突然不知道从哪里蹿出一个醉汉,他一把将我从自行车上扯下来,意图不轨。
我疯狂地尖叫哭骂,幸好那时有人骑着摩托车经过,醉汉才被吓跑了。
从那之后,每个周末我回家时,父亲都会来镇上接我。他知道我爱面子,每次都在学校旁边那条街等我。
有一次父亲不慎摔伤了腿,让母亲来接我。刚巧那天学校里几个小太妹看不惯我经常被老师表扬,将我拖去了女厕所。
她们对着我拳打脚踹时,我心知打不过也逃不掉,只能蜷缩着身体抱着头,想让自己不那么疼。
就在这时母亲突然出现了,她本来清澈的眼神在看到我挨打时,突然变得很恐怖。她狂叫一声,跳起来揪住打我打得最凶的那个女生,将她的头摁进洗手池的水里。
所有人都吓呆了,那女生拼命挣扎呼救,但母亲无动于衷。她的手就像有力的钳子,死死钳住那女生的脖颈,一副不弄死她不罢休的架势。
有人哭着去喊老师,我知道再这样下去可能会出人命,赶紧跳起来去拉母亲。
母亲就像一头发狂的疯牛,根本不肯放手。我心里很害怕,哭着求她说我很疼,快带我回家。
她看了看我,眼里的迷惘渐渐散去,一把扔开那女生,捧着我被打得流鼻血的脸,轻柔地给我呼气,说这就带我回家。
她像对待小婴儿一样小心翼翼呵护我的样子,让我把原本想责怪她的话都咽了下去。
后来这女生的家长,跑到我家将家具砸得稀巴烂。其他同学的家长也强烈抗议,他们怕我母亲再去学校撒疯,要求学校开除我。
03
在班主任和学校的力保下,我没有被开除,但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同学敢靠近我。不管我出现在哪里,都会得到别人异样的眼光和窃窃私语。他们说我是疯子的女儿,身体里流着会发疯的血。
我感觉自己就像被人剥光了衣服,所有人都冷漠地用目光审判我、攻击我,我却没有还手之力。
陷入绝境的我,又忍不住对母亲的怨念,恼她为什么轻易打破这一番平静,但是想到那个女生的家人到我们家报复砸东西时,母亲被吓得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可怜样,我又觉得自己的恨太可笑。她只是为了保护我,我却嫌弃她,我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我暗暗发誓,一定要远离这个让我受尽屈辱的地方!
后来,我如愿以偿考上了大城市的大学。拿到毕业通知书那天,父亲抚摸着那张硬纸片,竟然老泪纵横。
邻居们纷纷说,我是从山沟沟里飞出去的金凤凰,以后发达了可不要忘记父老乡亲。
看着乡亲们此刻的笑脸,我心里却清醒的很,苦难让我早熟,让我对于这个世界的恶意感受得更深。当初欺负我的是这些人,现在虚情假意地奉承着我的还是这些人。
上了大学后,父亲每个月给我的生活费少得寒酸,但我知道这是父亲最大的能力了。我自己做了几份兼职,不但不用父亲再给我寄生活费,还有剩余帮补家里。
随着年岁渐长,父母给我带来的耻辱虽然还记忆犹新,但我也明白这不是他们愿意的。我试着去理解他们,接纳他们。
读大学几年,是我跟父母相处得最和谐的一段时间。我每次打电话回家,父亲都问我钱够不够花?不够花就跟他说。母亲听到我的声音,兴奋得像个孩子,问我什么时候回家?
她得意地说,父亲给她买了几块芝麻糖,她要留着等我回家吃。
父亲在一旁轻斥她,让她赶紧吃了,天热都把糖热化了。
我的眼眶热热的,哽咽得难受。无论我如何抗拒、逃离那个家,父母始终把我放在心尖尖上,把他们认为最好的东西都留给我。
这就是我的父母,是我的命,我无法改变,只能接受。
04
上大四那年,我交了一个男朋友,他身上有着我企盼却又可望不可及的一切,健康的父母,安稳的家庭,阳光灿烂的人生。
我小心翼翼地享受着恋爱的甜蜜,从不敢在男友面前提起我家的事,每次都岔开话题,生怕会遭到他的嫌弃。
领了毕业证后,男友提出要去见见我的家人。
我心里惶恐不安。我做梦都想像普通女孩那样,将自己的喜欢的人带回去给父母看。但我不敢赌,我怕男友见了我的父母后就会离开。
男友家里托人给他介绍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没有家庭助力的我只能靠自己,我投身于汹涌的求职大军,找到一份设计助理的工作。
那年过年,我跟父母正在家里腌火腿时,男友突然出现在我家低矮破烂的瓦房前。
看到他震惊的眼神,我的心猛地哆嗦了一下。
父亲看着我们,了然于心,招呼男友吃饭。
母亲看到有陌生人出现,也许是受到刺激,她突然犯病,哭闹着满地打滚。
男友的神情已经从震惊到惊恐,他拼命地后退,似乎迫不及待想要逃离我的世界。
我送男友上车离开,不过十分钟,他就发信息过来提分手。他说:对不起,我不能娶一个母亲是神经病的姑娘,我怕会遗传。
我心里大恸,回复过去:你才是神经病,你全家都是神经病!
回到家,我大哭一场。
父亲说:“咱家这种条件,也不能强逼别人接受。你以后会找到更好的,别想他了。”
我嘶声哭道:“不会有更好的了,谁会要一个母亲是疯子的姑娘?谁不怕疯病会遗传给后代?”
我以为过去这么多年,我早已认命了。但我无法否认,曾经那种对不公命运的怨愤,又一次重重击打在我的心尖上。
父亲欲言又止,他拍了拍我的肩,喃喃道:“会好的啊,会好的。”
当时我没明白父亲为何这么盲目乐观,当我知道的时候,我感觉天都要塌了。
05
失恋后,我收拾了情伤,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工作,用忙碌来驱散失恋的痛苦,用职位的节节高升来抚慰受伤的心灵。
毕业第七年,我坐上了设计总监的位子,薪水也水涨船高。我成了全村第一个在市里有房有车的人。
那天我开着车回村里,突然发现我家门口挤满了人。每个人看到我,眼神都带着一种窥视秘密后的意味深长。
我心里有些不安,径直走进家里,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突然扑上来抱着我就哭:“我的女儿啊,妈总算找到你了!”
我傻眼了。
父亲坐在一旁一声不吭,母亲焦躁地瞅着这些人,嘴里自言自语,叽叽咕咕个不停。
那女人哭着说,她才是我的亲生母亲。当年她背着我下田干活,天气太热,她就把我连人带箩筐放在树荫下,结果我被人偷走了。这些年她到处找我,眼睛都快哭瞎了。
旁边一个年轻女人附和道:“是啊,妹妹。妈每次想起你就哭,说对不起你。”
我看着她们的脸,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即使不做基因查验,我也知道这事八九不离十,因为我们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我看向父亲。
他不看我,本来就驼的背,似乎弯曲得更厉害了。
我突然想笑又想哭。我终于理解了当初父亲的欲言又止,我不是母亲的亲生孩子,所以不会遗传她的疯病。但是这么疼爱我的父母,怎么会不是我的亲生父母呢?我是怎么来到父母的身边的?他们是偷走我的人吗?
夜里我睡不着,起来上厕所时发现父亲坐在院子里发呆。他没有开灯,就像一块沉默的树桩,似乎要融入无边的黑暗里。
我走过去问父亲,他们是怎么抱养我的?
父亲反问我:“你想不想跟你的亲妈走?”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06
从小到大,我想过无数遍要离开这个家,可当机会真的摆在眼前,我却觉得心里空洞洞的,一种无着无落的恐慌感让我无所适从。
亲妈来找我,要带我去邻村的她家吃饭。母亲呜哇乱叫,扯着我不肯放。
父亲哄着母亲,试图掰开她的手。
母亲的手指被父亲一个个掰开时,她突然惨烈地嚎哭了一声,朝我伸着手,嘴里含糊喊着要抱抱我。
我的眼泪差点滚了出来,赶紧扭头就跑,生怕再呆下去就不想走了。
亲生父母做了很多菜,隆重地将我介绍给各个亲戚,每个人都抹着眼泪说欢迎我回家。
我打量着这个本该属于我的家,打量着这群跟我有血缘关系的人,心里并没有想象中的欣喜。
吃过饭后,我问亲妈,这些年他们到处找我,都去了哪些地方?遇到什么事儿?有没有车票可以作证?
她没料到我突然问这些,支支吾吾地说,车票又不是什么值钱玩意,早就扔了。
我又问她,还记不记得我被偷走时,穿着什么样的衣服?
她说隔得这么久,不记得了。
我笑了笑:“是不记得,还是不想记得?那时我应该穿着一身大红碎花褂子,怀里还塞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的出生年月时辰,我说得对不对?”
亲妈脸色陡变,她猛地抬头盯着我。
她的表情证实了我的猜测,我果然是被她抛弃的,而不是被人偷走的!
纵然心里已经被疼痛撕扯得无法呼吸,我的脸上依然云淡风轻。我冷笑:“我才几个月大,你就把我扔在山里。要不是被人捡走,我可能已经被野狗叼走,或者饿死!”
亲妈的脸色变得青白,嘴唇抖个不停,她捂着脸嚎啕大哭。
07
当年他们为了生儿子,把我丢去山里,这么多年都没管过我的死活。他们突然来认亲,不过是因为他们的宝贝儿子出不起彩礼娶媳妇,他们听说我有出息了,想跟我弄点钱,或者安排我嫁给他们选好的男人,狠狠要一笔彩礼。
那天夜里父亲将他捡到我时,我身上穿的衣服和怀里塞的纸条都给我看,他说他会尊重我的选择,但是我也有权利知道当年的真相。
一个被人偷走的孩子,身上是不可能有写着出生时辰的纸条的。
我本来就没想过要跟亲妈走,这个真相更让我痛彻心扉。我去亲妈家,只是想看看我曾经的家,顺便让他们死心。
我从亲妈家离开,却在邻村村口看到了我的母亲。她蓬头垢面,光着脚挨家挨户敲门,嘴里念念有词地喊着我的小名。
我没想到她竟会偷跑出来寻我!若不是刚好被我遇见,她可怎么办?
有一家人拉开门,往她身上泼了一盆泔水,还恶狠狠地骂道:死疯子,快滚!”
我的心猛地一颤,一个箭步冲上去护着母亲。她身上还有黄泥水,昨天的暴雨让山路泥泞不堪,也不知道她这一路走来摔了多少跤,受了多少白眼。
母亲一看到我,眼里迸出光亮来。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芝麻糖塞到我嘴边,嘟囔着说:“快......吃。”
那块糖已经被泥水泡湿,带着一股土腥味。我咬一口,眼泪忍不住往下掉。
母亲问我,甜吗?
我重重地点头,早已泪流满面。
母亲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好像怕我会再次跑掉。我紧紧挽住她的胳膊说:“妈,我们回家。”
父亲说,母亲原是她的初恋,家里让她嫁的人,不知什么缘由把她打疯了。他便把把她接回家。
狂躁的母亲看到嗷嗷待哺的我后,奇异地安静了下来。她把我抱在怀里,又哭又笑,久久舍不得放手。她就像一个正常的母亲一样亲自照顾我,护着我,看着我一点点长大。
因为父亲舍不下我和母亲,他一直娶不上老婆,他说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我们俩饿死。
后来父亲得了脊柱病,变成驼背,他索性便不再奢望成家,就守着我和母亲过日子。他带着我们搬到这个村子,就没有人知道我是弃婴,没有人知道我们不是一家人。
我为自己过去怨恨父母的浅薄无知感到汗颜。父亲一辈子未婚,他用他并不强壮的肩膀,撑起了两个女人的天空。
而我和母亲,互为对方的救赎。因为她,我有了妈妈;因为我,她有了女儿。
我们仨在一起,便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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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岁那年,我妈杀了我爸。
情妇:我是一个痛苦的胜利者。
婆家气的我早产,娘家救兵从天而降。
“她的一身名牌,是卖肉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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