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个孩子可是我们花了大力气才弄来地,你看看,这长相,以后必定是南风阁地头牌。”被称为公子地人,一身大红色金丝勾边衣袍,朱唇微点,眼角眉梢地风情却是恰到好处。他素手轻抬,稍稍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地衣袍。朱唇微启,“祸国殃民?”他用指尖台起他地下
“公子,这个孩子可是我们花了大力气才弄来地,你看看,这长相,以后必定是南风阁地头牌。”被称为公子地人,一身大红色金丝勾边衣袍,朱唇微点,眼角眉梢地风情却是恰到好处。他素手轻抬,稍稍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地衣袍。朱唇微启,“祸国殃民?”他用指尖台起他地下巴,细细观摩了一番,怪笑道,“呵,这世间竟是有长得比我还美地男子吗?”他用指甲划过他地脸,笑得妩媚,“既然如此,那你以后便由我亲自调教,我到要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 那孩子估计也就十岁左右的样子,模子还没有长开,倒也看不出什么倾城之色。只是,这样子生的倒是极好。 孩子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懂,他什么都懂。“你们不可以这样对我,我可是伊家的五公子。你们快放了我,不然伊家不会放过你们的。” “ 啪啪啪……我可从未听说过那个破败的伊府有什么五公子,伊府的人就是找来,我也是没听过伊府的五公子的。”他笑得妖艳,声音却好像来自地狱,“你最好安分点,不要惹我生气,不然,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话罢,他便莲步轻移。离开了。 “呵,这小子以为他是谁啊!还敢用身份来压公子。公子岂是尔等黄口小儿可比的,公子身份可尊贵着呢!他曾经可是皇子。下次你若再敢那样对公子说话,你的下场就不仅仅是这两巴掌了。你这小子,听到没。大汉又扇了孩子脑袋一巴掌。想必也没省着力气。孩子被他扇得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孩子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没有得到回应,大汉觉得自己受到了鄙视,于是他气愤的抓住孩子,像提小鸡一样,将他提到了楼上的一个偏僻房间扔了进去。然后,大汉将门锁住后,便气冲冲的离开了。 被扔到地上的孩子爬了起来,用手狠狠的擦了一下脸。当他再次抬头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只剩下凶狠。这些人,他都要将他们刻在血肉里。
深夜,是南风楼生意最好的时候。‘高朋满座,觥筹交错,大家坐在一起谈笑风生,这里没有忧愁,只有欢乐,人生好像也就只有这样美好。只是,人的一生怎可少了美人相伴。这不,美人上台了。 这里的美人可都是一等一的绝色,当然,再绝色的美人也要你有银子才能享受得起。所以,来这的人官即贵,都是出手阔绰之人。“哎呀,真巧,尚书郎也来这寻乐子呀!”“诶,那里的话。我是来这觅知音的。我听说这楼里有个善瑟的女子,这不,特意来这听听。”两人相视而笑,尽在不言中。 他站在高处,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眼里尽是讽刺。呲笑一声,便隐向了阴影之处。 门锁啪嗒一声响,他步履轻盈的走到他身边。他站在那,居高临下的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少年。他面无表情的踢了少年一脚。 少年幽幽转醒,揉了一下红红的眼睛。在看到他时,少年忽的警惕起来。像一只炸毛的猫,面目狰狞,喉咙里压抑着怒吼。他挑眉,勾唇一笑,拍拍他的头,“跟着我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子了,毕竟调教还是很辛苦的。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沐浴更衣,然后跟在我身边接受调教。”他摸摸他的头,像是安抚,说到“走罢,现在就带你去沐浴更衣。”少年沉默无言,拖沓的跟在他身后。 待少年再次走到他面前时,他也是惊讶了一番。原来,这小子洗干净后,还是有几番颜色的,呵,估计长大以后,这祸国殃民的名头是逃不过了。他将少年招到面前,问到,“你叫什么名字。”“伊子衿。”“好名字,罢了,等你长开之后再给你取一个名字罢。以后我便唤你子衿,你唤我公子便好。”他看了子衿几眼,思考了一会,道“现在也快天明了,你便下去休息会吧。待到明天晚上,我再来找你时,你可不能再这个样子了。这个房间便是你的了,以后你便住这。你要记得,我从不会给没有价值的人安排房间。” 这个房间布置得很好,尤其是那个七尺多宽的床,尤其精致。看着那个床,伊子衿的心里充满着怒气和怨恨。但,他无能为力。 “今天,可是有什么收获?”“最近,那边盯得愈加的严了些,那些酒囊饭袋哪个敢轻举妄动?”“哦,是吗?那你这次可又是无功而返啊!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好呢?”“自然是睿王想怎样罚就怎样罚。我都不会有意见的。”那名叫睿王的男子勾唇一笑,将他拉到怀里,吻了吻他的唇,“你这般的惹人怜爱,爱你都还来不及,我怎会罚你呢!”躺在床上的他绝望而麻木。 又是一个美妙的晚上。他带着子衿和一个又一个男人女人谈笑。他拉着伊子衿的手,“幽幽道,“你好生看这些,看看这楼里的女子和男子都是怎样与客人说话的。”就在他们的对面有一个女子,衣着暴露,言语放荡,整个人都充满着魅惑之气。伊子衿只看了她一眼,心就跳得厉害。 过了许久,伊子衿脸上的余温还没有散去。他故意问到,“你是喜欢女子多一些还是男子多一些呢?”半天,子衿才吐出一句话,“不知廉耻!”“哈哈哈哈……不知廉耻?哈哈哈……你可真是可爱,他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这里可是花楼,要廉耻做何用!“子衿啊,在这里的任何人,都是不需要廉耻的。而你最好将那可笑的表情收起来,你这样子可不好。” 这个花楼很大,两层式。有将近五十个房间。但,也常常是人满为患。他随意的推开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这是两个男子的房间,从里面偶尔传出来的声音可以知道。“子衿啊,你若以后不听话,那你的下场就是和里面那个人一样,卑贱而低微。”他们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外站了会,他只是提前给这个孩子一个下马威罢了。 待伊子衿回到房间, 他的心里充满着对未来的恐惧。他小小的身子缩作一团,蹲在床边,无声的哭着。这时他才十几岁的年纪。
时间过得太快,眨眼间就过了五年。伊子衿已经长开了。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他也不为过。但,这份美只有少数人知道。 那天,他将子衿叫到自己房里。这时,子衿已经和他差不多高了。经过调教,子衿已经变得非常的服从了。几乎是他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但他还未对他提过过分的要求。其实,子衿是想过要逃跑的,但楼里眼线那么多,所有人都是他的敌人,这对于一个孩子而言,难于上青天。更何况,那日复一日的调教,那些思想的灌输,他早已麻木,早已守不住他那点微弱的初心。 “子衿啊,现在你也是十六七岁了,该接客了。我可是把你当接班人养着,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提点一下,你要是表现好,得到了哪位客人的长期照顾,那你将在长时间内不用接待其他客人。”子衿低头不语。 他走到子衿身边,用手指划着他的脸,笑到,“你跟在我身边也是五年了,如今你要接客了,我是莫名觉得有种嫁女儿的欢喜。我便亲手为你上妆罢。” 子衿沉默的被他拉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这张脸真的很美,但他却无比的恶心,尤其是想到那些衣冠禽兽。 他的手很巧,也很漂亮。他手执眉笔,轻柔的在为自己画眉,挽发。在镜子里的他是那么的温柔美艳。若是为人妻,必是宜其室家的。子衿忽的一顿,自己这是想什么呢!这个披着一身好皮囊的人心肠却是那样的黑。这样的人就是斯文败类……正在发呆时,他的指尖忽的抹上了他的唇……子衿下意识的用手将他的手用力的打开。 回过神来,却是看见他洁白如玉的肌肤上多了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子。这就如同一个精美的瓷器上多了一丝裂缝,这是不容许的。“我不是故意的,抱歉。”他看了一眼手上的印子,眼神一闪。道了句无事,便继续为子衿涂抹口脂。因为这事,口上的口脂画到了嘴角。他叹了口气,细细的为他抹干净。子衿坐在那,那紧握着的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心里却是不知生了什么念头。 待的一番摆弄,再看镜子里的人时,两个人都被惊艳到了。这还是他伊子衿吗?这般的冷艳。一身深色红衣再加上极致美艳的妆容,这简直像极了身后那人。 看着镜子里的伊子衿,他顿时有些恍惚。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的冰清玉洁,端的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可终归是只剩下了艳,当初的冷和傲早已消失殆尽。
伊子衿被送去接客了,这次他接待的客人是一个富家子弟,以一千两黄金的高价买了伊子衿的初夜。当时,伊子衿一上台,下面就已经沸腾了。有的人竟然还要以一万两黄金的价钱将他带回家去。但他是不可以被赎身的。更有甚者,淫词浪语不可断绝。被定下来后,有些人就问伊子衿何时再登台,好做好准备。有些人呢,没有经济能力,就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说什么,伊子衿就是南风阁公子的翻版,相比之下,这伊子衿什么也不是。最后,这些闹事的人都被公子叫人给轰走了。 从站上台上的那一刻起,伊子衿心里就一直憋着一把火。而如今到了房间,这个衣冠禽兽还对他动手动脚,他简直就是忍无可忍。但,他还是不能对他怎么样,他还是要忍气吞声的配他喝酒聊天…… “公子,不好了,那恩客将伊公子给打了。”一听到这消息,他脚不沾地飞到那个房间。一进去,便看到满地狼藉。酒杯扔得到处都是。满地残渣,而伊子衿则整靠在墙壁上,捂着受伤的额头,满是颓废。旁边则是被拉住的富家子弟,满口污言秽语,一直骂骂咧咧,举着个凳子要打身边的人,简直就是疯了。他别有深意的看了满头鲜血的伊子衿一眼,然后吩咐下人将那个富家子弟送到例外的一个房间去,人家给了钱总不能随便糊弄。然后,他面无表情的将伊子衿抱到怀里,带回了房间。 他温柔的用手抚摸着他受伤的额头,语气怪异且阴森,“子衿啊,那客人好端端的怎么就疯了呢?莫不是你……故意自导自演的苦肉计?”他手忽的掐上了伊子衿的脖子,那愤怒的声音像来自地狱,“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我把你当接班人培养,你竟是如此的骗我,你莫不是现在都还在想着怎么逃出去罢!”他想必是学过武的,不然力气怎会如此之大。伊子衿已经喘不过气来了。 “公……子,我……没有……骗你,那个人……他是自己……忽的发了酒疯……”他松开了伊子衿。看着咳嗽不止的伊子衿,面色十分难看。“不要再有下次!”他愤怒的拂袖离去,看也不看地上的伊子衿一眼。 大概一两个时辰后,伊子衿才将自己收拾好。他头上的伤看似不严重,但那瓷器的碎片却是镶进了肉里,估计以后是要留疤了。伊子衿看着镜子里的那张不施粉黛的脸,却是有一种出水芙蓉般的美丽。但,他却宁愿不要这张脸。 “砰砰……”“进。”“伊公子,公子要我将这膏药给你送来,叫你好生的使用,莫要留下一点伤疤。”“放那吧,我自会使用。”小斯放下后边恭敬的离开了。 “看着那一小罐药,他面无表情。” 因祸得福,伊子衿闲暇了将近半个月,在期间他虽不能出房门,却也闲得安逸。
“你也闲了半个月了,身子也是该休养好了罢。我给你两个时辰,将自己打理好,然后到天字一号房去,好好服侍客人。”话罢,他便不再理他,拂袖而去。 又一次,看到了镜子里面的容颜。那个人终是开始厌恶自己了,呵,讨厌得好啊! 当伊子衿推开那扇门时,心里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坐在房间里的人面带笑意的看着他缓缓向自己走进。两人就一步之遥时,那人忽的伸手将伊子衿拉入怀里,并一把抓住了他拿匕首的手。那人忽的的一笑,将嘴巴凑到他耳边,温柔缱眷,“你可是想死极了,才这般迫不及待?哎呀,别这么瞪我,我可是救你脱离苦海的人。你若乖乖跟我合作,那你便是我的人,我自是不会让你去招待他人的。别有深意的看了伊子衿一眼,你若答应,我不仅不会动你,还会保你无忧。这可是只赚不赔的买卖。你好生考虑。”话罢,那人就放开了他。自顾自的开始喝酒。饶有兴致的也为伊子衿倒了一杯酒。“你可知你的一夜值多少钱?呵,一千两黄金。我要是不做些什么,可都对不起我自己。”他这略带笑意的话,却让伊子衿顿时握紧了拳头。 时间点点滴滴的过去,那人也不慌不忙。时不时和伊子衿说两句话。似乎心里早有了算计。 一个时辰后,呆坐在那的伊子衿终是同意了。那人笑了笑,为伊子衿又倒了一杯酒。 天明了。客人早已散尽,只是,伊子衿却迟迟未出房门。 对此,他只是笑了笑。“你做得很好,那位客人愿意包下你的两个月。今后,你便不用再服侍其他人了。他顿了顿,看了看裹在被子里的人,“这种事你越觉得难堪,就越伤人心。明天,我便带你去见一个人,你好生准备一下。”伊子衿不语。他深深的看了伊子衿一眼,便离开了。 在南风阁,日夜都是颠倒的。白天,南风阁是关着门的,阁里所有的人都是不出门的,除了南风阁公子。 当他打开那扇门时,他的心脏是剧烈跳动的。他轻轻的走了进去,动作愈发的轻柔。忽的,他听到了水声。几乎是瞬间,他藏了起来。这里是唯一一个带着浴池的房间,在这个时间,谁会在这沐浴?他眯着眼,小心的往浴池方向看去。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但他的心却跳得厉害。 怎么是他?那人躺在水里,闭着眼睛。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绝望,但,其中又掺杂着戾气。忽的,那人整个人沉下水去。一刻钟过去了,那人竟然还未起来,他竟是要寻死吗?想到此,伊子衿竟然想冲出去将他从水里拉出来。脚刚踏出半步,那人竟是从水里起来了。他迅速的将脚收了回来。鬼使神差的,他又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头,偷偷的看了那人一眼。就一眼,却让他无法抑制内心的震惊。那人身上,竟然都是欢爱过后的痕迹…… 因着那人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竟是没有发现伊子衿的到来和离去……
“子衿,这是睿王,南风阁的主子。”“阁主。” 看着呆板的伊子衿,他不得不开口,“睿王,这便是南风阁的下一任公子,你觉得如何?”睿王也不顾伊子衿在场,伸出手一拉便将他拉入怀中。暧昧道,“不如何,这人与你比是差得远了,就单‘媚’这一方面,他便不如你,只是可惜了那一身皮囊。”“睿王可是要公正说话,你可知他的身价可是在一万两黄金以上,以后,这倾城的名号便给他罢。”睿王用手捏着卿城的下巴,细细看了一番,“你叫卿城,那他便叫卿国罢,这卿城的名号你还是自己留着罢。” “谢睿王赐名。”一直沉静的伊子衿忽的出声,打断了睿王抽卿城腰带的动作。“子衿曾听闻睿王睿智无双,谋略更是无人能及。只是当今皇上慧眼却未能识得真英雄,当今太子虽有过错,皇上却从未生过废太子之心。子衿为睿王不值。” “哈哈哈……卿城啊,你这个公子真是勇气可嘉啊,哈哈哈哈……懂得拍马屁了,不错。只是,这马屁没拍到位啊!你可知道,当今的太子可是比我厉害多了,他那些所谓的错,也都是我故意陷害他的。如今,你可还会为我不值?” “自是不值,我也是有父亲的人。而我的父亲却从未关注过我,明明我也是他的儿子,我也和大哥一样优秀,为何他的眼里却从未容下过我。我想睿王是懂我当时的感受的。” “哈哈哈哈,很好,很好,你这话甚得我心。以后,这南方阁交给你我也放心。”亲了一下身边的卿城,暧昧道,“以后,你便可以卸了南风阁的担子,专心为我做事了。当然,也可以专心陪我,不会再因阁里的事而没有时间。”“你不是说等我找到下一任公子就让我成为影卫,帮我完成我的愿望的吗?你怎可如此言而无信!”卿城忽的激动起来,这和预先说好的不一样。他怎么可以骗自己。 睿王将他揉入怀中,安抚道,“我自是不会骗你的,但待在我身边不是更好吗?不用去面对危机四伏的暗杀,乖乖的待在我身边做一只乖巧的金丝雀不是很好吗?我自是为你好的。当然,你要做暗卫,我也是允许的。” 卿城睁开睿王的怀抱,压抑道,“你莫要骗我。”睿王笑了笑为他倒了杯酒,“我怎会骗你呢?来,别恼了,喝杯酒消消火。”卿城一把将将酒拿过,一饮而尽。 “睿王,我却是有点乏了,恕我先行告退。”他踉跄的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走了。 伊子衿作为局外人,却是什么都看得清晰。无论是卿城眼里刚开始的麻木和抗拒还是后来的绝望和痛苦。这些,他以前都是不知道的。 “啊,你是叫伊子衿吧!以后,这南风阁便交给你了。至于不懂的,你可以多向卿城请教。你既然站在了我这边,那你的心自是也要偏向我这边的。我不希望你做得多好,但你莫要生了二心。不然……我不介意多个做人情的物品。我说的话,你可是清楚?”睿王说话时慢悠悠的,但他的语气中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戾气。 不久睿王便离开了。他一离开,伊子衿就迅速向阁楼走去。当他看到躺在地上挣扎的卿城时,顿时就明白了,那睿王的意思。呵,这是给自己个下马威啊! 他走前去,将卿城扶了起来,将他抱到了床上。“那杯酒里,是不是下了毒。”他眼神迫切的看着卿城。 卿城艰难的从床上爬起,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打了伊子衿一巴掌。“你,给我滚。不要再让我见到你。滚,滚出去!” 如愿的,伊子衿走了。走到一半,他回头看了一眼,他看见那个半躺在床上的男子的眼角有一滴珍珠般的泪水……泪水划过脸颊,滴在了伊子衿的心上…… 夜晚,“如你所愿,我得到了公子的位置。但,睿王并不相信我。而且,他如今将卿城公子也放弃了,卿城公子知道得虽多,但却寻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是吗?那你可真是无能啊!罢了,是我太过着急了。卿城公子的事你便不用管了,我自会调查。”“为何?如今,我接近他可比往常容易多了。”“呵,他可是我用三千兵力换来的,他自是要物有所值。”“你们这样可是完全没有将他当人看。”伊子衿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 “呵,当人看?你应该问问睿王为何那般的无情将他买与我,而不是在这义愤填膺的指责我。”那人笑得讽刺。 第二天清晨,伊子衿站在楼上,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堂而皇之的将卿城带走。他看得清楚,卿城明明是不愿的,他是有反抗的,但那人却一把将他制止住了,看来,卿城的武功是被睿王给废掉了。 夕阳西下的时候,卿城才被送回来。那时,他已是站都站不稳了,但一有人靠近他他就面目狰狞的呵斥别人,竟是没有人敢上去扶他一把……而伊子衿则一路尾随看他跌跌撞撞的走入房间。忽的,伊子衿看到地上的两三点红色,是血!他迅速走前去,将卿城抱了起来,也不顾他的挣扎,强行的将他抱到了床上。 伊子衿掀开他的外袍,才看见他整个膝盖伤的血肉模糊,该死的,那人竟然下如此狠手,若不及时医救,这两条腿怕都是要废了。更让他震惊的是,这个人是有多大的毅力才能一步一步的自己走上楼来…… 稍不留神,那人便昏了过去。伊子衿重重的叹了口气,迅速的叫人请了郎中来。 “大夫,他的腿怎么样?”“唉,这位公子可是得罪了什么豪贵,竟是让人用刑具打成那个样子。唉,老夫医术不精,不能保证公子的腿能完全恢复。”伊子衿焦急的问到,“大夫你尽管用尽全力去医治,关于钱财方面的事,我们都好商量。”“唉,这位公子,不是老夫在意什么钱财,只是,老夫才疏学浅啊。罢了,老夫定会尽力而为。” 送走大夫后,伊子衿就坐在床边盯着床上的人看。想来,这个人也是从未虐待过自己,吃穿用度也是好的。因着他,自己在这南风阁却也过得如意,也没有那个不长眼的人敢欺压自己。不得不说,他给了自己以前最想要的生活。可是,也因为这个人,自己如今身陷囹圄,不可脱身。想他以前百般娇媚,千般傲骨,到如今还不是躺在这床上奄奄一息,苍白如纸。终归,是他信错了人,那睿王从来都不是一个深陷情欲的人,想来还是宏图霸业更重要。这个人本意应该是想借助自己脱离这苦海,可早已深陷沼泽之人,除了越陷越深,已别无退路。想来,那般风光的公子到如今却显得如此的低贱和可怜。自己以后,想必也是这般…… 又一个漆黑如墨的夜,伊子衿早早的便在那里等待。待到那人推开门进来,他便迫不及待的到,“那卿城公子本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人,你这次对他用了那般重刑,他定是心生反骨,愈加的嘴硬。”那人缓缓坐下,不慌不忙的饮了一杯酒,笑到,“你怎知他不是不愿说而是不能说?你还太年轻,你可知道那睿王为何愿意将他卖给我?那是因为,他封住了君卿城的口,叫他说不出背叛他的话来。”顿时,伊子衿就想到了毒。他是前朝遗孤,想必也没什么亲人,睿王定是用毒将他给控制了。 看着恍然大悟的伊子衿,他就知道他想通了。“你下次好生留意些,看看那君卿城纠竟吃了些什么。你若能留着些,我手下兴许能研制出解药。”伊子衿自是答应着。 “对了,这君卿城你要好好看管,莫要让他逃了。若他逃了,那我下次抓到他就不只是打断他的腿了。他,可是一件难得的珍品,我难得对他生了兴趣,你可莫要将他丢了。” “待我腿好后,你将我送进皇宫罢。就算满足我最后一个心愿,也算是报答我这些年来对你的照顾。”伊子衿垂眸,“你为何要执着于此,如今你武功已废,你到皇宫,那就是送死。”“呵,送死?那便是送死罢。那又与你何干。你只管将我送进皇宫,其他事便不用你操心。”伊子衿不语。 几个月的时间眨眼间就过了,期间睿王和太子假扮的商人都来找过他几次。睿王无非是叫他从那些寻欢作乐的官员口中套一些话或抹黑太子,将他们拉拢到自己这边来,期间竟是从未过问君卿城的事。而那太子,除套一些话之外,竟是常常问到君卿城。有时竟也会带着懊悔的语气说到,“当时不应该被他的傲慢冲昏了头脑,一时对他下了重手。”一边说竟一边叹息。到如今,因为帝王病重,太子和睿王的争斗已是搬上了台面,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对兄弟的斗争。如今,太子略微站上风。他到也是不急着要君卿城招供些什么。 “伊子衿,你带我出去透透气罢。待在这房间几个月,我却是压抑得厉害。”君卿城的腿几乎是痊愈了,只是恐怕以后都要做个跛子,活动久了就会腿疼。他还是无法像正常人一样走路。 “出去走走也是好的,只是,你腿脚不是很灵活,我陪你一起去罢。”君卿城看了伊子衿一眼,语气有点怪异,“你是怕我跑了?还是真的担心我。你又为何要担心我呢?”伊子衿不语。 从南风阁到街上,正常人走路大概一刻钟就到了。君卿城愣是走了将近半个时辰,他又不要别人扶着,他便一瘸一拐,踉踉跄跄的走着。伊子衿跟在他的后面,看着他,眼色不明。 待走到街上,君卿城就更不要伊子衿扶他了。但街上人又多,时不时的他总是要被撞几下,好几次都要跌倒,看得伊子衿心惊肉跳。无奈之下,他将君卿城带上了一个视线很好的茶楼让他在临窗的地方坐着。 “伊子衿,我刚才过来时看见有人在卖冰糖葫芦,你去给我买一串吧!我儿时可是想了许久。”伊子衿看了一眼穿着一身低调衣裙的君卿城,担心道,“那你自己小心点,莫要将面纱摘下。我去去就回。”君卿城点点头。 一刻钟未到,买糖葫芦的伊子衿就回来了。君卿城竟是不见了,这么短的时间,他自己是无法离开的,定是有人将他带走了。想到此,伊子衿紧握着手里的糖葫芦,匆忙的赶回南风阁去了。 收到伊子衿的消息后,太子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往皇宫。这君卿城的胆子未免太大,竟然只身闯进皇宫。这天,是江湖术士进宫给皇上治病的日子,他必定是要混在里面,才能进宫。 远远望去,一大片都是戴着斗笠的人,这可要如何分辨。忽的,他想起君卿城的脚。很快,他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跛脚的君卿城。在看到君卿城的那一刻,他躁动的心才忽的平静下来。在知道他离开的那一刻,他心里竟是异常的害怕,害怕自己保不住他。于是在他找到君卿城后,不顾他的挣扎,直接的将他带回了太子府。 “君卿城,你若再跑,我便打断你的腿,让你再也跑不了。”太子十分的生气,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但,一想到是睿王帮助他逃跑的,他就怒不可歇。其实,他是想和君卿城好生的相处的。但,这个人却总是挑战他的底线。 “太子,我今生已了无遗憾,若你愿助我进宫,不要说这两条腿,就是这条命,我也可以给你。”太子一把他的手,狠狠的盯着他,“那睿王就是用此来威胁你的罢。呵,你真是一条忠心耿耿的狗啊!但,君卿城,你如今是我的,若我再发现你和睿王还有瓜葛,我就在你的脖子上也拴一条链子,去哪都牵着你。”话罢,太子便愤怒的拂袖离去。 君卿城坐在地上,看着红肿的手腕和脚上的两根长长的铁链,他的内心只剩下了绝望…… 夜晚,小斯将晚膳送进去时,他惊恐的发现君卿城躺在地上,满头的鲜血。幸好,他理智还在,他迅速的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太子。风尘仆仆从皇宫里赶来太子看着昏迷不醒的君卿城,内心闪过悔恨和不甘。他知道的,这个人一直都有他自己的骄傲,自己万万不该如此践踏他的尊严。但,他为何独独对自己如此的狠心,明明自己那么……喜欢他…… 待君卿城醒来时,他已是回到了南风阁。其中缘由,他不愿追问。如今的他,只想一死了之。 伊子衿推门而进时,看到面无生气的君卿城,心里是止不住的愤怒。那太子究竟是对他做了什么?叹了一口气,向他走去。 “你已经睡了三天了,可觉得身子有哪里不妥。”“无事。”“那天的糖葫芦我还留着,你可要吃。”“扔了罢。”“我去给你买新鲜的。”“你想怎样便怎样罢。”“……”沉默许久,伊子衿离开了。 夜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伊子衿身着大红色暗纹衣袍,脸上是精致艳丽的妆容。他站在阴影处,面带讽刺,如同昨日的君卿城…… “子衿啊,我自认为我待你向来是好的。可是,你却从未为我做过什么。现在,我给你个离开南风阁为我效命的机会,你可要!”“敢问,是什么样的机会。”“子衿啊,你也知道我如今可是和太子撕破了脸皮,但太子却比我强盛。为此我和北方的可汗达成协议,我若将卿城送给他,他便助我一臂之力,如今卿城的腿废了,你可愿代替他。”“好,我愿意。”“好,你果然是个识趣的。一个月后可汗会派人来接你走的。”睿王作势要将他拉入怀中,他微微一避,“睿王,阁内还有一些要事要处理,我就先行告退了。”睿王神色不明的点点头。 离开睿王后,伊子衿在君卿城门外站了将近一个时辰。他双拳紧握,不知在压抑着什么……他其实不知道,他的影子倒影在门上,被里面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三四天后,皇帝驾崩。太子和睿王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可汗来接伊子衿的时间提前了。 “太子,睿王已是将北方的可汗拉拢了。估计不出半个月,可汗和睿王就会同时发兵。到时,你便是四面楚歌,应接不暇。”“是吗?那你可有什么好计策。”“睿王希望通过我来换取可汗的信任。”“呵,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几座城池的附加品而已。”伊子衿沉默。 “太子,若我可以帮你摆平可汗。你可解散南风阁,并善待他们。”“若你能做到,我自会善待君卿城他们。”“希望太子说话算话…… 半个月后,北方可汗果真派了人来接伊子衿。看见伊子衿后,可汗甚是满意。那时,君卿城不顾小斯的拦截,固执的站在楼上,神色不明的看着伊子衿上了可汗的马车。呵,这伊子衿也是蠢得很,竟真的代替自己送给那可汗,真是蠢得很……无药可救……那天,他在那站了许久,无论小斯怎么劝,他就是固执的望着那车辆离去的方向,不愿离去。 旦日,可汗的一万兵马就到达了京城郊外。他们乔装打扮,再加上睿王的帮助,很容易的就潜进了京城。 第三天晚上,睿王和太子的兵马在京城郊外发生混战。最后,因为胡兵的倒戈相向,睿王被生擒…… 晚上,北方的可汗与太子坐在一起庆祝这次胜利。“太子,我们是看在你多给一座城池的份上才助你一臂之力的,你可莫要忘了。”“自是不会忘的。来,为庆祝这次的大获全胜,这次不醉不归。”“好,不醉不归。”可汗搂着伊子衿笑得开心。 夜晚,万籁俱寂。所有的人都醉的不省人事,好似都死了一般。这时,躺在胡人旁边的士兵忽的趴了起来,一刀便把胡兵给杀死了。 外面的胡兵已经被杀得差不多了,昏睡的太子忽的睁开凌厉的双眼,从腰中抽出他那把宝剑,迅速的朝那可汗刺去。只是那可汗,忽的翻了一下身,躲开了他的剑。 瞬间,两个人就对峙起来。太子拿着剑,可汗拿着匕首,两个人眼里都闪着危险的光。太子忽的动了,与此同时,装睡的伊子衿忽的冲了过来将可汗给抱住了。太子的长剑刺进了可汗的心脏,可汗的匕首刺进了伊子衿的心脏……那时,伊子衿忽的有点后悔,他应该告诉君卿城,他一直都留着那串糖葫芦,他一直都……不恨他…… 太子大捷而归,第一时间便将君卿城接到了太子府。“伊子衿是不是已经死了。”“嗯,我已将他好生埋葬。”“是吗?” 太子登基,改国号为凤归。无后,只一妃,名倾城,为凤妃。 听说,凤妃是一个跛脚的人。听说,凤妃特别爱吃糖葫芦。听说,凤妃颜色倾城,犹爱大红色的衣裙。听说皇帝每次见过她后便大发雷霆,骂她废物,说什么一点都不像…… 在京城的郊外有一座坟,坟上的刻字已是看不清楚,好像是被人长期的抚摸给磨平了。坟的旁边有一个小茅屋,茅屋里住着一个十分怪异的跛脚男子。他不爱说话,也不爱打扮,他长长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没有人知道他张什么样子。每天,他都会着一身破烂衣服,披头散发的去街上买一串糖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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