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段红尘,难诉离别衷肠,静默的风吹起少年战袍前的红襟,他是被当朝皇帝派去抵御匈奴的将军。满地尸红,血色山川。可怜路边枯骨,又添一缕孤魂。手中长枪刺穿了敌人的胸膛,他推开那无力而又不甘的尸首,定眼望去,仍有漫无边际的敌人蜂拥而来。满山遍野传来无数哀嚎,灰蒙蒙的天际传来几声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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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红尘,难诉离别衷肠,静默的风吹起少年战袍前的红襟,他是被当朝皇帝派去抵御匈奴的将军。
满地尸红,血色山川。
可怜路边枯骨,又添一缕孤魂。
手中长枪刺穿了敌人的胸膛,他推开那无力而又不甘的尸首,定眼望去,仍有漫无边际的敌人蜂拥而来。
满山遍野传来无数哀嚎,灰蒙蒙的天际传来几声乌鸦的惨鸣。
“霍将军小心......”
一支冷箭穿透他胸膛的那一瞬间,那一刻仿佛是永恒,他看到他最心爱的女人,她叫红粟......
一年前......
“武帝有旨,霍将军接旨吧......”
祁连山上,三军大营,一个油头粉脸的官吏一卷圣旨亲手交至霍将军手中,面露一丝冷冷的笑容。
霍将军照例双手接过那在他心目中神圣的旨意,心中充满了疑惑。在他军营中,这是第一次传旨督吏没有当众宣读皇帝圣旨。
霍将军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他虽是当朝最年轻的将军,沙场上的将领,却怎知朝堂叵测,远方圣意?这两年朝廷对待自己的态度忽冷忽热,他曾一度以为是自己坚守不出的战略扰乱了朝廷的征伐计划,自己的心高气傲惹怒了汗帝的威严。
直到他打开皇帝圣旨的那一刻,脸上才露出欣喜的微笑,他本以为将等来朝廷的谴责文书,却不曾想候来了远方的一纸分封。
“景环侯......天子加封我为景环侯!”
霍将军如释重负,将一纸封赏传阅三军,三军狂喜,他17岁便声名鹊起,出漠北、越离侯、渡弓闾、逼瀚海、斩匈奴、驱敌寇,为汗邦立下无数功劳,千古英雄,谁能与他并肩?
皇帝还是那个皇帝,圣明、果敢、大度,信任自己,至少霍将军是这么认为的,他没有多想。只是那传旨督吏依旧冷若冰霜,无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2
“你是何人?”
“民女红粟!”
这一日,霍将军照旧在祁连山附近视察军情,截杀了一小股匈奴军队,边境百姓纷纷获救。
他认识了无家可归的她......
寒露之季,祁连山满是颓唐,唯有他二人四周,红绿盛开。他是繁华里的一袭烟尘,她是俗世中一抹桃红。
“将军,下雨了......”
她立起脚尖,为他撑开了油纸伞,也撑开了他尘封已久的心扉。他伸出手,将油纸伞推近了她一些,雨露打湿了他的襟袍。
如果说一千次回眸变能换来一生的一次擦肩,那一千次擦肩方能换来这一世纠缠。
自此以后,军营中多了一抹红色,她愿追随在他左右......
这一年,匈奴退兵,边关无战事,军营之中他端捧诗书,身上已无战争的痕迹,她烹酒煮茶,已生得亭亭玉立,他曾允诺她待边关再无战事之时,便放下功名与她携手归隐。
他望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取出素笺笔墨,八百里加急上书天子。
他卸下那一身厚重的铠甲,陪伴在她的身边,她用婉转琴声,祭奠他半生荣誉,这一年她18,他24......
“霍将军,朝廷来信了。”
仅不到半个月,朝廷飞马来信,传信的人依旧是那个冷冰冰传旨督吏。
霍将军快步越出军营,他急切想拆读那封信笺,那不仅仅是一封信笺,更是他一生的渴望。
3
传旨督吏,执信笺的手微微一挪,让霍将军扑了个空。
霍将军疑惑地望着传旨督吏:“大人何意?”
传旨督吏这一年来首次开口:“小人以为将军万不可拆读此信,还是与红粟早早分离的好,殊不知英雄短寿,红颜薄命,两年前的李将军便是前车之鉴,自古手握重兵的臣子更是如此......”
李将军是霍将军比较敬重的一位老将军,两年前,李将军奉命出征,然而在出师之时,于漠北愤愧自刎,曾令无数人疑惑其中缘由,一个功勋卓著的三朝元老突然拔剑自刎,怎叫世人不起疑心?而这传旨督吏便是见证人。
“从夏、商、周起,天子主上从不弑杀罪人,反诛戮劳苦功高的臣子,此中之意,恕小人不能多加揣测,将军好自为之......”
霍将军半信半疑拆开信笺,当中只有一行字:马踏龙城,正去午归!
其中意思一目了然,霍将军要在一个月内攻破龙城,也就是匈奴单于庭,匈奴的国都,并同时归朝复命。先不说匈奴人骁勇善战,光是从这里至龙城,飞马往返都不下月余,别说破城之事。而汗帝用的是普通信笺纸给霍将军下令,并非圣旨,同时信笺上还印有汗帝玺印,此中含义再明显不过,若霍将军遵从旨意,必然有去无回,若不遵从旨意,则藐视皇威,天人共怒,左右都是一死。
“霍将军手握数十万精锐,何苦被汗帝掣肘,莫不如......”
霍将军摆了摆了手,没有让传旨督吏再往下说。霍家世代忠于汗室,军中士卒家眷均在汗帝手中,霍将军怎得忍心让他人受牵连。
倒不如将所有罪孽归于自己......
4
翌日,漠北逢旱,霍将军借故班师,营中号角轻缓嘹亮,三十万士兵浩浩荡荡,踏上归还的路!然霍将军并未随军回撤,而是独自一人立于崖边,望着跟随他多年的霍家军逐渐离去,这里也是他与红粟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别了,红粟......
“将军......”
“红粟?”
早知今日离别愁,当日何故要挽留?
她找到了他,也只有她知道他会在这......
“红粟,我要走了!”
“嗯!”
红粟微微一笑,她并没有如霍将军担心的那般会极力挽留,而是从袖口处取出一把匕首,在霍将军的愕然眼神下,划伤了自己右臂,弯如月牙的伤口,血色殷红。
“红粟,你......”那伤口扎在她身上,痛在他心里。
“红粟就在这崖边等将军回来,将军一日不归,红粟的伤口一日不好。”
这又是何必呢?她的羁绊终究败给了他的愚忠!
霍将军策马疾驰,奔向匈奴龙城的方向,耳旁隐约传来远方红粟的呢喃细语:“我能守住轮回,却守不住你......”
漠北日红,只有他一人孤对千军万马,在飞舞的黄沙中来回穿梭,长枪刺出,又添几具荒漠枯骨!
直到一支冷箭穿过他的胸膛,胸口如彼岸花般殷红,在倒下的那一刻,他仿佛看见了红粟正向他追赶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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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楼的钟声响起,传来悠扬、昼夜不宁的歌声,没有箭雨如松的沙场、没有狰狞丑陋的面孔,只听见一片涓涓流水声。
霍将军幽幽醒来,这里寒风刺骨,霍将军四周环视,看见了许多周围形形色色的人,有的人木然、有的人平静、有的人想逃离这里,但都被拿着锁链的鬼差,推入了茫茫鬼海行列。
黄泉路上彼岸红,奈河桥旁忘川冷!凡是来到这里的人,他曾经的山盟海誓皆荒芜在石板路上,曾经富贵荣华也都被搁浅在三生石中。
孟婆穿着黑袍,轻纱掩面,面无表情地将手中汤药递给前来的鬼魂,一个接着一个,那掌心大小的石碗,永远都盛着七分满的黄色汤药。
终于轮到霍将军了,他将如其他孤魂野鬼一样,喝下孟婆手中的一碗汤药,进入轮回。
“我能再见一次红粟么?她刺伤了自己的手臂,我担心她会做傻事!”这是霍将军进入轮回最后一个请求。
“既然霍将军心有牵挂,又为何选择到这来呢?”孟婆隐藏在灰色的轻纱下,幽幽说道!孟婆没有回应任何鬼魂的诉求,单单回应了霍将军。
霍将军一时语塞,细细想去,见到又当如何呢?该走的终究是要走。
“她很好,只是你不能见她”孟婆端起石碗,递给霍将军。
“什么意思?”霍将军问道
“不能就是不能的意思,你不是‘不能’见她,而是不能见她......将军你可明白?”
霍将军的心慢慢沉了下来,陷入了思绪,孟婆只是静静看着他,也不催促。
良久之后,霍将军像是心如明镜一般,长呼一口气,与孟婆那充满忧郁的眼神对视之后,接过那石碗,一饮而尽。
霍将军木然走在奈何桥上,孟婆深深望了一眼霍将军的背影,一阵冥风拂过,吹动着孟婆的黑色的长袍,她的袍袖被吹起,露出了一道伤痕,如月牙一般,血色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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