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尔如星(1)慕尔如星(2)慕尔如星(3)慕尔如星(4)慕尔如星(5)中午好,假期好,五月好。^_^岁岁不想让姥姥知道这件事,所以面对姥姥的询问她只说自己削画笔时不小心割到了手指,不严重的。过了两天在学校食堂碰到了周慕屿,他指着她的伤口问:“你不会又被人欺负了吧?”
慕尔如星(1)
慕尔如星(2)
慕尔如星(3)
慕尔如星(4)
慕尔如星(5)
中午好,假期好,五月好。^_^
岁岁不想让姥姥知道这件事,所以面对姥姥的询问她只说自己削画笔时不小心割到了手指,不严重的。
过了两天在学校食堂碰到了周慕屿,他指着她的伤口问:“你不会又被人欺负了吧?”
“没没没,自己弄的。”岁岁将给姥姥的那个理由又说了一遍。
周慕屿可没姥姥那么好忽悠,他抓过她的手瞅了瞅:“骗谁呢,这包扎程度与长相一看就是缝针了。”
岁岁心里十分惊讶,他眼睛自带X光吗,这都能看出来?
她呵呵干笑:“我比较小题大做哈,伤口包得是有点厚。我吃完了,拜拜!”然后端着餐盘一溜烟跑了。
幸好伤在左手,不影响写作业,就是练厨艺这件事别指望了,正好马上要期中考试,岁岁一门心思扑到复习上。
岁岁用绝对的孤独感换来的奖赏是期中考得了全班第一,年级第三。成绩一公布,全班哗然。这是他们班第一次有人冲进了年级前三,班主任当众表扬了岁岁,说如果她不是数学拖了后腿,拿下第一也不成问题,然后让她选个想坐的座位。入学时她是插班生,班主任把她安排在最后一排,现在她有权利选择任何位置,岁岁却选择坐在原位。
班主任虽有些惊讶倒也没说什么,开始按照成绩重新安排座位,等同学们都换好了,她示意大家安静:“今天转来一位新同学,这位同学情况比较特殊,她是少年网球运动员,因为打比赛没办法像你们一样正常上文化课,希望大家多多帮助她……”正说着她扭头望向教室外面,对刚走到门口的女生招了招手,“丁壹同学,快进来。”
——好奇妙的缘分。
这是岁岁与丁壹在看见对方时一致的想法,惊讶与惊喜的情绪令两个人隔着中间无数身影相视而笑,丁壹甚至还抬起手冲岁岁使劲儿晃了晃,弄得其他同学很是莫名。
她真的好可爱啊。岁岁心想。
坐在岁岁旁边的男生很喜欢网球,这会儿认出了丁壹,惊呼了声:“啊,是她啊!”
前排女生好奇地回头:“你认识她?”
男生有点小激动:“她是咱们省女子网球队年纪最小却最厉害的选手,去年我看过她的现场赛,超酷!”
女生对网球赛没啥概念,“哦”了一声就转过头去。
讲台上丁壹简单地介绍完自己,班主任说:“那你先坐在……”
丁壹抢先说:“老师,我可以坐那里吗?”她指着岁岁身旁的座位。
班主任笑了:“丁壹同学你可真会选,那是我们班第一名。”
于是丁壹与岁岁重逢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哇小天使你竟然这么厉害,我学习超烂的,以后请多多关照啦!
岁岁被她逗乐了,真的,她从没听人用那样坦然且兴高采烈的语气说自己——我学习超烂的。
岁岁将丁壹的名字写在纸上推到她面前,轻声问:“是这个壹吗?”
然后她看见她的新同桌眼睛“唰”地变好亮,郑重地握住她的手:“子期啊……”忽然察觉自己的声音在安静的自习课上实在有点突兀,丁壹压低声音将那句话接完,“伯牙总算找到你了!”
原本一句掷地有声的话因她生硬转换的语调变得奇奇怪怪,岁岁“扑哧”一声笑了。她后来才知道丁壹为什么这么激动,从小到大自己是第一个一次就猜中她名字是哪个yi。
见许多同学纷纷朝他们望过来,岁岁与丁壹相视一笑,没有再多聊。
下课铃响,岁岁正收拾书包,丁壹碰了碰她的手臂:“哎,我要去厕所,你要不要一起啊?”
手上动作顿住,岁岁眼睛里忽然起了雾。
真的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啊,丁壹的语气也很平淡自然,可岁岁却听见了“哗啦”一声,有人伸出手,将隔离在她与周遭的那扇透明玻璃轻轻地敲碎了。忽然之间,她身处的那个总是阴雨连绵的孤岛,有阳光照射进来,天空亮了。
“要要要去。”
岁岁语气中的哽咽把丁壹吓一跳:“你怎么啦?”
“没事啊,”岁岁笑着摇头,站起来将丁壹往外推,“快走快走,好急的。”
丁壹笑,拉起岁岁的手就开跑,两个人穿过闹哄哄的教室,绕过走廊,岁岁被丁壹带着一路狂奔,风吹起发丝,夕阳光像碎钻一样闪闪发光地照耀在她们年轻的脸庞上。这条去厕所的路岁岁走过无数次,可这次不一样了,每一根柱子,每一扇窗玻璃,每一扇门,还有身边来来往往的同学,所有一切都变得生动起来。
大多数人的校园生活是从入学那一天开始的,而对岁岁来说,她在北方的中学时代是在这个有着漂亮晚霞的黄昏开始的,她曾在心里默默幻想过无数遍的场景——有个女生能亲昵地叫她,哎,一起去厕所吗?这样一个微小的心愿,她等了这么久,终于、终于实现了。
年少时的友情总是格外简单纯粹,一起牵手去过厕所,分享过一只棒棒冰,凑在一起偷偷说过别人的坏话,哪怕只是因为说对了名字中的一个字,都可以立即引以为好友。
丁壹邀请岁岁吃她带的午餐,岁岁看见食盒里一道道菜时眼睛发光,她将“厨艺”这门功课再次提上了日程。丁壹的便当卖相堪比食谱上的图片,都是些家常菜却做得十分精致,食盒最底层是鸡汤,散发出的香味令岁岁情不自禁地咽了下口水。
“丁壹,你妈妈好厉害啊!”岁岁夸赞道,心里想着有没有可能去拜个师。
“呵呵我妈做的菜狗都嫌,这是我家阿姨做的。”丁壹分了一只勺子给岁岁,“新的。”
岁岁说:“谢谢你请我吃饭。”
丁壹俏皮地笑:“谢谢你陪我一起吃饭。”
“开动喽!”
丁壹话刚落,忽然有只手从她背后伸出,取走了课桌上的红烧肋排。
“吃独食可是会消化不良的哟!”
岁岁吓一跳,丁壹好像一点都不吃惊,哼道:“抢别人的菜吃了会拉肚子的!”
岁岁回头,只见郑重正端着那盘红烧肋排闭眼深嗅一脸陶醉,然后被旁边的周慕屿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他“啧”了一声,满脸鄙视:“出息!”他绕到丁壹课桌前,扫过桌上的菜,眼睛贼亮,“椒盐虾!哇我爱舒姨!”
他右手捏起一只椒盐虾,左手冲正目瞪口呆看着他的岁岁摇了摇:“嗨!”
岁岁:“……”好意思说别人没出息哦!
于是那顿饭变成了热热闹闹的聚餐,丁壹好像料到了这两货要来蹭吃,变戏法似的从食盒里又掏出两把勺子来。后来丁壹告诉岁岁,她家阿姨特意准备了四人份的菜,她手艺好,从小到大周慕屿与郑重就没少上她家蹭吃蹭喝。
世界可真小,眼前这仨竟然是发小。岁岁看着三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呛声,又毫无顾及地从对方的碗里抢菜吃,那种家人般的亲密无间令她羡慕,有一起长大的朋友真好。
“丁二,你就别回队里了,训练多累啊,我跟你讲学校可好玩了!”郑重笑嘻嘻地提议。
丁壹冷笑:“你想跟我的饭盒一起上学就直说。”
岁岁才知道丁壹不能一直在学校上课,上周她刚打完一场比赛,训练稍微松一点她才有时间来了学校。这是她第一次进学校念书,她从五岁开始打网球,整个小学课程都是请的家教,本来中学她妈妈要继续请家教的,可丁壹很羡慕周慕屿与郑重,她也想像同龄人一样感受一下校园生活是什么样的。
在厨房自学数次失败后,岁岁还是向丁壹求助了,她迟疑很久的事在丁壹看来却是小事一桩。
“没问题啊,我跟舒姨说一下就好了,她知道你的!”丁壹贼笑着问:“不过,你干吗学做饭啊?给喜欢的男生送便当?”
本来丁壹是开个玩笑,哪知岁岁脸“唰”地就红了。
丁壹睁大眼:“真的啊?谁啊?我们学校的吗?”
“不是啦!”岁岁低头快步往前走。
丁壹追过去揽住岁岁的肩膀,调侃道:“哎哟我的小天使害羞了。”
岁岁忽然顿住脚步,她看见陆年正从小卖部里走出来,手里拿了一瓶水与一盒饼干。岁岁皱眉,他的午餐又是吃这些吗?
陆年没看见岁岁,他往另一个方向走的。
丁壹循着岁岁视线看过去,又低头看了看她的表情,忽然间明白过来了,低声笑说:“你想送便当的人就是刚才那个男生吧?”
这一次岁岁没有否认,她用很轻很温柔的声音对好友袒露自己的心事:“嗯,他叫陆年。”
周末,岁岁第一次上丁壹家学做菜她却被临时召回了网球队集训,虽然丁壹一再让岁岁安心,但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好在住同一个小区的周慕屿与郑重听说岁岁来跟舒姨学做菜,两人打着帮忙的旗号屁颠颠跑来蹭饭。
“我的小祖宗们哟,出去出去别给我添乱。”舒姨看起来文静秀气声音却十分洪亮,大手一挥将两只蹭饭的赶了出去,岁岁喜欢她身上的爽朗劲儿。
岁岁郑重地对着老师鞠了个躬:“舒姨,那就拜托您啦!”
“哎哟小事儿。”舒姨笑着摆摆手,打开岁岁带来的食材,“你怎么还买菜来呢?壹壹说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你不用太见外。”
岁岁微愣,然后心里划过一丝暖流。她是这么说的吗,最好的朋友。
这天岁岁学的菜是午餐肉厚蛋烧,这道菜虽然简单,但比之煎午餐肉可丰富多了,鸡蛋卷里裹着午餐肉与蔬菜,用的是陆年爱吃的胡萝卜与蘑菇。舒姨有一双巧手,又非常有耐心,每个步骤手把手教岁岁。一个好老师与一个认真的学生,教学任务进展很快,那天的晚餐岁岁贡献出了自己的第一道菜,虽然蛋卷有点散架,味道嘛与舒姨的自然没法比,但至少不咸了!
舒姨鼓励她:“第一次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回家多多练习。”
郑重勉强吃了一块就再没动过岁岁那道菜,周慕屿倒是挺给面子吃了一大半。
吃完饭,岁岁要帮舒姨收拾厨房却被她赶了出来:“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还有你俩,”她指着周慕屿郑重,“都给我走走走。”
三人下了楼,周慕屿打算送岁岁去坐公交车,郑重觉得自己似乎也应该表现一下绅士风度,于是说他也送。
周慕屿抓住郑重的肩膀将他往家的方向推:“你哥找你好像有急事,之前给我发了短信我忘告诉你了。”
郑重纳闷:“我哥为什么不给我发短信给你发?”掏出手机按了按,“没坏啊。”
周慕屿:“我怎么知道,赶紧回家!”
郑重半信半疑地走了,周慕屿笑眯眯地挥手道别。
岁岁说:“你不用送我的,现在时间还早。”
周慕屿:“我吃撑了,消食。”
岁岁:“哦。”
“你怎么想到学做菜啊?”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年龄的女生没有人喜欢进厨房的。
他不是丁壹,岁岁没办法将理由说出来,于是她说:“就喜欢啊。”
“你的爱好还真特别。”
路过小区门口的便利店,周慕屿走进去从冰柜里拿出两瓶可乐,问岁岁:“你要吗?”
岁岁摇头。
“想喝什么?”
岁岁说:“牛奶吧。”
周慕屿将牛奶插好吸管递给岁岁,戏谑道:“对哦,你需要长个儿!”说着还煞有其事地拍了拍岁岁的头。
岁岁在南方女生里个头不算矮的,但北方姑娘们个个高挑,她本来就有点介意自己是班上最矮的女生。
岁岁凶他:“周慕屿,不准拍我的头!”
她说话软软糯糯的,凶人时根本没有威慑力,周慕屿反而觉得逗趣,伸手轻拍了一下,又拍了一下。
“要快快长高哦,小禾苗。”
岁岁气得半死,想拍回去发现自己够不着他,她踮脚跳起来,却被周慕屿躲开了。
周慕屿大笑:“赵岁岁你怎么这么可爱的啊哈哈哈!”
岁岁:“……”
这有什么好笑的啊!岁岁懒得理他,气呼呼地往前走。
“喂,生气了啊?我开个玩笑。”
“我道歉。”
“要不我的头给你拍回来?”
一直走到公交站,岁岁都没理他。正好公交车开了过来,岁岁招呼都没打就上了车,车子开动之前,她忽然推开玻璃窗对仍站在原地的周慕屿说:“谢谢你送我。”
路灯下那少年的脸,忽然阴转晴,嘴角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星星落回他的眼睛里。
那是生平第一次,周慕屿体会到,原来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会因为她记得你爱喝可乐而窃喜,会因为她生你的气而难过。
夏天来的时候,岁岁拥有了人生中第一辆自行车,是姥姥送的,陆年与天铭也收到了这份礼物。
岁岁绕着那辆天蓝色自行车转了一圈,它可真漂亮啊,可是,她发愁地说:“姥姥,我不会骑单车啊!”
姥姥拍了下脑袋:“哎哟瞧我忘记问问你了。”接着又笑说,“不要紧,很容易学的。”
姥姥转头叫陆年:“年年,你教岁岁吧。”
“我不要。”陆年想也没想就拒绝。
这时天铭骑着新车去外面溜达一圈回来了,姥姥眼睛一亮:“天铭……”
岁岁立即说:“我不要!”开什么玩笑啊,我还想多活几年呢,岁岁心想。
姥姥要被这俩孩子愁死了,忽然心念一动,说:“岁岁,姥姥教你!”
岁岁:“啊!”
陆年推着单车正要离开,听到这话停了下来。
姥姥好像真来了兴趣,跨上自行车试了试高度,满意地点头:“刚好。我跟你们说啊,别看我现在腰腿不太中用了,但年轻的时候单车骑得老好了。岁岁,走!”边说边推着车往院门口走。
岁岁有点傻眼。
陆年在心里叹了口气,走过去拉住车后座,语气很无奈:“姥姥,我教。”
姥姥果决迅速地将单车推给他,笑得像只得逞的狐狸:“那就拜托我们年年了呀!”
陆年很怀疑这位老太太年轻时学过表演,演起来一套一套的。
家附近有所小学,周末的学校操场没人,正适合学车。门卫室的大爷与姥姥很熟,悄悄将陆年与岁岁放了进去。
陆年十岁那年自学骑自行车只用了十分钟,所以在他看来这是件非常简单的事,“上车身体保持平衡往前走”三个步骤搞定,他看了下手表,很大方地在心里给岁岁设置了半小时时限。
“你先看我示范一遍。”陆年跨坐在单车上,双手握住把手,“身体放松保持平衡,眼睛看前面,往前踩踏板,想停下时就握紧刹车。”他说完就一阵风似的窜了出去,绕着操场骑了两个大圈,最后一个漂亮的刹车停在岁岁身边。
陆年问:“了解了吗?”
好像很容易的样子,岁岁满怀信心地点头。
然而,有句话叫做知易行难。岁岁双脚撑地跨坐在自行车上,握着车把手的一双手紧张到僵硬,身体也是,前方宽敞的平底在她眼前幻化成恐怖的悬崖,怎么都不敢踏出第一步。
陆年见岁岁站着不动,不耐烦地问:“你愣着干吗?”
岁岁:“我我我……我不敢。”
陆年:“……”
陆年看了下手表,已经过去十分钟了,他上前抓住岁岁自行车的后座:“我帮你扶着,你慢慢往前走。”
“好,那你要抓稳点啊!”
岁岁安心了不少,她鼓起勇气试了好几次,终于敢把双脚踩到踏板上,可才踩了两圈又一惊一乍地跳了下来。
二十分钟过去了,岁岁连五十米都没有骑出去。
陆年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语气更加不耐烦了:“你放松点。”
“哦。”
“保持平衡……哎你别乱动啊。”
“我没动啊。”
“你明明动了。”
……
三十分钟过去了,岁岁总算磕磕碰碰地往前走了一百米,她有点开心,但更多的还是忐忑,“陆年,你可千万别放手啊!”
“嗯。”
说完陆年就悄悄地松了手,岁岁一开始没发觉,骑了几步觉得不对劲儿,她扭头往后看,然后——
“啊啊啊”的惊叫声与单车摔倒的声音同时响起。
陆年:“……”
岁岁指着陆年大声控诉:“你个骗子!”
陆年是故意的,他根本不想教她骑车,碍于姥姥勉强着来了。可她胆小又愚笨,这么简单的事都学不会,简直浪费他的时间。现在还好意思指责他?陆年沉着脸转身就走,没几步他又站住了,耳边回想起姥姥的话——慢慢来,今天学不会明天再继续。他深深呼吸,他可不想明天后天的再继续下去。
岁岁还坐在地上,见陆年又折身回来了,她黯然的神色唰地变得明亮,她仰头笑着对他说:“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我保证不会再害怕了!”说着还竖起手掌做出发誓的模样。
陆年看见她的手掌边缘被地面擦出几丝血痕,带笑的脸却无比坚定,他点了下头,语气稍微缓和一些:“下次放手前我会先告诉你。”
可能是摔了一跤,悬挂在头顶的那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反正已经掉下来了,岁岁的害怕一下子消散了大半,很多事之所以显得困难是因为我们心里的畏惧。岁岁整个人放松许多,渐渐地从一百米到两百米、三百米……最后完完整整地绕操场一圈。
“现在我要放手了。”陆年说。
“好!”
岁岁深吸一口气,车子慢慢滑出去,一圈两圈三圈……稳稳当当地朝前走着,那至关重要的第一步迈出后,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岁岁加快速度,再快一点,然后她感受到了耳畔的风声,呼吸间是风送来的花香,身体变得轻盈,一颗心好像也随之飞扬到了很高很高的地方。她拐了个弯,朝着陆年所在的方向飞驰而去,对着他开心得大喊:“我学会了!陆年,我学会了是不是!”
陆年抬头看了眼天空,太阳正慢慢沉下去,三小时,整整三小时才学会,有什么好激动的啊!但那样激越的情绪好像有一种奇妙的感染力,让他忽然有点羡慕岁岁。他从小学什么都快,包括念书,开始妈妈还会夸赞他,后来就习以为常了,他也觉得那些都是理所当然的事,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收获的喜悦感。
岁岁绕着操场骑了一圈,兴致勃勃地冲他喊:“陆年,我们要不要来比赛啊?”
陆年没有回应她,他取过自己的车朝学校外走,岁岁看着他的身影在夕阳下渐渐走远,她骑着车追过去,他很快消失在拐角处。她忽然发现,她原本以为拉近的距离,其实是她的幻觉。她与他之间,隔着的不是一扇透明玻璃,是很深很深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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