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孤岛上待得太久,总害怕每个救援的人都是骗子。1。有情调,还是烦死人之间,只有一念之隔。林小修发怒了,对着一地零落的柳絮。其实林小修的脾气很好,说得好听点是涵养,见过林小修的人都会啧啧称赞,她是不可多得的贤、良、淑、德。但就算脾气再好,也会惊慌失措的时候,就比如面对满地的柳絮,明
在孤岛上待得太久,总害怕每个救援的人都是骗子。
1。
有情调,还是烦死人之间,只有一念之隔。
林小修发怒了,对着一地零落的柳絮。
其实林小修的脾气很好,说得好听点是涵养,见过林小修的人都会啧啧称赞,她是不可多得的贤、良、淑、德。但就算脾气再好,也会惊慌失措的时候,就比如面对满地的柳絮,明明毛茸茸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的东西,总有那么多人在说,它是春天的种子,美得不像话。
咔擦,房门刚打开,轻柔的小东西被风惊动,忽而飘扬起来,钻进了林小修的鼻子,毫无防备地,她开始打喷嚏,连续不断,风劲越来越大,柳絮飘得越恣意,最终她不得不狼狈地逃出屋子,将一地柳絮锁在春光下。
林小修马上就给奈良打了电话,就像东西被偷了会第一个想到打电话给110一样,是无意识行为。可等电话接通后,她口中酝酿了多少吐槽的话统统变成了空白,顿了两秒,她说,今天我打算包饺子,来吃不?
他不会来吧!林小修脑袋里很自然闪过一句话。与此同时,奈良果然说了句晚上应该没空就匆匆挂了电话。林小修耷拉着脑袋,捂着鼻子穿过了那条种满了柳树的街道,去买几个口罩清理屋子的柳絮。
林小修很沮丧,一个人,也要习惯生活。回家后,她套上厚厚两层口罩,仔细清扫每个角落,趴在棕色木地板上,脸与地面大概只剩下三厘米距离,可只有在这样的角度下看,才能看清是不是地上还残留着柳絮。
见奈良已经成了件奢侈的事情,自从他决心买房子开始,全身心都将精力投在工作里,她就成了可有可无的人,她也尝试好几次主动到他的出租屋她将手机一甩,丢进了沙发的缝隙,可她不想捡;她剁猪肉时,只是一瞬出神工夫,手指就被划破一道浅浅的伤痕。
砰,伴随着菜刀落在砧板上的声音响起,林小修抬着头强忍的眼泪还是啪啦坠了下来。她忽然就不想做饭了,她很想念那个十七岁的奈良,那个舔着脸皮要让她做饺子的奈良!
2。
也许每个人的记忆里都会有这样一个少年吧?
在你斑驳的岁月流年,他没头没脑地霸占了很多地方,就算你想尽了办法想要远远避开,还是逃不过对记忆他的眷顾,至此怅然铭刻。
十七岁的奈良是个十足的不良少年。所有人都这么说。奈良留着小平头,由于经常打架额头会偶尔出现些伤口,高中同学录上林小修给他留了一句话形容他的样子:刚从劳教所出来的混混。只要跟不良少年沾上一点关系,就足以被老师剔除好学生的名单,林小修绝对不会想到她的爱情依赖症的主角,会是他,奈良。
高二的一个平常下午,林小修急着赶回家烧饭,挑了一条从前不走的近路,急匆匆赶路,哪还顾得上什么传言里的抢劫、斗殴事件,作为每个月唯一与母亲团聚的日子,能早一分钟到家都是幸福。
往清水巷走了好一段,前方模糊有三个身影站着,对于近视三百五十度执意不肯带眼镜的林小修来说,自然没认出来跟前站的人里面就有奈良,只当是普通路人。
“丫头,想过这路留点过路费呗。”开口的男人声音比较浑厚,林小修一个踉跄往后跌了两步,这才注意到近在眼前的奈良,和两个陌生男人。奈良的眼神有点逃避,压低声音对另两人说说,那丫头是我同学,放过去吧。听到奈良这句话,林小修竟也不害怕了。
看奈良那低声下气的架势,林小修觉得他在混混江湖里的的地位一定很低,既然他那么道义替她求情,她也得仗义点给点路费。虽然后来这个做法一直被奈良笑成白痴,但当时的林小修,脑子里还真有仗义二字。
林小修从袋子里掏出十元钱,一张皱巴巴还带着点汗水的钱,她义正言辞地塞到奈良手中,然后从三人的间隙里奔了出去。
第二天,一枚被纸的硬币从林小修的位置传递到奈良那,那是一张写着混混亲启的纸条,里面只有两句话:其实你不适合当混混,浪子回头吧。奈良送还给林小修的,是一枚用十元钱包着的硬币,没错,就是林小修的过路费。
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吧,街头巷尾混混的传说里再没有那个面目清秀的奈良,褪去那些不羁和不良习气的奈良,真的很帅。
林小修总说,你是我用十元钱赎回来的,以后必须跟我混。
不过奈良没有告诉林小修关于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另一个版本:在林小修还没冲出巷口的时候,另外两人想从奈良手中拿走皱巴巴的十元钱,那钱被奈良死命护着,后来他就被混混除名了。
当意愿与环境同时发生改变,才容易引起质的变化。爱情的变化会从什么时候开始?
3。
遇见陶生是个意外,林小修去医院开药,新造的医院大楼构造复杂,作为路痴家族的一员,林小修彻底被医院的指示牌给绕晕了,当时她随便拉了个人问方向,被拉住的就是陶生。
你是不是柳絮过敏?这药可别乱吃啊!陶生在介绍完药房去向后关切地问了句。林小修愣住了。这句看似多管闲事的问候似乎很贴心,只是来自陌生人的关心就这么暖心窝,如果是奈良那该多好。
恰到好处的搭讪,体贴入微的关心,对于林小修来说,真的太需要了。
她觉悟了,奈良现在爱的是功成名就,并不是随时需要温暖怀抱的林小修,而且这条功成名就的道路上,林小修也是障碍。几个月不见面,就当是散了吧。在这座以天堂著称的城市,不知在无声无息中吞噬了这般相爱的恋人,甚至就连最初相爱的痕迹都遍寻不见。
她和陶生恋爱了,如胶似漆的。陶生是医药销售,有一定的医科学识,帮助林小修调节脆弱不堪的体质,她为他做了十几种花样的饺子,他为她煮上十几种口味的鱼。林小修从来不知道,被人爱着可以这么幸福。
只是她忘了,她和奈良,曾经也这么幸福,她更忘了一件事,和奈良分手这件事她没有做。
争吵是一触即发的,因为有奈良存在,林小修没有告诉陶生。
奈良提着一大袋食物娴熟地打开林小修的房门,撞见彼此相偎着倒在沙发上的一双恋人。聪明如奈良,随便编了理由就退出了屋子,还不等林小修开口挽留,那个影子渐渐转出街巷,消失无影。
奈良忽然想起来,林小修最后一个电话是一个月前,说要做水饺。这几个月来他完全专心于工作,最近接的大单子需要各种材料准备以及出国交涉方案,他在完成单子后赶来林小修这却发现这般光景。郁闷吗?难过吗?好像都有。可怎么办呢?奈良不知道,是自己先忽略小修才导致的吗?
怎么办呢?他轻轻地叹了声。周围空寂无声,随着漫地月光循去,月牙儿的模样像极了林小修的微笑。
他沿着长长的河道走了好久好久,才发现,他原是开车过来的。
4。
陶生的斥责声很大,耳朵边一阵阵轰雷般响起。林小修试图道歉,可陶生并没给她机会解释和道歉,最终,林小修鞋子都没换,就已经跑到了小区外的马路。
路边暖黄色的街灯逐一亮起,林小修仰着头认真数着,一、二、……三十六。“小修,你知道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那是两年前,他们刚来杭州的时候奈良问的。林小修毫无顾忌地挂上奈良的脖子,大声说,“难道不是娶我吗?”
“我的愿望是,能在这座城市有座大房子,就算是下沙也没关系,或者余杭也行,只要能让咱俩有栖身之所。”明黄色的灯光映在奈良的脸上,特别真诚。当时的奈良,愿意乘坐两个小时的公交车穿越城市来到林小修这,陪她数街灯。现在?
最初的爱情如温暖街灯,愿意驻守原地,照亮爱情。可时光走着走着,街灯也就成了朽木,无人愿意擦拭。
陶生爱她吗?不爱。林小修在他狂轰滥炸的态度中已全数明白,他们只是因为寂寞而彼此寻求的伴侣。
奈良爱她吗?林小修正思考着,暮然发现,奈良就在跟前,整张脸剩下唯一熟悉的就是被疲倦包裹的双眼。奈良的手此时正扶着街灯,一如两人在一起熟街灯的模样。
“小修,我们和好吧?”奈良靠近林小修的步子走得小心翼翼,话语亦是特别轻声。他没有质问关于她新恋情的事,也没有问她为何不穿鞋子乱跑,他只是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单薄的林小修添了件衣服。
林小修紧闭着嘴唇,齿贝间早已血色成灾,鼻息里都可闻到那股咸咸的血腥味,可是她还是没有开口说出那个好字。在孤岛上待得太久,总害怕每个救援的人都是骗子。
她和奈良,几乎没有争吵,只不过是一个在追逐名利的路途上忽略了爱人,而另一个在等待途中踩到遍地荆棘,谁都没有背叛,可好像也没有复合的理由。奈良走后,林小修喝了一整瓶红酒,触碰嘴唇伤口时,先是疼,后是麻木,爱情也是如此吧,总会麻木的。
5。
林小修做了让步。就算是麻木的爱情,那也是爱情,不到最后的穷途末路,总是会有想要挽回的冲动,更何况奈良说了那句,和好吧。
曾经林小修为了能在杭州生活下去,未来能活得好一点,她都是怎么节俭怎么来,就像是租房子,也是一楼比较便宜,再比如交通,她从来只坐公交和骑车,她一个好端端的一个少女都快折腾成少妇了。
当初这么折腾是为了爱,如今爱这么薄弱,她想厚待自己。
她用一部分积蓄为自己报了新马泰的旅游团,然后将所有旅游信息全部发给奈良,她说,如果你这次愿意来,我们和好如初。为了能让奈良有充分的准备时间,旅游团的时间在一个多月以后,足够他向上级提出申请。
只是最终她并没有等来奈良,等来的是他买房的消息,说是将所有积蓄都投在房产里,让林小修缓一缓,奈良说这件事时,特地将购买协议也带在身边,“原本是下个月开盘的,没想到同事替我找了熟人能提前购买房源,咱们终于能在杭州扎根了!”
他以为林小修会雀跃的,毕竟房子是他为了他们的未来努力挣得的,她总该理解,总会原谅吧?
“扎根?咱们?”林小修冷冷地重复,继而说,“能扎根的只有你吧?”那晚,林小修将奈良赶出了屋子,她报团旅游原本是想为他们的爱情注入一点新鲜的血液,可奈良一直沉浸在物质的追逐中,她和房子,奈良更看重房子。
奈良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人是不需要扎根的,只要爱人在的地方就是根,所以她只需要奈良多一点点的关怀,而不是奈良的一纸房产交易,他将她与其他女人画上了等号。
林小修去新马泰是辞职的,她新马泰旅程结束后没回杭州,而是持续云游。
4月20号,四川地震,林小修QQ签名上还写着,成都的天空不下雨。难道?他看着微博上越来越频繁的地震消息,心口提到了嗓子眼,一如之前,电话没人接。不断升温的手机,灼烫得奈良心里极度不安,终于,在奈良即将放弃再打电话的时候忽然通了。
“奈良,怎么了?”是林小修的声音。
“小修,四川地震,你在那吗?别怕啊,我马上来找你,这就订飞机。”奈良的话说得语无伦次。
“找我吗?”仅有一丝丝的惊诧,随即却是冷冰冰的话语,“但是我在日本奈良,话费太贵,挂了。”
奈良的手机砰然落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他追不回她了。
很久以前,林小修说过,如果是告别之旅,她一定会选择日本奈良,在一个特殊的地方忘记特殊的人,刻骨铭心过,彻底麻木,也就解放了。
很久以后,他躺在毛胚房里,望着天花板发呆,他那么努力挣得了房子,却丢了本该住进这个房子的女主人。
是,有了房子,可能会遇见比林小修更好的姑娘,可是那又怎样,哪一个都不是林小修啊!不是那个一起吃苦一起捱过来的人,那些记忆里与林小修相处的记忆扑面而来,他有些崩溃。
只是,这个房子,他认定了只有林小修!也只能是林小修,无论如何,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要重新追一次林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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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尘惜,就是个写字滴小奇葩,资深杂志撰稿人,有点执拗,最大愿望是写尽世间百态,有笔就能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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