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烟雾迷蒙 冬季的北方,清冻,能将你的所有慵懒都驱走,留下的是清醒的意识与刻骨的寒意。 小镇的早晨,清寂,家家烟囱冒出的袅袅炊烟与门缝飘出的缕缕雾气,仿佛在向世间证明,屋里,暖流滚滚,其乐融融。 无所事事中,走到室外,向远处眺望。一股又一股的白烟,
小镇,烟雾迷蒙
冬季的北方,清冻,能将你的所有慵懒都驱走,留下的是清醒的意识与刻骨的寒意。
小镇的早晨,清寂,家家烟囱冒出的袅袅炊烟与门缝飘出的缕缕雾气,仿佛在向世间证明,屋里,暖流滚滚,其乐融融。
无所事事中,走到室外,向远处眺望。一股又一股的白烟,从人家屋顶升起,有微风,它们都向同一个方向倾斜。升腾的很慢,不到处扩散,总是厚实的一柱又一柱。雪后放晴,天空很蓝,是那种纯净的蓝,无一丝陈杂。白色的、柱状的烟雾,映衬在这纯粹的蓝上,分外惹眼,却很协调。如同蓝天白云是经典的组合,让人赏心,而小镇冬天早晨的烟雾与蓝天的无心辉映,却更多了些意外的惊喜,而且比它更具有生活的气息,可望又可及。四周依然岑寂,可以暂得清净,很难得。陶醉于这样的生活景致,同时又有一些恍惚,怎么以前没有发现这样的烟雾,白色的、厚实的烟雾。冬天,早晨,阳光耀眼,清寒,脸已经开始发麻。双手捧着水杯,有触手可及的热度,还冒着丝丝雾气,喝一口,却已微凉。
砖墙,瓦顶,都呈暗赭色,衬托着越发白净的烟雾。本应该是错落有致、整齐有序的,却被突兀的楼群割裂,显得有些疏离、狼狈。只有烟雾,突破禁区,穿越楼群,兀自飘荡着。不知自己整日在沉溺于什么,小镇的一些变化竟没有察觉。注视着这些变化,有说不出的陌生。一时,胸中涌出许多的感触,彼此争斗着,让人憋闷。
一条主街道,不笔直,中途弯曲,也不平坦,向一头倾斜。视野并不开阔,转过弯,是另外的一种景象。雨后或雪后,泥水顺着两侧流淌,地势低,竟然流的很汹涌,能听到它的喧闹声。有一次雨急,就冲坏了不少店铺,好久,门口都堆着沙袋。
拥挤着好多人。放学归来、肆意说笑的学生,在网吧门口等候,在小吃铺旁边流连,青春的让人侧目。步履匆匆、神色疲倦的工人,蓬头垢面怎么啦,衣着寒酸又怎样,撑起一片天才是最重要的。满载而归的,扶老携幼的,漫无目的的,都选择来这里。人随意惯了,车开的也随意。不是一行一列的,而是东突西闯的,一大片,向你驶来。嘈杂,乱。有时,陪外地来的朋友走在街上,看到这番景象,自己都感觉很难为情,为小镇的杂乱,为小镇人的随性。
可那天,听到有朋友说,他不喜欢小镇,嫌它脏、乱,我却立马还击,为我的小镇辩护。我说小镇人淳朴。你可以不用手紧捏着包、紧按着口袋,放心的上下车辆、出入店铺。而你那里呢,你小心翼翼,兜里的钱财不翼而飞了。一位朋友粗心,外出时,老是把包落在商店、饭店里,可每次都能完好无缺的找回来。你那里能吗?住一楼,却不在门和窗上装护栏,让一位外来的同事很惊奇。估计在他那里,不装护栏而住一楼,家都可能被小偷搬走了。向那位朋友吹嘘,说小镇“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说完了,自己反而吃了一惊,小镇何时让我这么迷恋?
可能,是在童年时第一次踏上小镇的那一刻开始迷恋的。
高大的父亲,蹬着自行车,载着幼小的我,来到小镇。很多的人,衣着鲜亮;很宽的路,水泥路面;很密的店铺,摆着诱人的小吃、漂亮的发卡。深深吸引着我,贪婪的想看个够,却很害羞,瞟几眼,就羞涩的垂下了头。其实,只不过是房屋密集些,比家里的土屋更显得整洁;人多些,昂着头,说话的声音硬些,让我胆怯。可只是第一眼,就让我惊异,着迷。或许,更迷恋的是那时的自己。瘦小,素色的衣装,扎马尾辫,紧紧跟在父亲的身后,目光躲闪,双手不自觉的搓着衣襟。那个站在街角(),有些惊恐的幼小的身影,如今在哪呢?
也可能,是在求学归来,耳畔又一次充斥着熟悉的乡音那一刻开始迷恋的。
上学时,总幻想着赶快离开小镇,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坐一路的汽车、火车,赏一路的风景,去那个陌生的地方绽放自己。迥异的环境,试着适应;散漫的生活,学着自我调控。有一丝的绚丽,可总是有无法说清的空落。终于挤上了回程的火车,归心似箭,却很踏实。双脚再次踏上小镇,耳边响起熟悉的话语,周围弥漫着亲切的笑容,一颗心终于落地了。只有在小镇,才有我太多的足迹,太多的故事。时常,在中学门口的大树下避雨,在街边的店铺吃包子,在那条有裂纹的街道上来回徜徉。欢声笑语、赌气伤心,都留在这里了。总想回头看看,仿佛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自己正在走来……
恍惚中,太阳已升高,很明媚。烟雾开始扩散了,不再是一缕缕、一柱柱了。弥漫、蒸腾、缭绕,瓦房、楼群,都笼罩其间,时隐时现,很渺茫。远远近近,有汽笛声传来,宣告小镇一天的开始。
寒意被驱散了些,冬日的阳光,给人煦暖的幻觉,可寒冷依然实实在在。跺跺双脚,再瞥一眼烟雾迷蒙中的小镇,捧着发凉的水杯,回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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